洛长生直勾勾地看着赫连子谦,灼灼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赫连子谦嘴角微弯,露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走到洛长生身旁,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转而和尉迟恭点了点头,“将军怎么来了?”
“末将有一事请求。”尉迟恭单膝跪地,神色严肃。
“将军起来说。”
“末将还是跪着说吧,末将来,来这是因为想请皇上再给庆王一个机会,他真的是个人才,若是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毕竟这一次是我,我……”尉迟恭面露愧色,他不后悔自己做得决定,却知道自己是真的对不起一直信任他的敖元庆。
“朕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敖元庆是个人才,朕答应你放他一条生路。”赫连子谦想了想道,“将军今日辛苦了,明日你与朕一同去探望下我们这位庆王吧。”
“末将遵命。”
待人们都走了之后,大厅里只剩下赫连子谦和洛长生。
赫连子谦坐在椅子上一把将洛长生拉到了腿上,她想起来,却被他紧紧地箍住了腰,“别动,让我抱一会。”
低沉魅惑的声音让洛长生心一软,看着他眼底淡淡地青黑,她倒是真的不舍得动了。
“赫连子谦,我问你个问题。”眼见着将头埋在自己胸前的人老老实实地不动弹,洛长生轻柔地问。
“嗯?”
“你这次到底为什么来东篱,卓钰说你并没有打算现在对东篱下手。”
赫连子谦从洛长生怀里抬起头,闻着专属于她的味道,他日思夜想了那么多年的味道,笑得迷蒙灿烂,“你倒是说说我是为了谁?是谁让我这么奔波,甚至把两年以后的计划都提前了,是哪个坏丫头,嗯?”
赫连子谦忽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唔……不是吧?你要是真的因为我来的,那我罪过就大了。”洛长生一脸黑线,她这小心脏可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啊。
“洛洛,值得的。”赫连子谦忽然收了笑容,认真地望着洛长生。
“可赫连子谦,你知道我是谁么?”洛长生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了,她是宁洛歌么?可和他之间的记忆一丝一毫都不存在了,这样的她,根本就不完整。
“对不起,没有在第一眼就认出你,但是我从不怀疑你是谁,尽管你变了相貌,变了名字,但你仍旧是你。我认识的那个宁洛歌。”将她的手紧紧地锁在怀里,搂紧了她的腰。那样霸道地带着占有性的动作,竟然让洛长生心安。
“可我不记得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了,我都不记得了,这样也没关系么?”洛长生的脸上显出痛苦的扭曲,她真的都忘记了,而那种感觉,很不好。
“记忆这种东西是用来回忆不在身边的人的,可你就在我身边不是么,我们可以再创造更多的回忆。以前的那些,等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现在嘛……”赫连子谦拖长了语调,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干嘛?”洛长生忽然一声尖叫,她紧紧地环住了赫连子谦的脖颈,看着将他打横抱起的赫连子谦。
“困了,陪我睡觉。”赫连子谦面无表情道。
床上,看着陷入沉睡的洛长生,赫连子谦的眼神越发温柔。
说好是陪他睡的,结果小东西自己倒是睡得香甜,也难怪,她其实也两天一夜没睡觉了。
摸索着她滑嫩的脸蛋,赫连子谦越发地爱不释手,将她揽进怀里,却仍旧感觉心中对她的爱无法表达似的。
四年,失而复得,就是眼前的女人让他经历了从来都没有过情绪,绝望,痛苦,兴奋,激动,希望,所有普通人才会有的情绪他都因为她体验了一遍,尤其是在得知她是真的离开的时候,那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几乎将他打成碎片。
还好,她回来了,虽然变了容貌,性格也比以前开朗,但那颗心没有变,那就足够了。
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有多想将她一直锁在身边,天知道他现在离开她一天都会思念成魔。
他想,他或许真的是疯了。
亲亲她的脸,将她锁在怀里,他终于安心地睡着了。
赫连子谦是在慎行回来的时候醒过来的,他警惕性一向最高,看看身旁的人睡得香甜,他餍足地笑笑,轻巧地起身离去。
“爷,敖元广已经被我带回。”
“嗯,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吧。目前为止暂时没什么要紧事,敖元广暂时仍旧要被关押,这一阵子,你要多加派人手看管。”
“是。”
赫连子谦点点头,慎行恭敬地告退,赫连子谦忽然开口,“慎行。”
“爷还有什么吩咐?”
