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天外苍音渐渐远去,沈莹莹紧蹙在一起的眉头渐渐舒展。
让自己稍稍放松,沈莹莹紧握在一起的双拳渐渐松开,周身散发的七彩内力光晕也渐渐收敛。
环顾四周,沈莹莹用心去体会老者所说的用智慧是什么意思。可是一连看了好久,茫茫的草原之上言语缭绕,诡异重重,实在看不出其他的什么?何来智慧所用之地?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良久,沈莹莹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随后便直冲着茫茫大漠狼烟最重的地方走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莹莹想,每个人都最怕狼烟,害怕深入其中,无法脱身。但或许也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探知这落日狼烟背后的奥秘。
一步接一步,沈莹莹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
提高警惕,时刻观察周围的变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直至走进烟雾浓重之地,沈莹莹也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
眉头蹙成一团,“这是怎么回事?”不解的环顾着四周,恰在这不经意的一瞬间,沈莹莹只感觉一阵天摇地动,她脚下踩着的茫茫草原瞬间收缩,周围是茫茫草原,而她则身在一块只能让双脚站立的小圆地上。
地方虽小,却摇晃的厉害。沈莹莹身在其上,需要耗费强大的内力,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子。
脚下的圆形区域一点点的脱离广袤的草原,沈莹莹想要离开,却发现她的双脚像是被定到了这小小的区域一样,根本无法移开。
“人之奥义,终为棋子。天下广阔,人为天地之棋;心胸纷扰,人为内心之棋;人世涛涛,人为他人之棋。与天斗、与人斗、与己斗,天地斗破,人心斗散,己心斗伤。化万世结,需力、需智。”
苍老的声音在沈莹莹挣扎着想要离开的时候,再次响起。
沈莹莹蹙着眉头,顺着天望去,只见一个直踏青云的老人静静的站在云端,浅笑着看着自己。
眉头紧紧一蹙,“与天斗、与人斗、与己斗,既然人之奥义终为棋子,那这盘棋可以开始了。”沈莹莹良久才冷冷开口。
人之奥义,终为棋子,就仿若现在的她,受人摆布。
就在她说话的瞬间,只见她脚下所踩的区域由原本的绿色,瞬间阴阳旋转,在黑色和白色之间不断徘徊。
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颜色,沈莹莹不明所以。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老者朗声开口,“棋若人心,不断在黑白之间徘徊。人心偏则棋黑,人心善则棋白,万事心做主,丫头,现在是看你心的时候。”
“还用看吗?”说话之间,沈莹莹断然坐了下来,她像是与这小小的区域融合在一起了一般,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白色。
“哈哈……”老者笑声朗朗,“不错不错,希望你能始终如一,否则老夫胜之不武……”
还来不及明白老者的话是什么意思,沈莹莹的眸子便陡然缩紧。
她的眼前陡然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的草原开始渐渐后退,划出一方平静的水域。水域之上,银色的光晕不断闪动,自动形成一道棋盘。
天地为盘,人为棋子,沈莹莹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才明白老者说的智慧,是如何一个意思。
她不是一个下棋的高手,可是心底却也没有一丝慌张,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一盘棋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看着沈莹莹浅笑却不失警惕的样子,青云直上的老者浅浅一笑,飞身而下,坐在棋局的另一侧。
两人对阵,四周的风似乎都猜透了事情的非同一般,呼啸凛冽了许多,也不知是为谁在助威,为谁在喝彩。
沈莹莹这才看清老人的样子,仙风道骨,非同凡人。
浅浅点头,算是敬意。
老者回礼,轻声道,“人为棋,子由心生。每走一步,心生一子。老夫无欲无求,所以下的平稳,你要做好准备……”
老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莹莹的打断,“人在棋中,用心便好。我从来不认为这世上人都应该无欲无求,若都是一副无所追求、仙风道骨的样子,那还做人干什么?”
沈莹莹的话让老者微微蹙眉,而后换上浅淡的笑容。沈莹莹看不出这笑容背后的深意,也懒于去揣测。
她微微停顿,继续道,“人之为棋,万事走心,我愿按心走,黑白变换,为己为人,都好。”
说着,沈莹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开始吧。”
老人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他轻轻点头,还未等沈莹莹反应过来,只见一枚棋子飞速的向她奔来。
看不出棋子落在了何处,沈莹莹的眼前场景乍然变换,“洪烈轩……”忍不住叫出了声音,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洪烈轩浅笑,一步步靠近,“莹莹……”
只有两个字,却将沈莹莹那颗伪装起来的坚毅的心,断然击碎。
起身直扑进洪烈轩的怀抱,这久违的怀抱让她觉得温暖。微微抬头,去看洪烈轩的脸颊,伸手去抚摸,温热的脸庞让沈莹莹热泪盈眶。
紧紧的抱着洪烈轩的劲腰,沈莹莹一遍遍的说着,“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伤心欲碎的感觉因为这温暖的怀抱、淡淡的松香消失不见,沈莹莹觉得此刻她满满的都是幸福。不论如何,无论艰险,只要洪烈轩依旧爱她,守护在她的身旁,她就无所畏惧。
洪烈轩看着沈莹莹,轻轻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
“莹莹,我不是不爱你,情丝当断,死生不相往来这也不是我的真心话。只是,你知道,我是洛云的皇帝,家国天下的责任背负在肩上,我爱你却并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
洪烈轩的话音不重,沈莹莹哭泣着连连点头。
他说的话,沈莹莹不是不懂,可是她无法去告诉洪烈轩,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样,一种悲凉刺痛的情绪快速蔓延。
沈莹莹泪水模糊的看着洪烈轩,听着他继续道,“我爱你莹莹,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对你许下的承诺,可是抱歉,家国天下,我不是一个只爱美人就要抛弃江山的人。所以……”
这一声所以,让沈莹莹的心都提了起来。
其实,即便洪烈轩不说,这一声所以,沈莹莹也能猜出些端倪。可是她怕自己去猜,因为顺理成章的猜测太过虐心。她宁可洪烈轩说出来,冠以家国天下的帽子,她就算被牺牲,也算是为了家国。
“所以……”洪烈轩声音哽咽,良久都说不出来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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