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芜,你想去哪里,学长带你去!”
墨云说出来的话无疑给柳芜带来了巨大的惊喜,她本就因温莱莱拒绝而有些晦暗的眸子瞬时亮了起来。
“学长,我不用你带,我只希望嫂子去购买孤儿院的礼物时,带上我!”
柳芜说的是事实,温莱莱确实不想让柳芜与自己去外面奔波。毕竟是买给儿童的东西,温莱莱希望自己能够花时间去逛,去挑,可是柳芜现在怀着孕,实在不适合在外面长时间站立。
柳芜方才近乎恳求着让温莱莱带她出去外面的话语给墨云听见了,他还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再听到柳芜不死心,还想通过他让温莱莱同意与她一块出行的话语,墨云对温莱莱更加没有好脸色,在心中对温莱莱的评价更加低。
看来他应该和温莱莱好好谈谈了。
阴沉的脸面向着温莱莱,冷冽的眼神如霜剑一般,直刺温莱莱的心门。他对她厌恶的情绪看似隐晦却又极其露骨,聪明如温莱莱又怎么会不明白?
对上柳芜时,墨云俊美脸庞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对温莱莱的威压却无声无息地藏匿起来。墨云的情绪转的真快,此时的他给人感觉是极暖的,不似方才对她隐忍的愤怒!
“好,我帮你劝劝她!”
墨云就这么同意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同意了?
她拒绝柳芜是有原因的,他就不想知道吗?温莱莱转念一想,发觉自己想得不对。墨云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没有察觉。
关于柳芜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想了解呢?温莱莱想她不能冒着险,墨云同样也不能冒这个险。
她怎么能任由墨云胡闹下去呢?
“墨云……”
温莱莱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墨云就打断了她的话,“小芜,你先休息,我和你嫂子先走了!”
墨云边说着,边增大握着温莱莱手的手掌,似在警告她不要再说了。当他的话音完全落下时,墨云就拉着她往柳芜的房门走。
直直躺在被窝里柳芜看着面向着她的温莱莱,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狡黠的眸光让温莱莱的眼眸染上瞬间的灰霾,可是很快又被坚定驱散。她不能带柳芜出去冒险。
温莱莱被墨云强行拉走,来到了无人的地方,墨云完全不加掩饰自己对温莱莱不齿与厌恶。
“温莱莱,我记得你说过你要对柳芜好,把柳芜当成了自己的姐妹,原来你是这样对她好的!”墨云的话语明褒实贬,语气里藏不住对温莱莱的讽刺。
“墨云,你懂什么?”
温莱莱的语气很冷淡,可她此起彼伏的胸脯却暴露了此刻不平静的状态。她对柳芜好,所以她没有在柳芜胎儿还不稳固的时候带柳芜出门,她做错了吗?温莱莱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是,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有些人口口声声说把别人当成姐妹,却在姐妹威胁到自己的时候,把她带到陌生的地方,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中。就连现在,姐妹让她带自己到外面逛逛都不愿意。”
墨云把五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却不曾想过他们谈话的地方还藏着另一个人。
藏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柳芜依稀听到了墨云和温莱莱的谈话,也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人吵架。
如果是之前的话,柳芜没有听明白墨云指的是谁,可是后来,她却很清楚,墨云口中的“姐妹”就是她自己。
她和嫂子之前是姐妹?
听他们的语气,学长和嫂子似乎早就认识了她,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她不知道的纠葛。
他们以前果然认识,只是为什么她的记忆里没有温莱莱的存在。柳芜记得自己第一次认识温莱莱的时候,是在意大利是在自己被白素素欺压时。那是温莱莱出面维护了柳芜。
柳芜不记得自己在那件事之前有认识过温莱莱。
为什么她的脑袋对以前的事情一片空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是回忆,柳芜的脑袋越是发疼,像是有人拿着镊子在她的脑门上直直地戳着。
脑子好疼——好疼——
可柳芜不甘心就这么倒下,她就看着温莱莱和墨云的嘴巴一张一合,耳里却一片寂静。
咚的一声,柳芜躺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黑色柔顺的直发铺落一地,像海藻一般浓密盛开。
“小芜!”
温莱莱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施月华那张大惊失色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和墨云的谈话并不大声,怎么惊扰了施月华呢?
