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用借口,爷爷看孙女,光明正大。
“华嫂,快给义父看座。”还这么有情有义,认了这个义父没认错,才两天,又来看琳儿,没有血缘关系,隔辈还这么亲啊,看着先忙着走向琳儿的老人,丁从从心里想,却这几秒里,她的认知完全错了,不仅是有血浓于水的直属血缘关系,又不是隔辈亲。
琳儿正甜甜地睡,她不知道亲生父亲又在面前,更不懂得珍惜这难得的宝贵机会。
既然正睡,燕凡没理由因亲近而惊醒琳儿,便把双拐一并依在墙边,坐在华嫂递来的凳子上。
丁从从问道:“义父是本地人了?”
燕凡摇摇头,又指了指嘴巴,手摆了摆。
“义父不能发音,是先天的吗?”丁从从为不能顺利沟通而惋惜,看他缺少左下肢,猜想他身上一定镶满故事。
燕凡不紧不慢地从上衣下口袋里掏出一本硬面六十四开的笔记本,用一支兰色圆珠笔飞快写下一行字,伸手递给了这错辈的所谓义女。
丁从从接过来,上面写着:不是先天,是儿时治病用错药所致。她看这笔迹,怎么隐隐有些眼熟?怎么有俺燕郎的笔迹呈现?她开始打量起这位义父。
燕凡知道是笔迹惹了祸,连忙无声地笑了笑,来掩饰面临的忐忑。
汉字轮廓相似,或许是字体与燕郎地习惯用字撞车了,否则,莫不是琳琳的亲爷爷寻亲来了?
看着丁从从疑虑的眼神在他身上和字上用心,燕凡马上伸手试图要回笔记本。
丁从从一边相递一边又问:“义父,既然您已经成了琳儿的爷爷,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我这边您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大概,有不明白的地方您尽管问,我会如实答复,您,也说说您的具体情况俺听听,好吗?”
燕凡一边点头一边接过笔记本,好似连想也没想地迅速写了几行字递了回去。
丁从从看到笔记本上写着:知道你叫从从,是燕丁集团的创始人,我也仰幕燕丁集团的另一位创始人燕凡,我看过他的演唱比赛,不客气地说,燕凡是我崇拜的偶像,更喜欢他写的字,所以我尽量模仿他的笔迹,让从从见笑了。看罢,她又看了义父一眼,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见义父又伸手,忙把笔记本还给他。
燕凡又飞笔几行,递给义女。
故乡,西部山区小城沂中,自幼贫寒,幼年父母双亡,在伯父伯母抚养下成人娶妻生子,一场山洪迫使我妻离子散,都快三十年了,我一直在寻觅我的妻与子,当然这不真实,是虚构的,但我只有这样说才能在从从这里蒙混过关,已不失一个孤寡老单身汉的脸面。从从看罢,觉得义父相当幽默,前两天来寻失物还是有女儿的,而今天变成了儿子,还妻离子散寻觅了卅年。
燕凡之所以改口,是为了少却以后的麻烦,他知道只剩了这点疑点,便伸手要回笔记本,在丁从从开口问之前写下了排疑的理由。
是,那天我借口女儿分娩住过这房间,纯粹是撒谎,从从,对不起啊,琳儿刚诞生时,我就想来看她,但没有理由,当然你会问,不沾亲不带故,为什么会对一个新生婴儿这么感兴趣?确实是,搁我也这样想,我实情相告,古人用爱屋及乌形影,我确实崇拜燕总裁,他的一切我都会挂怀,联想到我的悲惨遭遇,这就是我用谎然当借口,来探望琳儿的全部。从从相信了,也从义父身上看到了慈悲的化身,她恳切地说:“义父,如果您愿意,就住进燕丁大厦,天天可以看到琳儿,可否?”
