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世界五大佛教圣地-素有“亚洲佛光”之称的五台山佛光寺清光方丈膝下的大弟子。
却在2013年来自星星的炸鸡韩剧风潮洗脑下,同新收的小徒弟迷上了韩国长腿欧巴泡菜文化。
承蒙我佛庇佑,日月收佛光熏陶,学习能力上佳,短短一个月里学会了韩国的泡菜语言。
每逢寺庙过节佛门大开时,同小徒弟一人一根扫帚,边扫台阶边说点外语假装自己是有文化的和尚。
在被方丈发现后,被罚跪台阶一天。
就是在那阳光熹微,绿叶染染的日子。
红鸾星动,叫我遇到了那个自以为是值得让我为之放弃斋房每周一次的素糕和烩杂菜的人。
他叫池昌旭,一个正宗的手长脚长的韩国欧巴。
于是我选择背弃那些年长伴青灯,诵读佛经的日子,远离在后院石阶上每天候着我等我同他们讲故事的小鬼朋友们。
背上了房里唯一的一块馍馍,一根红蜡烛,顺手拿了点清光法师的黄文符纸。
溜了。
还在半路上捡到了碰巧也是夜晚摸黑出逃的小徒弟。
“…我是去私奔,你跑什么。”黑人问号脸。
“师傅,我实在受不了每天都喝小米粥不能看女施主穿短裤的日子了。”小徒弟可怜巴巴。
“……”敲了敲他的头,瞧你这点儿出息。
于是,师徒二人,两块馍馍,我带着小徒弟毅然决然的走上了离经叛道的跨国寻爱旅程。
一路上,身穿灰袍的师徒二人凭借着天生优越的口才成功用易物换物的方式搞到了前往韩国的上路票。
就是……和一群生禽同船,漂泊过海,偷渡过去。
一路颠簸辗转。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海湾下了船。
我淡然的拨了拨自己和徒弟头上的鸡毛,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施主人心向善,定会子孙兴旺,家传万康。”
徒弟很是配合的,在我旁边弯着腰,说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告别船主人后。
我拿着手里唯一的定情信物,池昌旭的工作室明信片,把小徒弟拴在裤腰带上。
继续着追爱的旅程。
“师父,我们都来到了异国他乡,该换个洋气点的名字了。”小徒弟挠挠头,同子由(孔子的徒弟,出了名的不耻下问)一般善于抛出问题。
我眯了眯眼,故作老成的点点头。
“有道理。”
“师父,我们以后在人前就叫对方名字吧,这异国他乡,总称呼您师父,会叫人奇怪的。”小徒弟嘟囔着嘴,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一个眼刀飘过去,小徒弟立刻护住头。
“狗蛋,你说的有道理。”
没错。
我徒弟的名字,就叫狗蛋,因为他是我在寺庙门口捡来的,发现他时,他占了看门阿旺的窝,正是阿旺凄婉的叫声把我嚎醒的。
所以我谨记师傅说要知恩图报的教导,亲切的称呼他:狗蛋。
小徒弟又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那个名字。
正是年少轻狂爱钻牛角尖的时候,便难忍心里愤愤。
“我就说是吧,田小米。”
不巧,我是师父在全寺断了一个月的寺宝小米,行了法祈天赐粮后,在忽然出现在夜里的小米罐子里发现的。
师父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小脸。
这孩子,就叫田小米吧。
田中有土,土上有苗,苗又育米,则我佛光寺小米之粮无穷尽也。
好不巧,我也很不喜欢小米这个名字。
于是飞快的伸手,掐住徒弟的耳朵,揪着不放。
“诶诶诶诶诶!师傅师傅我错了,您刚不是说了可以互相称呼姓名的吗?”