视线随着施月华的目光落到了地板上,温莱莱这才看到倒在地上的柳芜,神色微变,温莱莱的本来定着的脚步下意识地抬起。
墨云比她的反应更快,因着着急,他一把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温莱莱,箭步走到柳芜晕倒的地方。
温莱莱一只脚已经离地,被墨云冷不丁地一推,整个失去了重心,眼看着就要摔倒,温莱莱的手下意识地往自己身旁的物品一抓。
还好自己的身旁有一个细高的墩子,温莱莱借着它不让自己摔倒,还稳稳地站住了脚。
温莱莱站在那个比她还高的墩子旁边,看着墨云抱起了柳芜,自己一时也忘记了上前。她没有注意到墩子的上方放有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因着她刚刚猛烈的撞击,花瓶现在已经摇摇欲坠。
一片红色的花瓣从温莱莱头顶飘了下来,干枯枯的花瓣像是摆放了有一段时日,但她从哪里来的呢?
不等温莱莱抬起头,众人的惊呼再度响起,“莱莱,你快躲开……”
躲开?她为什么要躲?开?她现在并没有挡着路啊!
“走开!”
墨云的暴喝更让温莱莱心惊,他抱着柳芜,神色紧张惶恐,却对着她吼着“走开”?
温莱莱只觉得自己如同掉入冰窖,心里的凉意慢慢往体外透,体表的凉意慢慢往心里渗入。
“碰”的一声过后,温莱莱眼前的景象在她眼里已是一片模糊。
原来,他们让她躲开,是为了躲开那个花瓶。
透明的玻璃花瓶并没有碎,反而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到了温莱莱视线所及之处。
“这做的什么孽啊……”
温莱莱耳里唯一听清的只有施月华这一句。
脑袋发晕过后,温莱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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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挂在床头输液瓶内的液体滴滴地下落,发出的声音在空荡寂静的房间显得尤为可怖。
病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地躺着,本来白皙光洁的额头此时缠着雪白的纱布,精致的脸上面色苍白,颜色近乎于纱布颜色,毫无血色可言。
墨云坐在床头的椅子上,脸色阴鸷地盯着温莱莱的脸。
她就不会躲开吗?他和妈已经提醒过她了,为什么她却没有动作呢?在方才,温莱莱平日里的精明伶俐去了哪里?温莱莱的警觉性不是很强吗?
突然,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墨云的身体下意识动了动,却不想床上的人倏然睁开了眼睛,黑亮如葡萄的双眼写满了防备与对周围环境的审视。
萦绕在鼻间的消毒水味让温莱莱很快确认了她所在的地方是医院,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她就没发现他吗?
看温莱莱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写着忍耐,重新阖上了眼帘,又长又翘的如同蝶翼一般,像有两只静静停留在温莱莱眼睫之上的迷蝶,她精致淡雅的小脸上绘制出了宁静雅致的画。
墨云心中突然升腾起被忽视的不满很快消弭,灼热地视线落在温莱莱的脸上后,不再移动半分,像是在欣赏着人间至上至美的画卷。
感觉到自己一直被人盯着的温莱莱心里有些不踏实,不耐地睁开眼。
温莱莱眼底里的烦郁让墨云看个正着。她那样不加掩饰的情绪,墨云第一次看到。
墨云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他不是应该在柳芜身边吗?
温莱莱根本不知道待在病房里的人是墨云,浓重的消毒水味掩盖了他的气息。很快,她敛去了眸内的燥郁,澄澈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就连精致的小脸都带上了平静的面具,没有方才的娴静自然。
“你……”
本来温莱莱想问墨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问题问得不应该。墨云怎么可能不能出现在这里呢?
话到嘴边,温莱莱很快转换了问题,“我的伤,医生怎么说?”
头上隐隐传来痛感,温莱莱的手慢慢地往额头上摸去。
额头都缠上纱布了!
墨云怎么觉得醒来之后的温莱莱有些不对劲,她不会因为一个花瓶而跟柳芜一样失忆了吧?可医生刚刚并没有诊断出温莱莱会失忆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
墨云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但面上却依旧冷漠,就连说出的话都沾染上了寒气。
如果她失忆了,墨云应该会跟高兴吧!蓦然地,温莱莱想到了方才墨云紧张柳芜而推开她的那一幕,如果不是他的那一推,她就不会进到医院。
如果能就此忘记,于他,是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想着,温莱莱的眉眼写上了淡漠。
“不知道!”
温莱莱淡漠疏离的眼神伴着平静的声音莫名地让墨云心中一颤。
“你是谁?”温莱莱紧接而来的问话再一次打击到了墨云。
他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猩红无比,紧紧攥抓着床沿的手背青筋纵横。
“温莱莱,你在骗我对不对?”
墨云那声音像是从锯子里面发出来一样,虽然低哑有力却不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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