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悔恨

　　只是这种间歇性地发作又会怎么样呢？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或许会出现的情况，因为现在就坐在我面前的大妈，是不可以用一个正常人来定义的。她粗糙而滚烫的手就这么捂着我的脸，几乎是要把我的脸捂的变了形，我就坐在这里，觉得自己的鼻息在这个时候几乎都快要暂停了。心里又生出了一种恐惧，觉得就这么附在了我的脸颊上面的手，保不齐一会儿就得把我的脸撕破，那样的话，那就可是真真儿的要给我毁容啊，我真的不清楚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其他的……

　　但是大妈的手却还是没有从我的脸颊上面移开，仍旧是死死地捂住了我的脸。“妈，你这又是干嘛啊，哎呀我去啊……我的妈诶，你的可不可以没啥事儿啊……”康浩说着走过来拉着大妈的手，试图要把大妈的手从我的脸上给移动下来，但是大妈的手的力气真的是太大了，怎么移动简直都移动不下来，还是那么死死地附着在了我的脸上，就好像在她的手掌还有我的脸颊之间，抹了一层强力胶一般，就这么死死地附着在了我的脸上，任是谁拉她的手都是拉不开的。

　　“小慧啊，小慧，你回来啦，妈可算是看到你啦……”大妈说着一把把我给搂到了怀里，大妈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壮硕，而现在几乎是用尽全力把我搂到怀抱里的，我在她的怀里面闻到了一股药的味道，这狭小的空间几乎要了我的命一样，让我动弹不得，妈啦，这几乎比监狱的外墙都要牢靠吧。

　　我在心中苦笑，看来真的是间歇性发生的，直接把我都看成了康慧了，奇怪了，我和康慧长的并不像啊，我至今也没有觉得我和康慧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但是为什么在大妈的眼里，她仍旧把我认定成了康慧呢？难不成就是因为她现在眼神儿不是很好吗？精神不正常？这个世界太奇妙了，我实在和康慧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啊。我怎么会和她像呢？还是大妈现在老眼昏花，把我给认定她女儿了。

　　“妈，够了吧，咱们回家吧，不要再这里丢人了，她是小雅，是小雅，她不是康慧，不是你女儿，你女儿死了，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就是死了……”康浩就像是发疯了似得，一直在嘴巴里面重复着这句话和这个字，“死了”。死了就是代表着阴阳两隔，死了就是代表着这辈子都不复相见，死了就是代表着有关于她的一切信息就这么地失去了，就像是在天空中飘散的烟火一样，只是那几秒钟，就消失不见了，唯一不同的是，烟火的火花虽然散去，但是在空气中，还是残留着那淡淡的硫磺的味道。只是吴敏的离开，在这个世界上，在我们的生活中是找不到她任何的味道了，是的，她真的已经离开了，绝对离开了，这个方式，作为与她血浓于水的大妈，是结结实实地受不了的吧，只是她的手突然松开了我。

　　慢慢地从我的身上滑落下去，而这个时候再周边看热闹的一群人都渐渐地离开了，有些摇头叹息，有些冷眼旁观，甚至有些还在冷笑着摇着头，但都散去了……

　　大妈松开了我，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捂得严严实实的。她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手中开始哭泣了起来。我听到了一种“呜呜”哭声，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让人心碎，我想着就是大妈现在的心情吧，这应该说在某种程度上几乎都不可以称之为泪了，应该称之为从心脏中流出的血了吧，对，大概就是血。

　　康浩深深地叹了口气，两只手发疯似得骚着自己的头，我想这个时候，他的精神也近似于一个几乎要崩溃的情况了吧。安小年一把把邵东给拉了起来，邵东妈见状也立刻把他们都给拉了进去，在关门前不忘加了一句，“神经病，一家子都是神经病，怪不得要去收破烂儿，什么东西……”就在门刚刚关上的那一刻，康浩捡起了地上的火钳攒到了正要关着的大门上，就听到了“咚”地一声，大门就立刻关闭了，刚刚那么久，康浩都是不动声色的，不是因为他懦弱，而是他的心中痛苦，但是刚刚邵东妈的那句话，才是实实在在地戳到了他的痛处。

