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伴随着沐染霜一起长大,沐染霜对它的每一片叶子都熟悉地像是自己的影子。
仔细搜查了一下,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树下的落叶与泥土之中,有几条死去的小虫子。形态很平常,个头很小,看上去和普通的小虫子极为相似,稍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有什么不同。
但是沐染霜对于这里太熟悉了,而且处于职业习惯,对于动植物都有相当的研究,她在查看之后,确定这些小虫子,以前从来没有在院子里出现过。
“你刚才被虫子咬到了吗?”她将小虫子指给合欢看:“恐怕这个小东西,能够释放出毒素,麻痹人的神经,使人动弹不得。”
合欢看着如此细微的小虫子,却让她几年来第一次失职,脸色有些难看:“属下方才一时大意,没有察觉到潜伏的危机,是属下能力不足!”
“罢了,”沐染霜打断她,找了张帕子将那些小虫子尽数捡起包好:“意外总是防不胜防,别人有心针对我们,偶尔纰漏也是无奈。”
好在这次是仰阿莎,要是‘主人’派来的杀手,他们现在可能就变成尸体了。
合欢也想到了这个后果,脸色更加的惶惶不安,沐染霜没有责罚她,她反而不知所措。
“好了,这次就当做教训,以后凡事都要警惕一些,我们现在可是被人盯上了。”
沐染霜看出合欢的纠结,宽慰了她两句。
虽说小惩大诫,是立威的好手段,不过沐染霜向来并不喜欢那样的方式。
“是!属下定当谨记!”
合欢向沐染霜行了一礼,平淡的脸上,连难得露出的一丝坚韧,看上去也是平平淡淡。
沐染霜有些好奇,他们这些训练出来的侍卫,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这性子相差地也太多了。
这个问题,在晚上见到凌墨泽之后,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想知道?”凌墨泽笑嘻嘻地指指自己的脸颊:“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沐染霜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和这个厚脸皮的人搭话:“算了,我突然发现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她把白日里收集的小虫子拿出来,挑开帕子,放置在桌上。
“这些虫子就是在那里找到的,想劳烦王爷查一下它出产自哪里。”要是能知道产地,也许能顺藤摸瓜,找到一些那个神秘组织的线索。
凌墨泽答应下来,收了帕子,嘴里还要说些有的没的:“我都这么尽心尽力了,难道没有奖励吗?大小姐,训练忠心的属下,赏罚分明是一个重要的手段。”
沐染霜懒得理睬他的疯言疯语,反驳道:“那真是可惜,你也不是我的属下,我也没胆量训练王爷这样的属下。”
要真是有个凌墨泽这样的属下,当主子的要比敌人更加提心吊胆,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属下反噬己身。
凌墨泽被一口拒绝,倒是没有不高兴,看起来反而有些愉悦:“不错,不错,这话很是有道理。”
沐染霜只觉得这人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凌墨泽却压低声音,向沐染霜够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他神色严正,沐染霜心中一紧,以为是有所发现,下意识地靠了过去。
没想到凌墨泽在她靠近的之际,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大笑着后退了两步。
“你!”沐染霜捂住被偷亲的脸颊,气得差点想不顾仪态,追上去打人:“不知廉耻!”
凌墨泽估摸着安全的距离,笑道:“你我马上就要结成夫妻,夫妻之间的恩爱,怎么能是不知廉耻?大小姐真是不懂风情,这是闺房乐趣。”
随后,他被沐染霜推出门,让他带着他的乐趣离得远远的。
凌墨泽被关在门外,又百折不挠地绕到窗前,双臂趴着窗棂,说道:“别气了,我这就回去查。你好好休息,省得一脸病容,别人还以为本王欺负未过门的王妃。”
沐染霜瞪了他一眼,抬手去关窗户。
“哎,等等,何必这么冷淡?”凌墨泽挡住窗子,笑着抬起头看她:“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跟为夫倾述便是,闷在心里怎么能被人知晓?”
