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气温到了晚上一般都比城市里要冷,但我晚上盖着被子睡觉的时候还是没想到会冷到这种程度,我找老板多拿了两床被子都不顶事。
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我心里觉得奇怪,我张玄清好歹也练了十几年的功夫,虽然不能像师父那样冬暖夏凉,但也不至于没火气到这种程度吧。难道说师娘之前在我手上种的阎王帖还有后遗症?
感觉自己都快要冷成冰棍了,我最终还是决定起床去洗一个热水澡,免得晚上火气太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
谁知道我才刚刚掀开被子还没来得及起身,一股香风就扑面而来,一个温热柔软的躯体直接就撞进了我怀里,把我整个人又给重新撞回了床上。
“谁!”
我的手下意识地往下一摸,手上传来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脑子里一片空白。
怀里的女人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咬着我的耳朵轻声道,“你个小冤家,老娘我守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还是便宜了别的女人。今晚你哪儿都去不了,我一定要让你帮我挡煞。”
郑三燕!
这熟悉的声音和口吻让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郑三燕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这是要霸王硬上弓的节奏吗?
我把手举起来不敢乱摸,哭笑不得地对郑三燕说道,“燕姐你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我们这次去龙虎山是干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吧?那萧九九是天师的女儿,要是知道你和我这样,你觉得正一教的人会放过你吗?”
我这话算是说到了郑三燕的软处。再怎么说她郑三燕也只是一个狐狸精,尤其是在这二十一世纪,能够化成人形的狐狸精更是稀有。在正一教道士的眼里看来,这郑三燕浑身都是宝。光是用郑三燕的血来代替朱砂画符,这通灵的效果就不是一般的好。
就在我以为郑三燕害怕了的时候,她突然狠狠地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剧烈的痛疼几乎让我下意识地就要给郑三燕一拳了,但想到她只是一个女人,我张玄清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那也就忍了。
谁知道郑三燕咬完以后很是狡黠地说道,“别以为你拿正一教唬我我就会怕。我一个小女人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我要是跑起来,别说是正一教的那些小道士,就是天师也不一定能追得上我。”
郑三燕说完又要动作,我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分散她注意力的时候,那股很好闻的香气就像是有灵性一样直接钻进了我的鼻子里。
我心里暗道不好,还不等我从乾坤袋里拿出解毒丸吃下,我整个人就变得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再醒来已经是七点了,被子里已经没有了郑三燕来过的痕迹。
师父很是深沉地坐在床边喝茶,就好像昨晚是他把我给办了一样。
我赶紧坐起来把被子给扯来盖住胸口,师父白了我一眼,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从小到大都是老子给你洗的澡,你捂个屁啊捂。”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现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失去了一样。
我突然间想到之前郑三燕听说我去龙虎山明明反应很大,结果下车的时候师父不知道和郑三燕说了几句什么,再上车郑三燕就和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了。
我眉毛一挑,狐疑地问道,“师父,郑三燕昨晚来我房间该不会是你指使的吧?”
这龙虎山山脚下的宾馆房间本来就紧俏,再加上这次出来我们并没有带太多钱,所以我们一共就只开了两间房。怡安和郑三燕住一间,我和师父住一间。奇怪的是昨晚师父很早就离开房间了让我先睡,当时我没多想,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是算计。
师父咳嗽一声,老脸一红地对我说道,“玄清你也是赊刀人,你应该知道这诺言对于我们赊刀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初为师一时糊涂赊了这狐狸精一把刀,赌的就是她命中的一大死劫无法可解。谁知道这狐狸精自己也会命术,硬是算出你的生辰八字最与她相配,如果用你来帮她挡煞,那这死劫……”
一听师父这么说我就炸毛了,这要是什么血光之灾破财之灾我都忍了,这他妈是死劫啊。你就因为一个赊刀之诺就把你唯一一个徒弟给出卖了?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和阳间的人都只看重结婚证书来确认夫妻关系不同,这天地对于夫妻的理解要直白得多,只要是做过那种事情,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夫妻关系,两人的命运也会有较为奇妙的纠缠。
这也是为什么古时候的人对于通奸处罚都比较重,就是因为关系乱的男女到了阴间判官阎王也会重判,下辈子想要再做人基本上是没可能的。
事情发生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多想什么都于事无补。令我觉得奇怪的是起床以后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好了很多,简直就是神清气爽。
我才刚走出房间,就碰见才从外面回来的苏悦。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大学生昨天和我们聊天的时候明明还挺外向,谁知道今早一见到我脸就红了,还没等我给她打招呼,她就像见鬼了一样溜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苏悦的这个反应让我心中大感不妙,果然到了出发集合的时候,所有的女生都有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我,而男生们脸上则是露出艳羡的表情,那个大汉朱伟甚至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大爷的,这郑三燕该不会昨天晚上弄出的动静很大吧?