　　大妈慢慢地停止了哭泣，这个时候的天色已然渐渐地暗了下去。我慢慢地拍着大妈的肩膀，“大妈，你别难过了，康慧姐虽然去世了，但是还有我，真的，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女儿……”我的声音慢慢地也开始哽咽了。

　　我边说边拍着她的肩膀，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面满是惊讶，但是我却点了点头。她的泪又流了出来，沿着她脸上那错综复杂的纹路，就这么一直朝下，慢慢地留到了她的嘴角。她一把把我的手抓在了手中，使劲地握着，好像如果不使出这样的力气，我的手就要从她的手中滑落一般，我的整个人也要在她的面前消失掉一般。最终，我和康浩慢慢地把她扶了起来，一起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而或许我是幻听了，我突然听到了身后那刚刚关上的大铁门似乎是裂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就从这个缝隙里面传来了一声“呸”！

　　我回头却看到了朱红色的大门却仍旧还是立在了那里，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我想着或许真的是我幻听了。日子还是要继续往下过得，唯一不同的就是邵东表现，我原本以为康慧的去世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可喜可贺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康慧离开了，他和安小年就可以光明正大，不会再向之前那么的偷偷摸摸了，可这一次我却真的是错了。这最近的日子，邵东几乎是每天都要来，而且每次来还都是要提上一些东西，搞得好像是每次都是来提亲的，只是他来的时候，都是要趁康浩不在家的时候，如果康浩在家每次来，他们两个人都要发生冲突。只是大妈也很冷淡，每次都是要把邵东带的东西全部都丢了出去。

　　“丫丫，我……”看着地上被丢出来的东西，邵东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好吧，虽然我承认这个时候，他被拒之门外，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怜的，但怎奈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想当初他逼死了康慧姐的时候，还有吴敏姐肚子里面的孩子都是和他有关，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就觉得浑身上下就有一股子怒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说完就上了楼，邵东呆呆地看着地上这散落了一地的保健品和水果，他自己抽着自己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要说邵东来看大妈这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大妈在某种意义上还算是他的丈母娘，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去看吴敏，这就有点儿说不通了。来看康慧的话，我就是有点儿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了。　也可能是我真的多想了，保不齐人家就只是单纯地问候一下呢，好吧，我承认我真的是错了这次邵东来的意思，还真是没有来拜年的，他手中给康慧提了好多的保健品，而且态度也并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态度。

　　吴敏呆呆地坐在窗前，没有说完，我看着邵东，把那些个保健品默默地放在了地上。“小敏，对不起！”邵东慢慢地把手中的东西给放在了地上，他的两只眼睛看着康慧满是歉意，“出去！”吴敏的声音冷漠但又不失力度，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可以结结实实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让我听起来不寒而栗。“小敏，我真的挺难过的，我当时也没有想到…….”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吴敏一把抓起、了邵东方在了地上的保健品，狠狠地往邵东的身上掷去，“滚，你给我滚啊，我不需要你来这里，我不需要，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的，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的，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是个杀人凶手……”吴敏说着开始没头没脸地撕扯着邵东，顿时邵东的脸部还有勃颈处就出现了很多血红色的抓痕，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

　　“吴敏姐，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呢？你千万不要这个样子啊，好不好？”我一下子抱住了吴敏，但是还好，这个时候，或许真的是吴敏自己的体力不支，所以她瘫倒在了我的怀抱里面，就像是一块柔软的果冻。怀胎这么多天了，快要瓜熟蒂落的时候，胎儿却死在了腹中，这个时候，你让谁可以接受现在这个情况呢？对于一个准妈妈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了，而这个时候，她的孩子竟然还被夺走了，咱们不说她的精神因素上面受到的压力，单单是在生理上面收到的损伤呢？当孩子从她的肚子里面剥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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