小徒弟摸了摸变得通红的耳朵。
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称呼可以,但是没有师父不能打徒弟的理你是不是…不想跟着为师混了?”威胁的眼神告诉他,如果说错了话,就是客死异国的下场了。
有点法律常识,知道自己此刻算是个无户籍的偷渡人民的小徒弟,一心想着靠着师父还算响当当的法力,以及师父口中那个蛮有钱的总裁欧巴,搞个韩国户籍找个全智贤那么美腻的韩国人当老婆,落地生根。
所以这个大腿,还不能放。
“没有的没有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崇拜的人!!我一定不会离你而去的师父!!”小徒弟笑盈盈的脸庞白花花的,这么细看也有几分奶油小生的味道。
可我不知道这一语成谶,日后这贪财的小滑头真的会背信弃义。
当时我还是很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笑脸相迎。
“嗯,那你说我们叫什么好?”小徒弟是个比我有文化的徒弟,比起汉语,热爱新时代数码产品的他,偷了隔壁斋房大爷的苹果,每天看美剧,便会了英语。
用现在的话说:也算是个多元化人才。
所以我比还较相信他。
“我想好了,我就叫姜丹尼尔。”小徒弟的小眼睛笑成一条缝。
“那为师呢?”
“师父您这么伟岸的一个人,当然要更国际化的名字,我早替您想好了,就叫Gosher。”
“什…什么?”饶我再有学习能力,也没有一次性听懂小徒弟这带着素糕味儿的口语。
“Go-sher”他慢慢的拼读。
我默默在心里咀嚼,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这名字读起来……有点奇怪。
“这个名字很棒棒的,跟英语里的上帝的类似,师父你放心的叫吧,到时候一念出口,一定会哗然一片!”小徒弟还在试图抹掉我内心的疑惑,反复劝导。
于是……我就理所当然的相信了他。
“狗…剩”
反复的念叨。
嗯,果然国际化的潮流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非同凡响!
于是,狗蛋和狗剩,就在韩国的大街小巷里,遇人问人,遇鬼问鬼。
还顺手替几个老实居民捉鬼,来换一晚上的住宿或餐饭。
我为人老实本分,就算离开了佛光寺,也不会破了佛门的规矩。
顺着佛缘,可窥探天机,但天机不可泄露,大多时候就算知道不久后这个人就会有血光之灾,也不能做违逆天命的事情。
改人命轮,这是大忌。
泄露天机,换取不义之财,这是大忌中的大忌。
这也就是那些民间真正有法的看命先生,都不会富足到哪里,顶多收点贡品,衣饱穿暖而已。
但是狗蛋不同,其实我早就发现,他总是会在傍晚偷偷拿着我的法器溜出去后,带着鼓鼓的荷包回来。
原想着孩子还小,贪吃是有的,做师父的也不能给他多少荣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自己学着挣点小零花钱也是不错的。
却没想到正是我的纵容,导致了之后一系列荒诞事情的发生。
那日我刚从一间公司的储藏室捉完一只无头鬼,一出门,便觉得阳光异常刺眼。
而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的男士,帅气逼人,逆着光走来。
“池、池昌旭?”
来人的眼神里有些惊讶,靠近了些,想了想。
“田、田小米?你怎么在这里?”
我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啊,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捉一些作乱的小鬼。还有就是…那个,我改名了,叫狗剩。”
想了想,我学着来时人行礼的模样,向他伸出了手。
也许是从徒弟哪儿学来的口语,有种浓重的素糕味儿。
我清楚地看到池昌旭笑的十分完美无瑕的帅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抽搐着眼角,试探着问。
“狗…狗什么?”
