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郁少校还是头一次挺有这样的话题,觉的最近周围的人越来越有趣起来,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泽,清咳嗽了两声,把话题转回到正路道:“咳咳咳,我们是来秋猎相亲游玩。”
“那我们就出发吧。”
这个季节的连山最是适合狩猎,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不少贵族在此狩猎过,林中已经被马蹄踏出了无数小路,他们的马儿走在其间并不吃力,但自然也见不到什么猎物。
尹春花和言如郁、**泽、还有李薇的强行塞给他们的麻烦精宋子善是一队,花南蝶和花南容却被沧安澜强行组成一队,鬼彻带着白溪月和樱桃则朝着百鬼斋的方向去,李家的其他人集体进了洞玄观里面歇息上香,对于这种安排所有人都是马马虎虎的过的去。
期间**泽时常担忧的观望远处和沧安澜在一起的花南蝶,知道南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浅笑,他才不再操心。
李隐为了热闹故意讨了个彩头,哪个队捕获的猎物最多即为胜者,奖赏就是这段日子花歌街多赚出的钱。
鬼彻心里算了一笔帐这段日子一天最少也有三百两银子,若是赢了怎么也有一千两银子,现在谁不缺钱?真的是不可小觑的数目。
今日这拨人想要有所收获,必要进入连山的山林深处,不过柱香功夫,人们就会到达鬼彻预定的地方。到底什么等着他们呢?鬼彻看了眼在道观门口搬出摇椅,已经闭眼晒太阳的李隐,轻笑了一声,朝着连山深处的百鬼斋走去,所有人也说说笑笑转瞬间消失在繁茂的林木间。
此时再也没有比花南蝶的心情更加的好气又好笑,当初让花英涵命令花南容来相亲的是沧安澜,现在又把他们叫到这里的也是沧安澜,她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于是转头瞪向后面悠然的沧安澜,忍不住怪声怪气的抱怨道:“有些人就是一天三变,三皇子殿下你现在觉的好玩么?”
沧安澜懒洋洋的靠在马背上,看着那道炽烈的俏丽背影,吹着马鬃毛,平静的说道:“南蝶啊,我也是为你着想,你跟着太傅大人孤男寡女的来到晋源城,我多少不放心。叫上南容看着你点,这样有错么?”
说着,他一夹马腹快速往花南蝶的身边跑来,探身吹着她的发鬓,柔声骚耳的说道:“说好的三年也快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成亲了?”
花南蝶斜睨了一眼慵懒的沧安澜,继续目视前方的说道:“沧安澜,你脑袋被门挤了吧?我就是在连山当了尼姑也不会和你成亲。”
最近的理由都挺应景,见了道观就当尼姑,沧安澜习以为常的没恼没怒,反倒是逗趣道:“好无情啊,你要是当了尼姑,我肯定是你道观上香最勤快的人。”
“不要脸。”南蝶正坐得难受,总是和他这么聊天也不是事,她看着后面被高杰拖住不能上前来的花南容,方觉得实在不妥。
说话时若是不小心,惹毛了跟前这个随时会炸毛的狮子,到时候没人护着,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对沧安澜她竟然开始产生了畏惧的心,也不知是不是春末那时候落下的阴影。
不想和沧安澜多说话题,花南蝶索性全神贯注的开始搜寻起猎物,取下马背上的弩弓,她在年幼的时候跟着母亲花乐香学过怎么使用强弓劲弩,身上还有点武功,更何况这次狩猎彻公子甚是有心的给女子配着精悍轻巧的小连弩,对她来说更是得心应手。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进入密林深处,再看四周,不见他人的踪影,侍卫怎么可能放任不管皇子?定是在什么看不到的地方藏匿起来,就在此时,草丛一阵晃动,花南蝶拉住马,呼吸也清浅起来,抬起握在手中的连弩,瞄准,弩箭射出,咻地一声钻入草中。
以此同时,沧安澜手中的箭矢也同时飞出,他凑到花南蝶身旁,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炫耀道:“我射中了哦。”
可能是两个人离得太近,他说话时四周的空气细微震动,有那么一瞬间,南蝶竟突然觉得那略带沉哑的声音很好听,和以前一样好听,她把沧安澜从肩膀上推开,双眉紧蹙的瞪了一眼他,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方才仿佛中了魔怔,身上莫名的燥热起来,后背冒出一层薄汗。
这沧安澜狡猾的像只狐狸,自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不明白这个男人脑袋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想着些什么,他可以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心悦她,然后第二天就娶别的女子为侧妃。
和他在一起,花南蝶从未有过应对自如的时候,母亲早早的离开了她,再也没有人告诉过她该怎么明白一个男人的心,更何况她的母亲可能到死都没明白父亲的心。
“我去看看。”南蝶轻巧的翻身跳下马背,无声的落在地上。
沧安澜在马上静静的凝视着花南蝶,她脚下的枯树叶被踩的沙沙作响,手中提着一只褐色野兔的耳朵,兔子身上插着两只箭矢,没有半点动弹。
这个女人一向都是独自行动,下马不用人扶住,狩猎也是自己,取猎物还是自己,放着男人不用,偏偏事事靠自己。