一身红衣的郑三燕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走到我面前伸了个懒腰,临了还对我抛了个媚眼儿。
我只觉得鼻腔一热,赶紧用手把鼻子给捏住。
都说这狐狸精魅惑男人有一套,我该不会中蛊什么了吧?
“咳咳,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出发吧。按照这地图上标准的时间,我们要在中午之前赶到清水岭,这样才有可能在晚上天黑之前走到那两个山民搭建的临时休息点。”
一开始我还觉得苏悦这种大学生没什么本事,但一到上山她们拿出那些装备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她们还是很专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刻意显摆,她们一路上有事没事就拿出各种工具在我们的面前展示一下。
明明不怎么难走的山路,朱伟的好兄弟沈静腾硬是拿着一把开山刀走在最前面,颇有一种展示男人本色的架势。
山路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这走上半天都不带休息的。但这些学生不行,走了只不过两三个小时,一个个就全都喊累说要休息。
“小心。”
走在队伍中间的朱伟突然伸手把谢安安给抓住,谢安安脚下一滑,竟然将一个地方给踩空了。要不是朱伟动作快,这谢安安肯定会摔进坑里崴脚。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这个坑不是猎坑,而是一个盗洞。
不管这盗洞是谁留下的,我都在心里对挖这个盗洞的地耗子致以崇高的敬意。
这可是在龙虎山啊,这山里就算是埋了什么墓,那也和正一道有关系的人躺在里面。敢在这里挖洞,那简直就和在太岁头上动土没什么两样。
谢安安他们不知道这个是盗洞,一个个还挺兴奋地猜测这洞到底是用来抓兔子还是抓野猪的,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我站在旁边彻底无语了,这些学生到底还想不想去龙虎山主峰了,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天黑之前根本就赶不到落脚点。
就在我准备催促一下他们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郑三燕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往沈静腾丢去。
沈静腾被吓得吱呀乱叫,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匕首并没有扎中自己,而是插在自己脚下的一片深草里。
“你干什么!”
郑三燕漂亮是漂亮,但这种一言不合就甩刀子的动作还是把沈静腾给吓得够呛。
郑三燕冷哼一声,走过去把匕首给拔了出来。我们这才看清楚这匕首上有血迹。
沈静腾拿着开山刀小心翼翼地把那一片草给拨开,这才看清楚有一条断了头的青墨色小蛇就在他的脚边。刚才要不是郑三燕眼疾手快,这条青墨色的小蛇肯定要和沈静腾的腿来一次亲密接触。
这一下不光是沈静腾,苏悦他们也总算意识到了这山里不安全。
谢安安更是拽着朱伟的手说道,“这山里怎么还有蛇,要不我们还是下山吧,不要再往上走了。”
“这就怕了?”郑三燕不屑地看了谢安安一眼,“这蛇还不算什么,只要你不踩它,它就不会咬你。但如果到了晚上我们还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那山里的野猪山猫什么的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它们最喜欢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学生,随随便便吃两三个一点难度都没有。”
我心里偷笑,这郑三燕也是觉得这些大学生拖了我们的后腿,想要用这些话把他们都给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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