我摇了摇头,知道你们泡菜国人们的英语也是出奇的差。
只好在他手掌上一笔一划的画出那几个字母。
还好从徒弟哪儿多学了一手。
这可比画符文好画多了。
“啊!~Gosher,是这样啊,那一起吃个饭吧。”
总之…之后的剧情发展,就跟肥皂剧的晚间八点档如出一辙。
池昌旭对我表了白,我也没隐瞒的说我已经还了俗,以总裁女友的身份住进了首尔中心的独栋别墅。
小徒弟一直跟着我,也成功拥有了本地户籍。
之后就每晚每晚泡在夜店里不醉不归。
我问他去夜店干什么去。
他说追求漂亮姑娘。
我:啊,那你可要小心点了。我最近看到了附加有许多狐狸精,摇着大尾巴笑眯眯的对我打招呼。刚一开始,饶是我道行深的也没看出来。
小徒弟洗脸的动作一僵。
我又悠悠说道。
“对了,前天你带回来的那个断手断脚的洋妞,就是前不久这里的阴差来问我的那个吸了几十个男人阳元的长舌鬼,我就说怎么第二天起来满地的血,一直流到你房里。你有乖乖给人家阴差大哥送回去吗?阴差大哥业务也是很繁忙的呀。”
姜丹尼尔彻底被吓得哆嗦,洗面奶也不冲洗,白花花的脸就往我跟前凑。
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
“师父!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徒弟技艺不精,以后肯定不贪图享乐,天天跟着师父精炼法术,师父!拜托你以后这种事早点告诉我成不成!”
我用右手拨开他的脸,以防有什么泪滴子掉在我的面包上。
冷漠的说“哦,原来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就是玩玩儿,玩儿完了就会给阴差送回去赚些灵气呢。”
姜丹尼尔用夸张的跪在地上,用卫生纸把自己的眼睛擦得像是熊猫一样。
一边哭,一边喊。
“呜呜呜呜呜~师父,我都这把年纪了,想找个老婆不容易,你不帮着我,还说我玩儿鬼,这、这还玩儿个鬼啊!!”
所以我才说。
自己这小徒弟,年少轻狂,沉不住气。
一点都没有为师的风采。
不像我,就算亲眼看到池昌旭和别的女人在被子里白花花滚在一起,也没有大哭大闹到哪儿去。
池昌旭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我之后,下意识的把被子往哪个女人脸上一盖。
我的视线里还剩下四条白花花的大腿。
厉害得很,还是两个。
讥讽的笑了一下。
转身,抽出了打大鬼用十二米长刀。
呸呸唾了两口唾沫,我举过头顶就向那对狗男女砍去。
赶来的姜丹尼尔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抢下我手里的刀。
劝我三思而后行。
我长出一口气,心里莲花经菊花经都他娘念了几百遍。
放下了大刀,转身掏出包里新鲜的鸡血。
毫不犹豫的泼他个鲜血淋头。
床上的那两个女孩儿见了血,吓的头也不回的拿起衣服就跑。
姜丹尼尔看了一眼还算冷静的我,犹豫了一下,举起手里的大刀又追了出去。
“小米…”池昌旭看着我,眼神里依旧情里绵长的。
看得我很是恶心。
说好是去网吧和朋友玩儿。
我去了找你。
别人都在吃鸡,说你不在。
到了酒店。
你他妈背着我玩儿ji是吧?
“怎么,我不叫你碰我你欲求不满是吗?“努力抑制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此刻巴不得掐个静止符好整理一下自己这幅鬼样子。
“五年都忍了,现在憋不住了是吗?”
