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至顺与冉冉开车回到安殿乜家庄,买了好多零嘴水果,放在后备箱里没有拿出来,空手进门见父母。
乜跃觉得对不起儿与儿媳,因为家里用以进食的就菜就有几头大蒜。孟芹刚刚热好饭,两口子一脸愧疚地将两个大孩子迎进屋里。
乜至顺看着都有白发的父母爬满劳累岁月的脸,不忍心再张口要钱难为两位老人,对母亲说:“妈,家里就这样的生活条件吗?够艰苦啊。”
“顺儿,再艰苦,总是饿不着的,只是苦了你两个孩子,在城市里生活,行动就是钱。农村里,守着这几亩薄地,终究是饿不死人的。这次是不还是为钱事来家的?父母就这么个能力了,真的无能为力了。”乜跃一脸愧色,觉得无脸面对儿子。
孟芹擦着泪,心里也相当难过。
“爸,我们去饭店吃点吧。”冉冉说完去搀婆婆。
“你俩去吃点吧,我与你爸这样的日子过惯了,不用管我俩,你俩吃好再回来。”孟芹坐着没动。
“爸,妈,冉冉一片孝心,您就去吧。您生我养我,她在替我报恩。”乜至顺在影射二老不该那样对待爷爷和奶奶。
推辞了一会,乜至顺没有上车,骑三轮电动车戴着孟芹头前走着,乜至顺垃着冉冉随后跟随。
没有几分钟,便到了当庄的小饭店。在车上冉冉再次给燕凡通了话,燕凡说再有半个多小时后便可到达。
饭店不大,一共四个房间,时已正午,乜至顺在没顾客的两个房间中拣了一间坐下。
冉冉点了菜,服务员保证半个小时上菜,却被乜至顺禁止了,说该上菜时会通知他的。
老两口,小两口,四个人喝水,半个小时了,有一个房间的顾客喝足吃饱都回去了,乜至顺也不提上菜的事。服务员等不耐烦了,来问了两次。第一次,乜至顺让再等等:第二次,乜至顺说人还没到齐。
乜跃问道:“差谁打个电话联系联系,不早了,冉冉也该害饿了。”
冉冉说:“那两位没有电话,我饿不如那两位饿,年轻人饿点也没问题,人老了身体可不能受屈。”
很明显的话,乜跃与孟芹愣没听出来,还是伸着头在那里等。又过了一会,另一个房间的顾客也走了,乜跃又问:“大概人家不来了,咱吃吧。那两人到底是谁?”
“爸、妈,你说应该是谁?难道您不知道吗?没道理。”乜至顺好似已经阐明了,他是遵照燕凡的嘱咐办的。
应该知道是谁了,但乜跃与孟芹的大脑好像豆腐脑,还是没有悟出来。
“爸,妈,俺两个小人请您,您请谁不是一清二楚吗?”冉冉就差指名道姓了。
乜跃恍然大悟,也顿觉无地自容,看了一眼孟芹,两人同时站起来,愧疚地朝儿媳点点头,去请两位老人了。
门,刚被孟芹带上没有一分钟,燕凡携丁从从进来,二人都笑容满面。
“叔好,这是婶吧?”乜至顺与冉冉几乎同时站起来问候。
燕凡、丁从从还是笑着,同时伸出手,交叉着与两位大于自己的下辈握手。
“婶跟着燕叔赚便宜了,添喜之日一定要告诉俺,俺俩去喝您的喜酒,别吝啬啊。”刚坐下,冉冉率先说。
“去了一趟水厂,我俩没迟到吧。”丁从从笑问。
“没有,没有,叔婶来的正是时候呢。我爸和妈刚去接我爷爷和奶奶去了,估计二十分钟后就回来了。你们先喝着水,我去叫他们上菜。”乜至顺言罢离座而去。
“冉冉,你公公婆婆来时,你要商量他俩,下午先去把小园屋子加固一下,起码保证三十年内不要倒塌,要保证适居状态。”燕凡还是笑着说。
服务员上菜。
“叔,你不应承一定成功吗?没有信心了?俺这叔婶都叫了,你要食言啊。”冉冉诧异的。
“你叔的意思是,狠狠地将你公公婆婆一军,将来让他俩去住,让他反思一下,让他跪在你爷爷奶奶面前谢罪。”丁从从急忙替夫释意。
“看我笨得,谢叔,谢婶。”冉冉改诧异为佩服。
乜至顺回来给各位添水,又议论了一会,一切商量停当。
门响,孟芹搀婆婆走进来,随后乜跃背着其爹也走进来,见有两位陌生的帅男靓女在此,有些许惊讶。
燕凡一边帮乜跃将其爹安置在椅子上,一边对老人说:“叔,我是燕凡,那是我妻从从,我俩是至顺和冉冉的朋友,特赶到这里蹭吃喝来了。”
丁从从随之点头,扶乜至顺的奶奶落座。