赫连子谦沉默了半晌,才启唇,“这些年,多谢你。”
慎行明显一愣,显然对赫连子谦会给他道谢很是吃惊,“没,没事的。这是慎行该做的。”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有义务去为另一个人死。”赫连子谦幽幽地道,“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嗯。”慎行狐疑地看了眼赫连子谦,转身离开了。
入夜,皇家地牢。
“皇上,庆王就在最里面。”尉迟恭站在地牢门口道。
赫连子谦看了眼尉迟恭,心里猜测他一定是无颜见尉迟恭,也不勉强,只是吩咐道,“好,你在这把守,朕去瞧瞧。”
尉迟恭感激涕零地看了眼赫连子谦,随即把守在地牢口,看着赫连子谦沉稳地走了进去。想起被关在最里面的庆王,尉迟恭摇了摇头,若是庆王能够像眼前的男人一样果断,那么今日落在这个下场的就会是另一个人了。
赫连子谦一步一步地向里面走去,越走灯光越是昏暗。
“敖元广?你还有脸来这里?”突然前方不远处穿来一道怨恨的冷哼声。
赫连子谦脚步未停,仍旧往前走,虽然前方一片黑暗,但他却不受视线干扰,直直地走向敖元庆。
“朕,不是敖元广。”站定在地牢门前,赫连子谦望着里面神色激动的敖元庆。
“你是……”敖元庆忽然收敛了情绪,他眼睛微眯,企图看清暗影里的高大男人,“洛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一直都是朕。包括今早主持葬礼的人,也是朕。”赫连子谦语气平淡地叙述事实。完全看不出他此行的意图。
而敖元广则仿佛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在骗你的?你只是将计就计?”
“对于一个游走于各国皇室却能够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多年的人,朕不能掉以轻心。”
“你真的知道了!皇兄呢,你把我的皇兄怎么了?!”敖元庆腾地站起来,像一头雄狮般咆哮着向赫连子谦扑了过来。
赫连子谦纹丝未动,只是看着他,嘴唇微动,“敖元庆,你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天才,却不是个杰出的政治人物。今天你会变成这样,你的皇兄并非毫不知情。朕今天来这里,是受人所托,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受谁所托?”敖元庆死死地抓着牢门,昨日的王爷,今日变成了囚犯,也难怪他会连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尉迟将军。”
“这个叛徒!”
“你与其责怪他,不如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出去。朕可以背着敖元广将你放出去,但你要告诉朕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都在哪,朕知道你富可敌国,善于经营,用你的钱来换你的命。你想好了,换还是不换。换,朕保证让你活着离开东篱,不换,你的皇兄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座地牢。”
“不,皇兄一定是被你们挟持的!他不会这么对我!”敖元庆拼命摇头,神色笃定。
赫连子谦淡然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缓缓道,“朕和你打个赌如何?”
敖元庆警惕地望着赫连子谦,“什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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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宅,大堂。
“元广兄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问完这句话,赫连子谦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还得多谢谦弟给为兄这个机会啊。”敖元广也如常地坐在椅子上,只是浑身上下被封死的几条经脉暗示着其实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自由。
“听说庆王在牢里住得不太习惯,元广兄看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这件事朕相信谦弟你一定心中有数,更何况当初你我早就有言在先,抓了人,以你的名义杀了,将来这件事无论百官怎么算也算不到朕的头上来。”敖元广声线冷硬地道。
“好,那朕就明白了。元广兄再在府里休息几日,待朕将事情办完,便将一切归还元广兄。”赫连子谦说罢,敖元广便出去了。
待敖元广走远,赫连子谦低头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道,“都听到了么?”
“那是不是你的皇兄,想必你比朕更清楚,朕没有逼他说出这番话,也没有使什么诡计,这就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赫连子谦又说道。
内室的门被推开,敖元庆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尉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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