花南蝶埋头把猎物捆绑在马上,无意间抬头撇到高踞在马上的沧安澜,背对着初升的朝阳,她恍惚看到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鲜衣怒马少年时,那映在晨光中的身形竟让人产生一种怀念温暖的错觉。
“南蝶你走神了。”沧安澜见她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手,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踱了过去。
看他走近,花南蝶心中一慌,忙牵着马避开他一丈远道:“我在想他们那边捕捉到几只猎物。”
沧安澜看着远处的方向,幽幽的说道:“又在想那边的人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个,南容跟着我皇兄做事,你呢?还想嫁给我皇兄的太傅,何时把我放在眼里?我对你的纵容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除了我谁也不可能把你夺走。”
他声音中隐约流露出一种让人心发寒的冰冷,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像是军令状,不容拒绝。
性情真是说变就变,既然把他们兄妹两人的底细都查的清清楚楚,看来花南容也不需要在沧安澜这边装模作样了,花南蝶检查了一下野兔是否绑牢,笑着反问道:“沧安澜,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自傲?”
沧安澜盯着花南蝶脸上难得的笑容又嬉笑道:“当然是我父皇和母后,这你还不知道?”
她知道,更不想知道,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到底去哪了?留下这个每日都奢靡过日的皇子,还是她当初心心念念的人?她不由自主的讽刺道:“你也就这点靠爹娘的本事,宰相府街口做饼子的师傅都比你强,人家最起码还有一门手艺,安稳度日,养活妻儿。”
沧安澜的形象再怎么不济,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女人这样看不起,皱着眉头,眸中带着冷光的赌气道:“我能养活的起沧月国所有做饼子的师傅。”
花南蝶掀起眼皮,满是鄙夷的说道:“对,靠皇上的赏赐养活他们。”
俩人话里藏刀,谁也不肯想让,沧安澜心烦意乱的揉着额头,冲着花南蝶吼道:“你是诚心不想和好好说话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对就是这副嘴脸,和三年前的情形一模一样,冲着她宣泄着情绪,像狮子一样怒吼,然后转身离开,再也没回头的成了亲,花南蝶也拼劲全力,像个市井泼妇一样的吼道:“谢谢夸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太傅在一起自然就伶牙俐齿了!”
沧安澜被南蝶的话,气的浑身颤抖起来,“咚”的一声,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死死的钳制住她的肩膀,如星光璀璨的双眸燃起愤怒的火焰,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只留在他的眼中,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花南蝶肩膀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的痛附加上心中一直未愈合的伤,扼杀着她几乎喘不上气,眼眶发红,依旧不肯求饶的冷言道:“我不仅还要提起他,我还要说说你的院子里的侧妃江采文,娇滴滴的,多美啊,我看着都觉得心动。前一阵子春季的时候,她还常来宰相府里,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可亲切了,转头就和我后娘杜月娥勾搭在一起,给我上了此生最难忘的一课。不过当真要谢谢她们,要不是她们,我也不会觉得太傅大人的好。”
“南蝶!”他知道,他都知道,别说了!沧安澜用力的把花南蝶拥在怀里,像是要揉在自己的骨血中,阻止着她要继续讲下去的话。
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窜入南蝶的鼻中,这样的味道她闻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咬着唇,清醒过来的她,拼劲全力的推开沧安澜,指着远处,厌恶的吼道:“你给我滚蛋!消失!就是给太傅当妾,当婢,我也不会做你的妻!把你的妃位留给江文采吧!我一点也不稀罕。”
被猝然推开的沧安澜,是头一次听到花南蝶这样直截了当的拒接,这样恶毒的拒绝,为妾为婢,不做他的妻!
他心中的恨又再次燃烧起来,过去的努力和情谊就这样要付之一炬?!因为**泽曾对她的英雄救美,她就彻底扯断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带任何的念想!
沧安澜双拳紧握的冷笑一声,阴郁的说道:“花南蝶!你别逼我!”
看看现在的他,花南蝶坦然而又失望的盯着面前有一对真正杀人眼神的人,像是看透一切的媚笑道:“怎么?你想杀了我?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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