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君夜一听,洪烈轩一愣。
沈君夜是洛云国的大将军,洪烈轩对于他的能力从不怀疑。此刻,沈君夜说他不知如何破阵,洪烈轩的心不由又提起来。
虽说他不打算守住幽关城,可那是为了保住幽关城百姓的性命。现在有了解药,他自然希望奋力一搏。
若是不举之毒可解,却又陷入西岳的阵法谜团之中,他又该如何抉择?
良久,洪烈轩才轻轻开口,“无妨,先说说便是……”
“是”,沈君夜来到洪烈轩的身边,将图放在两人面前,手再次指着朱红色的点,连成线道,“皇上请看,这些朱红色的点,我们以团为组,依次连接,便可串连成线,弯弯曲曲,几乎横居了半个幽关城。”
“不错……”洪烈轩跟着沈君夜的指示,一点点看去,果然如他所说。而且他还发现,这条线虽然弯曲,但是每一个弯曲包围的地方,都是幽关城的重要地方。
府衙、粮库、人口密集地,如此等等,几乎一一被包围,毫无疏漏。
“如果老臣猜测不错,这是变形了的一字长蛇阵。”沈君夜自然没有错过洪烈轩灼灼的目光,心知他也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同,方开口说道。
洪烈轩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字长蛇阵他知道,可这变了形的一字长蛇阵是什么意思?
“沈将军,细细讲来。”
“是……”沈君夜再次开口,“长蛇阵,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变化,阵型演变迅速。击蛇首,尾动,卷;击蛇尾,首动,咬;蛇身横撞,首尾至,绞。”
“不错,这也是一子长蛇阵的妙处所在。”
“皇上看,这条曲线看似弯曲,却是横向伸展,一字排开,是一个大的长蛇。而他的精妙出在于,在它的每一个转弯处,都包围着一个幽关城的重地,只要我们试图从他们手中夺回其中的一个地方,长蛇便会断开,各自为阵,化为小长蛇阵。在这个阵中,大阵包中阵,中阵套小阵,阵中有阵,变幻无穷。”
沈君夜一一解释,说道最后,他的眉头蹙成一团。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如此刁钻的阵势。
洪烈轩听完,脸色也愈加暗沉。沉沉的坐在书案边的椅子上,良久才开口,“也就是说,幽关城真的受不住了。”
“这……”沈君夜为难。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洪烈轩的布局,两次面临的也同样是幽关城失守,可是因为原因的不同,心情自然会有大变。
沈君夜知道洪烈轩心里不好受,可是他一时真的没有办法。
“皇上,梅妃娘娘来了……”常喜小跑着进了御书房,对洪烈轩低声说道。
常喜声音虽小,可是沈君夜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沈梅莹了,心中挂念的紧。可是现在他又不想见到沈梅莹,毕竟是在御书房内,讨论国家大事,她一个女儿家来,沈君夜怕洪烈轩会不高兴。
“让梅妃娘娘先回弄梅苑,就说我这边事完了,立刻就去看她。”洪烈轩的脸沉沉的,可在说道沈莹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变得柔和了许多。
常喜闻言,低着头却并没有出去,“皇上,娘娘说了,今日阳光甚好,她想约您出去抓蛇,这就去……”
“抓蛇……”
“抓蛇……”
洪烈轩和沈君夜异口同声开口,不知道沈莹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啊,莹莹想约皇上和父亲大人抓蛇,不知道二位可有兴致。”门外的沈莹莹,听到两人的惊呼,款款出现在御书房门口,嬉笑着说道。
洪烈轩看着沈莹莹脸上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莹莹,快进来……”
听着洪烈轩的话,沈莹莹身子并没有动,“皇上,莹莹一介女流,不便进御书房,我们还是到外面,边赏景边抓蛇吧。”
“莹莹……”洪烈轩看了一眼沈君夜,轻轻点头。他明白沈莹莹的意思,之前在这御书房中,萧韵伦、东方诠指责沈莹莹,她即便心中不说,也记住了这件事。
“好,沈将军,我们到弄梅苑小叙一番,你也和莹莹聚一聚,可好?”
“是,皇上……”沈君夜回应,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沈莹莹,心底荡漾着笑意。因为他知道,洪烈轩这是真心对他女儿好。
几人一路无话,直接去了弄梅苑。
沈莹莹让秋蝉和萱儿带着人准备了茶水和点心,尤其是沈君夜喜欢的点心。
虽然她穿越而来,不是真正的沈梅莹,可是她知道沈君夜是个好人。沈梅莹已经去了,她愿意站在沈梅莹的位置上,照看沈君夜。况且,沈莹莹看得出,现在的形势之下,洪烈轩需要沈君夜。
三人围坐在桌前,沈莹莹依次为他们斟茶,这才轻轻开口,“皇上,莹莹自小跟着父亲,酷爱兵法,小时候也对着长蛇阵有所研究,所以今日在御书房外耳闻丝毫之后,想说说莹莹的见解,不知可否?”
沈莹莹字字斟酌,说的极为谨慎。
她知道,沈梅莹和洪烈轩相处不多,可是沈君夜不同,他是沈梅莹的父亲,从小看着沈梅莹长大,对于沈梅莹的一举一动都极为了解。
面对沈君夜,她说话不得不谨慎。
听着沈莹莹郑重的话语,洪烈轩轻轻点头,沈君夜却抢先开口,“梅妃娘娘,军国大事,排兵布阵涉及万人性命,切不可逞强。”
在沈君夜的记忆中,沈梅莹是研习过功夫,可是却素来不喜欢兵法。他听了沈莹莹的话,觉得有些奇怪,可更多的是担忧。
女人干政本来就是宫中大忌,沈君夜怕沈梅莹为了在宫内争宠,犯了宫中大忌,所以才好言提醒。
沈莹莹闻言,微微浅笑,刚想开口,就听洪烈轩道,“沈将军放心好了,这是在弄梅苑,不是在御书房。今日我们三人,算是饮茶闲聊,不算逾矩。”
“是啊,父亲……”沈莹莹轻轻开口,“莹莹不懂政事,自然不会干预。今日只是听到皇上和父亲大人说要打蛇,感兴趣罢了。说得在理,你们就听听,不再理,就当个玩笑,如何?”
沈君夜看着沈莹莹进退有度,分寸拿捏的刚刚好,他这个做父亲的着实高兴,也算放下心来。
“好,那闲言碎语就不多谈了,梅妃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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