老夫妇点头,他俩不知道燕凡的明星身份。
“爷爷、奶奶,这两位是著明企业家,燕叔是大名鼎鼎的歌唱巨星呢,光临这里,会让这里蓬荜增辉的。”
四位老人都面露敬佩之色,乜至顺的爷爷还用仅能活动的右手伸出拇指,他听串门的人提起过。
进入吃喝,不是主题,燕凡给冉冉使眼色。
冉冉心领神会,面向公公:“吃完后让至顺送爷爷奶奶去小园屋吧,两位老人还没坐过轿车呢。”
乜跃点点头。
“我顺便去看看小园屋的状况,不行的话,找人加固一下,保证三十年内能住人。”乜至顺顺着燕凡的路走。
“不用,十年八年的没事,你们不是还正等钱用吗?家里帮不上,你还是省省吧。”孟芹说。
“十年八年怎么行?您与爸才五十挂零,就是活到爷爷奶奶的年龄,还得二十五、六年呢。”冉冉也按燕凡的剧本演。
再傻的人也会听出来,乜跃顿时茫然了,他与老伴,儿子儿媳也走他的路,为他找好了未来。
“冉冉,顺子,你也要我与你爸去住那地方吗?”孟芹信以为真,没看燕凡的剧本,竟扮演了燕凡给她定好的演员角色,并出色完成。
“不可以吗?爷爷奶奶能住,爸妈不能住吗?俺俩凑不足钱买不成房,不得回来住吗?”乜至顺没想到编剧竟有这般的设计能力。
“你俩回来住,那四间大屋给你们,我与你妈住南屋也可以啊,小园屋你爷爷奶奶住着,本来就转不开身子,再加我俩,怎么住?”乜跃不知中计。
燕凡该出场了,他转面乜跃:“老兄,南屋能住人啊?”
乜跃频繁地点着头。
“那你为什么让叔与婶住远离民居的小园屋?相信老兄还有难言之隐吧?”燕凡进一步问。
“俺是弟兄俩,小叔子乜进一分养老钱不拿,让老人住小园屋也是无奈之举啊。”孟芹为老伴捉理。
该轮到丁从从出场了:“跟了谁随谁,我也爬辈了。老兄,老嫂,咱身为晚辈的,孝敬老人义不容辞。尤其在那艰苦的岁月里,父母历尽艰辛,吃在嘴里的肉再挖出来填进咱的嘴里,一把屎一把尿把咱拉撒大容易吗?扪心自问,孝敬父母还要推三拉四吗?是不太不应该了?”
乜跃两口子被丁从从一席话说的满脸发红,低头不语。
燕凡拍拍坐在身边的乜跃,平身净气地说:“起来,去给两位老人跪下陪罪吧。”
乜跃非常听话,携同走过来的孟芹,一齐朝父母跪下,由乜跃说道:“爹,娘,我俩不该攀老二而不养老,以前不孝敬您,您就惩罚俺吧。”
为人父母者,虽然受了儿女好几年气,但经不住儿女的几句好话,爹娘竟激动的流下了热泪。
“感谢你的好孙子、好孙媳吧,两位都听到了。”丁从从插言。
两位老人在燕凡与丁从从的搀扶下,先是拉起了儿与儿媳,又猝不及防地给孙子孙媳双膝跪下。
乜至顺、冉冉慌忙离座搀扶,冉冉说道:“全是燕叔的功劳,爷爷奶奶感谢他吧。”
两位老人深受感动,又要给燕凡下跪,被早有准备的燕凡有力的阻止了。但老人面朝孙子责备道:“没大没小,这两口子我认兄弟和妹妹了,真有孝心,该知道怎么称呼他俩。”
老伴频繁点头,拉着丁从从,小心的让她入座:“好妹妹,多亏您两口子,大恩不言谢啊。”
“本来好好一个憨厚的大叔,忽然降下身价认我为弟了,谢大哥。”说着,燕凡转面乜至顺两口子,摊开双手:“没办法,小顺子,冉冉,改口吧。”
“小爷爷,小奶奶,俺改口。”冉冉首先降辈。
乜至顺现出一丝幸福的苦笑,学着燕凡的样子摊开双手:“爷爷奶奶,还有没出生的小叔叔,晚辈向您祝福。”
燕凡在这个时候好似有便宜不会放过,又笑着转面无地自容地乜跃;“怎么样,老哥认了我为兄弟,小跃子不承认吗?”
“叔,我认,因为你教会了我做人。”乜跃从无地自容中渐渐走出来。
“还有,我不是光棍汉。”燕凡指指丁从从。
乜跃笑着转面丁从从:“婶,谢谢了。”
丁从从知道,每次她的燕郎装长辈都有他的道理,这次更不例外,于是笑着说:“好了,不开玩笑了,菜也凉透,我们吃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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