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抽出匕首,悄声缓步,慢慢往衣柜挪动,等到了衣柜旁边,他先倾耳细听了一下,然后猛地把衣柜拉开。
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衣柜里空空如也,明明什么都没有,疯子六为什么说里面有人呢?这时,疯子六也围了过来,并且打开手中的手电,往衣柜里照。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我们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一条只有针线般粗细、但却有两米多长的虫子,这条虫子身体交缠在一起,慢慢地蠕动着,但和它极细的身子相比,它的头算是很大了--有拇指般大小,并且完全就是一个蛇头,并还不时的吐着信子。
单看头部的话,这不就是一条蛇吗?但蛇的身体却又绝不会这么细,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房间里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怪物,先是那条“怪蛇”,现在又有这条虫子。
不知为什么,当疯子六看清楚这条虫子的时候,不仅惊叫一声,手一哆嗦,手电掉在地上,还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好像看见鬼一样害怕。
疯子六这种反应、很出乎我们意料--虽然这条虫子是非常恐怖,但总没那条“怪蛇”吓人吧,刚才疯子六看那条“怪蛇”时,都还比较镇定,而对于这条虫子,至于怕成这样吗?
再说,疯子六不算是个胆小的人。
小磊连忙从地上把手电捡了起来,幸好酒店房间里铺的都是地毯,手电没摔坏,小磊用手电继续往柜子里照着,想凑过去仔细看那条虫子,但疯子六在后面急促的喊道:“别凑过去,小伙子,危险!”。
“没事吧,不就是条虫子吗?我连眼镜蛇都不怕的,在丛林生存训练时,我们学习过如何徒手捉眼镜蛇。”小磊信心满满,好像根本没把这条虫子放在眼里。
“哎呀,这个不一样啊,它比眼镜蛇危险多了”。看小磊满不在乎的样子,疯子六显得有点着急。
比眼睛蛇还危险?疯子六此话一出,屋里所有的人都楞了一下,除了轮椅上、神情恍惚的田中外,连那几个日本老头,也都往前凑了几步,眯缝着眼睛,仔细看衣柜里这条虫子。
但因为疯子六说这条虫子极为危险,所以没有人敢离得太近,表舅连忙把小磊都往后拉,因为他知道,疯子六既然这么说,其中必有缘故。
这时,疯子六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他没忙着解释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让大家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关掉,连窗帘都拉上,免得让外面的路灯光透进来。
等房间里变得一片漆黑后,疯子六这才对大家说:“你们看衣柜里的虫子”。
当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后,我们惊奇地发现,衣柜里地那条虫子、通体竟然发出淡淡地红光,并且这种红光,在黑暗中变得原来越亮起来。
这难道是一个能发出荧光的虫子,就像萤火虫那样吗?可又好像不是,因为荧光应该那种淡淡地蓝色,而这种虫子发出的却是红光。
“大家注意看衣柜的下面的木板”,疯子六提醒了一句。
经他这么一说,我们连忙往衣柜下方看过去--在衣柜下面的底板上,竟然有一粒粒发光的东西,这东西大小如米粒,不算太多,大概有十多颗。
但就在我们观察的时候,我们看到又有两颗这样的东西,从虫子身上掉了下来,难道这是虫子下的卵?
疯子六证实了我们这个猜想--那确实是这种虫子下的卵,并说那还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卵!
