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良久,洪烈轩才继续开口,“朕有一事想不通,还请萧大人赐教。”
“老臣不敢”,萧韵伦恭恭敬敬,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头蔓延。
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洪烈轩冷笑,他猛然觉得自己失败。为了维护巩固自己的地位,维持各方稳定,他与重臣子女结亲,结果身边的人却越发的离心离德了。
心凉了几分,良久,洪烈轩才开口,“朕只是想不通,刚刚梅妃为莫家说话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人说她干政,等到你等安然无恙之时,才会跟朕纠结此事?嗯?”
“干得漂亮”,沈莹莹默默为洪烈轩点赞,嘴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刺得三位老臣的眼睛生疼。
心里默默将沈莹莹问候了无数遍,东方诠才轻轻开口,“皇上,梅妃宽宥,为莫家求情,臣等感激在心,可是公私分明,莫大人已经臣等的榜样,臣等愿以此为鉴,不能因为梅妃娘娘的求情之恩,就不顾国家法制。”
东方诠一番话说得的确漂亮,不但恭维了莫崖巍,还将自己的身份德行提高了一个档次。
“不能因为梅妃娘娘的求情之恩,就不顾国家法制”,沈莹莹听着暗自发笑,这三个人为了铲除她,可真是费劲了心思。
“皇上……”沈莹莹轻轻开口,糯糯的声音甜进了洪烈轩的心里。
可是在她的耳中、心中,却听到了无数个骂她狐狸精的声音,不过她不怕,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嗯,莹莹有话要说?”洪烈轩温柔开口。
浅浅一笑,沈莹莹主动牵起了洪烈轩的手,“皇上,三位大人说的有理,不可因私废公,否则国之不宁。莹莹进御书房事小,若是大臣知道,莹莹私会男子于小树林,皇后大闹弄梅苑,萧妃暗杀我弄梅苑宫女,又该当如何论……”
一字一句,沈莹莹毫不避讳的将所有事轻轻说出来。
她心里清楚,眼前的三个老狐狸就是来找茬的。小树林私会男子的事皇后闹得沸沸扬扬,这是扳倒她的最好罪名,就算她不说,也有人会说出来,到那个时候反而被动。
不如此时她主动说出来,胸怀坦荡,另外将皇后和萧妃的丑事也扯进来,这出戏就会更精彩。
果不其然,听到沈莹莹前面私会男子的话,三个老臣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可是后面的话,涉及到付良月和萧棋儿,三人的脸色便又开始变幻莫测。
“莹莹说的不错,最近后宫多事,后宫不得干政,可前朝也不涉及后宫。既然诸位大臣今日不避讳,那朕也就问问大家的意思。”洪烈轩顺着沈莹莹的话,再次开口。
话题调转了不说,还将主动权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后宫不得干政,转眼间就变成了前朝不涉及后宫,他一朝天子带着自己的爱妃去哪,转眼就成了后宫的事,如此还不够,还将三位老臣扯进了后宫其他诸事之中。
皇帝问话,若是不大,便是欺君大罪;若是答了,便是干涉后宫,一句话、一步棋,便将三个老狐狸绕进了局中。
萧韵伦沉默半晌,才硬着头皮开口,“梅妃娘娘私会男子,被皇后当场抓住一世,老臣有所耳闻。现在洛云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还请皇上明察。”
“哦?萧大人有何高见?觉得朕应该从何查起?”洪烈轩轻轻问道,眼中闪着天真的光芒,就像一个天真求教的孩子。
可是沈莹莹能看得出他眼底的那丝狡邪。
嘴角微微上扬,见萧韵伦不言,沈莹莹轻轻开口,“皇上,臣妾是觉得,萧大人是想从莹莹身上查起,毕竟秽乱宫闱的事,传出去确实难听。”
“是,梅妃……”
“不过……”沈莹莹挑眉含笑,再一次打断了萧韵伦的话。她的眼中闪着无辜的光芒,君臣有别,此时她为君,萧韵伦为臣,她说话时,萧韵伦自然也就只有听着的份。
“不过,臣妾倒是好奇,昨日才发生在弄梅苑的事,怎么今日一早就会传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弄梅苑的人可是没离开一步,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走漏了风声呢。”
沈莹莹娇嗔,像是在责怪谁一般,可是所有人都听得明白,她这是在暗示有人故意散播宫内消息,抹黑她罢了。
“皇上,不论谁传出去的消息,此时已经不能耽搁。”东方诠蹙着眉头开口。
“哦?那东方大人以为朕该当如何,才算是不耽搁?”
“回皇上,老臣以为,梅妃是谣言始端,梅妃除则谣言止。虽然老臣愿意相信梅妃是冤枉的,可是一切以国事为重,皇上尊严涉及洛云国体,臣私心想着,梅妃娘娘贤良淑德,定不会有任何怨言。”
沈莹莹听后,心里讲东方诠问候了无数遍。想灭了她就直说,何必给她带这么多高帽子。明着称赞她贤良淑德,可以为洪烈轩和整个洛云的颜面献身,可实际上还不是想要了她的命。
若是洪烈轩需要她的命,她沈莹莹可以二话不说拱手相付,可是要是这群心怀叵测之人,就是再多顶高帽子,也换不来她沈莹莹的一声附和。
“哦?东方大人愿意相信莹莹是无辜的?”沈莹莹挑眉,眼睛带着笑意,看向东方诠。
可那笑意没有一丝深及眼底,满是冷冷的杀气。
洪烈轩清楚,沈莹莹这是怒了,绝不受气的她不会轻易服输。他只静静的看着。
“当然,皇上圣明,梅妃娘娘是皇上宠妃,老臣自然相信。”
“是吗?”瞪着东方诠,沈莹莹冷笑着问道。她如何听不出东方诠的弦外之音。
他东方诠信她沈莹莹是无辜的,那是看在皇帝圣明的面子上。抛开洪烈轩的面子,他才不会信她。
“老臣不敢说谎。”
“好……”沈莹莹高声附和,“莹莹先在这里谢过东方大人相信。”
款款在三位大臣面前走了一圈,沈莹莹浅笑,“三位大人都是饱学之士,不知可否听过一句话,叫做谣言止于智者,既然东方大人相信莹莹无辜,此事实乃谣言,莹莹不明白,那大人为何还要做流传谣言止人。”
“老臣……”
“还有……”沈莹莹咄咄逼人,“大人口口声声说忠于皇上,忠心不二,那莹莹敢问大人,什么叫此事是谁传出去的不要紧?”
冷笑两声,她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莹莹领会了,大人这是为皇帝颜面着想,是不是?”
东方诠咬牙切齿,想要开口,却迫于压力,久久不敢出声。
沈莹莹猛地转身,水蓝色的衣袖甩出一阵清风,可是其中的杀气却是那么明显。
“既然各位大人心灵通透,那莹莹也不必遮掩,若是莹莹真的犯错,抹黑了皇上颜面,不用大人们提,莹莹自当以死谢罪,不像某些人,只会兴风作浪,真正的抹黑皇上。”
说这话时,沈莹莹紧紧的盯着莫崖巍,看着他脸色不断变化,沈莹莹心情大好。
良久,她才再次开口,“可我沈莹莹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想要要了本宫的命,也要先问问本宫答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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