“池昌旭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说过不给你了吗?你他妈求个婚名正言顺一次这么难吗?”终究还是歇斯底里,才发现理智这东西一直都是为了被分崩离析才存在的。
从开始的那一刻,一点一点筑起的墙,被人一口气就吹塌的感觉。
真不好。
“对不起,我妈她…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池昌旭低着头,沾了点血的面色有些犯难。
池昌旭的老妈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自己的宝贝独子找个门当户对的白富美,生个子子孙孙三代同堂的。
第一次见她时看着我白眼翻到青天的模样,我都替天上的太白金星打个冷战。
可是我怎么算,他妈也是这辈子到死也抱不到孙子的苦命。
起初我还怀疑,难不成自己有点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一直畏手畏脚,关键时刻刻意避开过度的亲密接触。
想着柏拉图式的爱情长跑也不是不好。
不如等他求婚再把自己交给他,一起去面对这个问题。
这下好了。
原来不是我的问题。
同床共枕五年的大个子肌肉男,原来就是个惟命是从的妈宝男。
活该是个无子嗣的命。
“池昌旭,你真是活该。”
骂完这句让他彻头彻尾蒙圈的话后,我立刻回了家,收拾了行李,又一次带着箱包,拴着小徒弟,从韩国济州岛的流浪汉,晋升为韩国首尔的流浪汉。
佛曰,要乐观,笑面人生。
尽我所能,物尽其用。
所以从那以后,韩国首尔东大门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多了一个每天带着墨镜的看命先生。
先生的鼻子小小的,却很是挺拔。皮肤有点白,但嘴上有着两缕小胡子。
先生的摊子旁挂着一个条幅:看命看相,物品交换。条幅下面还总是蹲着一个长相很是帅气,身材高大的小鲜肉,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这也算是走在刀刃上的决定。
用徒弟的皮相,加上我的法力无边。
只收物品,不收钱财。
想来这个夏天,也能勉勉强强在几十平米见方的小住处挨过去了。
但我这个徒弟真的是皮的很。
记得四年前在家,他看着电视。
突然抱着平板凑了过来。
“师傅师傅,你看!这几个人的面相是不是很好?”他把电脑里的一张有着七个大男孩开朗笑容的照片给我看。
正在看电视的我眯了眯眼。
“嗯,还行吧。”
小徒弟难得有了好眼力,想证明自己的法力有所精进。
又贴过来。
“这、这怎么就是还行了,你看看这人中,这中堂,上阔下方的,你看看,尤其是这个,叫金泰亨的,明显就是一世无忧的长相。你再看看…”
察觉的今天的小徒弟格外的殷勤。
摸摸他的头,顺了顺毛。
“乖,你自己知道就好,师父只舔颜不追星。”
姜丹尼尔的表现欲终究被我遏制住了,嘟着小嘴一个人默默在旁边关注了那个叫防弹少年团的所有官方账号。
加入了army军团。
嘴里还念念有词。
“哼,我一定要证明我看面相也很准的,这个组合要是不火,我这辈子就娶不到老婆!”
为师当然慈祥的笑,小屁孩的玩笑话,都是追星的洪流惹的祸,时间久了就忘了。
2018年的一个夏天午后。
我掐着诀吹着小风,看着人来人往就是没有人驻足。
一旁法力不够又被我挡在结界外的姜丹尼尔穿着我强迫他撑门面穿的西装被热成了狗,伸着舌头,粗喘着气。
时不时感受到他怨念的眼神。
我心念一动。
随便从地上搜来一张报纸。
糊在这只胆敢瞪师父的虎崽子脸上。
“噗。”姜丹尼尔抖了抖脸上的土,虽然知道是师父做的也没有办法反驳。
谁让他是当徒弟的。
眼睛一瞟。
就看到了角落里BigHit的招聘广告。
惊!这不是他大本命的经济公司吗?
“公告:随着时代的发展,多媒体资源多样化。本公司现诚招一名法理人员。负责保护本公司艺人应对最近在少数人恶意利用超自然现象下发生的突发事件。”
……
这不就是招个捉小鬼的法师吗?
说的这么含蓄吗?
果然大公司就是逼格都不一样的。
姜丹尼尔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打盹的师父。
趁着她一个不注意。
带着报纸。
溜了。
……
义无反顾的背影一如五年前离开佛光寺。
当时是心心念念的美女热裤。
此刻是日想夜想的闪光爱豆。
我的小徒弟,总是趁我不注意,带着我的捉鬼符跑了。
但刚刚到看面相那一级的他不知道,那鬼字符,也就是画出来给人个心理安慰而已。
给鬼见了,也就是唾口唾沫撒泡尿的鬼见嫌的俗套东西。
所以这也注定了,一个月后实打实会发生的那些事情。
堂堂一介佛光寺大法师,被人嘲笑我狗剩的国际化名字不说。
还遭遇了七人碰瓷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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