当我们正准备进一步问疯子六时,疯子六很着急地转身对表舅说:“王研究员,我要借你的那种人脸虫用一下。”
表舅毫没迟疑,马上在手机屏幕亮光的照射下,把一瓶人脸虫递给了疯子六,疯子六也一刻不敢耽搁,马上走过去,迅速把那瓶人脸虫倒在衣柜底板上。
这瓶人脸虫条数并不多,大概也就几十条,在微弱的、手机发出的亮光下,我们隐约看到,这些人脸虫,迅速的吞食着一颗颗发光的虫卵,好像那是它们最爱吃的食物。
这时,那条趴在衣柜壁上的虫子,忽然发出一种急促的尖叫声,并且开始剧烈扭动起来,当人脸虫几乎把虫卵吃完时,那条虫子啪的一下,也掉在了木柜的底板上。
就在那条虫子掉下来的一瞬间,那些人脸虫一拥而上,开始“蚕食”起那条虫子来,在短短的十多秒内,那条虫子细如针线的身子,已经被咬成了几段,并且每段都在剧烈地蠕动着。
大概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那条虫子的身体,已完全被人脸虫吃掉,只剩下那个拇指般大小的、蛇一样的头部,在剧烈的摆动着。
正在这时,从后面的传来一阵痛苦的**声,我们连忙转身往后看,原来这**声是坐在轮椅的田中发出的。
也不知为什么,正当我们准备开灯时,疯子六说了句:“先别开,田中身上的经脉太怪了”,然后走到田中旁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后,才让大家把灯打开,别的却什么也没说。
在明亮的灯光下,我们这才发现,那条虫子确实只剩下了一个头、还在微微蠕动,身体其他部分,已全被人脸虫吃光。
这时,疯子六才松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丸,放到瓶子里,再把瓶子平放在衣柜旁边的地上,只见那些人脸虫好像受到召唤似的,迅速的爬回到瓶子里。
而坐在轮椅上的田中,这时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他大汗淋漓,一脸疲惫,眼睛木然的盯着别处,好像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看到似的。
疯子六把那个拇指般大小的蛇头,小心翼翼地用一次性筷子夹起来,然后放扔到盛“怪蛇”的鱼缸内。
而那条人脸“怪蛇”,一看蛇头丢了进来,那张恐怖的“人脸”、马上变得更加狰狞起来,它立即扑上去,用那双触手捧住蛇头,张开两排细小的牙齿啃食起来,不大一会,就把那个蛇头吃了下去。
在吃完蛇头后,可能是因为饱了,这个人脸“怪蛇”变得异常安静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狂躁了,它趴在金鱼缸里,一动不动。
屋里又暂时恢复了平静。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慢慢变亮。
“你老人家刚才说柜子里有人,怎么打开柜子后,会是这么一条奇怪的虫子呢?”李姐忍不住问疯子六。
疯子六没立即回答,而是先接过表舅递过来的茶,喝了几口,然后长出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刚才我之所以觉得柜子里有人,是因为我看到了人的经脉,没想到打开后,竟然是那条虫子”。
听他这么一说,表舅若有所思地追问道:“您是说那条虫子、和人的经脉之间有某种联系吗?”
疯子六点了点头:“这条虫子叫做‘脉鬼’,它其实是一种寄生虫,不过和一般寄生虫不同--它寄生在人的经脉里,并且顺着人体经脉生长,这样一来,就会阻塞人体经脉运行,而造成各种可怕病症。
更可怕的是,对我来说,如果这种’脉鬼’寄生在人的经脉里,根本看不出来,它和经脉发出的色泽完全一样。那我是怎么发现这种’脉鬼’的呢?
这事说起来话长,最早还是从一个病人身上发现的,过程非常怪异、恐怖,更可怕地是,我也被这种’脉鬼’感染了,还差点送命。
算起来,这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比中年男人那个病例,要晚十多年,在那些年里,因为我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看好的疑难杂症越来越多,所以名气也越来越大,在这种情形下,我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好像天下的怪病,没有我治不了的。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这么一件事:
有两个操着外乡口音的人去我家,说是找我看病的,我当时有点吃惊,没想到居然会有外地人找我看病。
问了一下,才知道那两人从上海来,虽然我觉得自己在本地已经很有名气,但我多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声名,是怎么也不可能传到上海的。
一谈话才知道,原来那两人是采购员,经常来咱们这一带采购药材,所以才渐渐听到我擅长治疑难杂症,凑巧的是,他们的老板有个女儿,得了一种怪病,看遍中外名医,却没啥效果,人家都说 ‘病急乱投医’,这病越是看不好,就越想找各种 ‘名医’,既然知道我有两下子,他们当然也不愿意放过。
其实我的经历你们也都知道,抗日前,我可是在上海混过好多年的,所以,对上海很多资本家,我都是有所耳闻。
我问了一下他们老板的名字,还真的有点印象,算是上海滩生意做得比较大的一个家族。
当时,虽然已经是公私合营时代了,但政府对于一些大的资本家,还是保留了他们很大的股份,所以,这些资本家和一般人相比,仍然算是巨富。
而听来的那两个人讲完后,我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老板有五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并且这个女儿长得貌美如花,乖巧孝顺,是他们老板的掌上明珠。
可就在前两年的一个夏天,这个女儿却患上了一种怪病,什么怪病呢?就是她每次月经时,都会流出几个极像蛤蟆形状的血块来。
一开始,医生还以为这些血块、其实就是包了层血的蛤蟆,以为外形实在太像了,但当把血块切开以后,却发现根本不是什么蛤蟆,不过是纯粹的血块而已,只是形状像蛤蟆罢了。
不但如此, 更怪异、更恐怖的是,这个姑娘的模样也在慢慢发生变化--她眼睛开始鼓了起来,并且额头畸形变宽,而脸下部却越来越尖,总之,整个脸也越来越像是蛤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变成这样,真算是世间少有的怪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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