燕凡又要回笔记本,装做思索了一会,又飞笔写了几行后递给义女。
从从,应该是求之不得,谢谢从从,但寻妻儿之心在统治绑架着我,尤其是见到了琳儿,使我思妻儿之心更切,虽然这母子生存在世的希望渺茫,但我的心你可理解。从从看完点点头,说道:“我理解义父的思念之心,不强求您了,何时静下心来,燕丁大厦的门任何时候都向义父开放,欢迎随时光临。
这次燕凡没有要回笔记本,而是双手抱拳表示谢意。
“但我还是恳请义父在琳儿过了满月酒后再启程,不知义父意下如何。”丁从从感到这位义父更亲切了。
燕凡一边轻轻摇头,一边接过笔记本,又飞笔了几行,递给义女。
我的那位老友有约,他要我与他一起去安津有要事帮办,所以,我也不愿错过这珍贵的机会,真的,谢谢从从义女了。从从看毕又点了点头:“好,义父,您是长辈,尊重您做的决定。”说着,把笔记本送还。
燕凡接过笔记本投进上衣下袋,又挂拐起身去看了一会还在熟睡中的琳儿,有点恋恋不舍的向义女微笑着点了点头,并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丁从从笑着回了一个手势,并对华嫂说:“请麻烦华嫂代我送送义父。”
燕凡登梯下楼,来到综合大楼门口,坐在台阶上,思绪万千,刨去对女儿的钟爱,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如花似玉的娇妻就在面前,他真有些不甘心,已经这么多日子了,他始终单身,在娇妻面前他似乎有点控制不住,但现在是义父,不仅仅是身份不同制约了他的冲动,关健还有出走业已成功,付出了汪玉生命垂危的代价而走到了这步,不能弄个半途而废。
脚下的路还长,仍然要一步一步坚强地走下去,还不知天下至尊能否惹起江湖的腥风血雨,练好武功,即便不能统领天下江湖,对于一个独身单闯江湖路的流浪歌手的安全而言,也是有利无弊的。
燕凡坐出租车到了安津,这里他并不陌生,失踪前他来过不少次,这次来,他首先进了中华银行营业厅,看到人们有序地排号办理业务,心里甚是高兴。
有勤杂人员见来了一位残迹老人,便过来携助联系业务,这营业厅里有一个特殊窗口,专门办理老弱病残之人的业务。
燕凡看一眼来搀扶他的人,是尤帅,不是调任总行任总行行长了吗?怎么又回了原任职单位?
尤帅见了燕凡迟疑的神态,忽然心中一震:这双充满智慧的眼睛,为什么这么亲切又这么熟悉呢?在哪里见过吗?这是谁?
燕凡立即隐去了迟疑的眼神,他知道尤帅在想什么,忙沙哑的声音有点哀求地问道:”我来换破损的人民币,请问,在这里可以换吗?”
“走,我领你去换。”尤帅扶着他,慢慢走向那个他昔日亲自设立的特殊窗口。
挡在窗口前办理业务的人刚好离开,营业员见尤帅出现,忙站立相迎:“尤总,您好。”
“坐下,办业务吧,这位老伯来兑换破损的人民币,你给办理吧。”尤帅言罢,扶老人轻轻坐下。
燕凡先是有点感恩戴德似的向尤帅哈头表示谢意,又转面一边朝营业员点头微笑,一边从装笔记本的另一侧口袋里摸出了十几张五角以上的残缺人民币从窗口递进去。
营业员以最快的速度核实了应兑换的数目,并双手把所兑换的人民币递出来。
燕凡还是那种无比感激的神情,回头见尤帅又去搀扶另一残迹人,也没同他打招呼,便挂着双拐,放心满意地走出营业大厅。
几乎是对门,燕凡走进天地银行,不用江南春嘱咐,燕凡对自己的身世已有了大概,偶然与巧合让他姓燕,他觉着自己就应该姓燕,虽然丁从从让其抹去南飞二字曾一度怀疑,但她也不可能知道他燕凡的身世,或许是飞字令她心神不安,这不还是飞了吗?
相对中华银行,来这里办业务的人员有点少,而营业员的素质绝对比不上中华银行营业员,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天地银行的业务被中华银行抢去大半。
这里没有特殊窗口,燕凡早留出了一部分残缺人民币到这里兑换,他也排了队,这个窗口前面有六个人。
挨到燕凡办理业务,他走过去将双拐靠在窗口左边,坐下准备往外掏残缺人民币。
“把你的拐放倒在地,别放这里挡明遮黑碍我事!”打扮入时的女营业员不是怨拐,而是不愿接待这位老者而把怨气撒在拐上。
“这位女士,隔一行玻璃,怎能碍你的事?再说,这么细的两条拐,挡得何明遮得什黑?”燕凡并没有发火,他在将事论事,口气很活软。
“你!你!”女营业员有点气愤,竟站起来,隔玻璃手指着顾客,一脸怒气。
内勤主任走过去朝营业员问道:“什么事?”
“有人来捣乱,找茬。”女营业员仍然站着。
“保安呢?把捣乱者轰出去就是了。”内勤主任言罢在玻璃内拨打手机。
保安就在营业厅,整个事件他并没发现,因为太突然了,而且根本也算不上是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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