这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要是真跟他斗上嘴,只会被他得寸进尺,纠缠不休。沐染霜摸清了凌墨泽的秉性,对他奉行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能避则避。
“王爷多虑了,我没有不满意的,只是觉得身子不适,想要歇息,不能热情招待,还望王爷别跟小女子一般计较。”
凌墨泽笑道:“你我夫妻一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招待也好,报仇也好,为夫都会尽心尽力帮你的,这是身为丈夫的职责所在,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他又补上一句:“若是你一定要谢我,我倒是有几个好提议,不如让我来指点指点你?”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惹得沐染霜一阵心烦,只想眼不见为净,用力把人退了出去,关上了门。耳边还听到凌墨泽在窗外轻笑,随后才离开。
凌墨泽板起脸阴测测地一脸算计时,沐染霜觉得心里不安,但是一旦他换成这种厚脸皮的调戏模式,沐染霜只觉得更加心烦了。
怪不得外界对于他的评价如此不堪,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有几个人受得了?
抓紧时间又休息了一会,缘豆领着一个小丫鬟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盘子,揭开看时,原来是白梅送来的衣服首饰。
“大小姐,这是您的份,白姨娘让奴婢给你送过来。请您试试可还合身,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再拿去修改。”
小丫鬟将交代的话一一重复,立在一边等着沐染霜的答复。
沐家如一般世家一样,有着自己家的裁缝师傅。不过要在这么短短时间之内赶好几套行头,白梅还请了另外的师傅过来帮忙才能完成。
越是排场做得大,就越是能从混乱中克扣下银钱来。白梅那点小心思,沐染霜也摸得清清楚楚的。
她略微翻了翻,是两套首饰,和三套衣裳,材质上乘,款式新潮,是近来京城贵女中颇为流行的衣裙。
“几位小姐的也送过去了吗?”沐染霜是嫡长女,拿到的历来是最多最好的,剩下来的,才会分配给下面的妹妹们。
那小丫鬟如实回禀道:“回大小姐的话,都送过去了。三小姐是两套衣裳,两套首饰。四小姐是两套衣裳,一套首饰。五小姐是一套衣裳,一套首饰。”
“知道了。衣服合身,你回去告知白姨娘,劳烦她费心。”
让缘豆拿了些铜钱赏给小丫鬟,沐染霜看了一眼那些衣裳,冷笑了一声。
而对这次的衣裳首饰不满的,还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自然是沐染离和沐念蝶。
沐染离拿到衣裳,第一反应就是问沐染霜的份例,得知沐染霜还是比她多一件,气得将整个托盘扫落在地。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独一份?就凭她那个万事不管,一年到头见不着人影的家主爹爹?”
她那个伯父从来都不关心沐家的事,偏偏还能当上家主,让他们一家占尽了便宜。
“他们父女倒是生得好,我大伯比我爹早出生几年,就什么也不用做,天经地义地当上了家主。他那个小贱人女人,也这么顺顺当当地成为了嫡长女!除了运气好,他们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我们家的!”
家里的生意都是她爹在打理,要不是有他们二房撑着,沐家早就变成一个入不敷出的空壳子,还有这闲钱给小贱人挥霍?
将地上的衣裳踩得一塌糊涂,沐染离又把视线转到了沐夕月身上。她上前翻了一下,看到沐夕月的份例,马上询问了沐念蝶的,被告知之后,更是火冒三丈,夺过沐夕月手上的托盘,摔倒了地上。
沐夕月被吓得瑟缩,小声说道:“我,我没关系,一套就够了……”
可是沐染离又不是真心为她抱不平,沐染离生气的是大房嚣张的态度。
“欺人太甚!”沐染离冲到来送东西的丫鬟面前,手指就差戳到丫鬟脸上去:“大房的嫡女比我我们二房的高贵,难道她沐念蝶一个庶女也比我们二房的高贵!不过是个小妾养的,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区区一个姨娘的女儿,竟然只比自己少一件而已!这比沐染霜比她多一件更让沐染离不能接受。
在她看来,既然都是妾室生养的,那么沐念蝶的份例就该和沐夕月是一样的。
“回去告诉姓白的小妾,这种破衣裳,我们二房的丫鬟都不稀罕穿!让她留着给他们宝贝女儿开开眼界吧!”
赶跑了丫鬟,沐染离又跑到他爹娘面前,加油添醋地告了一通状。
“娘,你说,大房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沐染离伏在他娘亲的腿上,气呼呼地骂道:“这么多年了,沐家都是靠着我们二房才能吃香喝辣的,结果我们反而处处都要忍让,连做件衣裳,都要等小贱人挑完不要的才给我!”
二夫人得知女儿收了这样的气,也是愤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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