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听那男人说道:“站好,别动。你可以喊人,但我保证有别人来之前你会死。”
想当年郭崇明他们葫芦七兄弟混社会的时候,类似的话也没少说,那时候啥都没有,只有烂命一条,最不怕的就是死。
现在可不一样了,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女人,哦,床上有个三流小明星,吹拉弹唱无所不能,混到四爷现在这个地步,最怕的是什么?
一个字,死。
“这位好汉,你放心,我不会喊人——是不是手头紧了?我床头柜里有十万现金,您拿去,里面还有两条钻石首饰,您也拿去。”这本来是郭崇明给这个过夜的小明星准备的,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了。
如果有可能,郭崇明还是比较喜欢把这笔钱给这个小明星的,又懂事又听话还回去服侍人,关键是年龄都可以当郭崇明孙女了,不多给点怎么好意思?
但那也只是如果有可能而已。郭崇明是想要掏枪的,可惜现在穿着一身浴袍,裤裆里倒是有把枪,不过是给那个小明星准备的,拿来对付男人一来没这方面的兴趣,二来他也不敢。
他看到那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翻来覆去的刷刷刷的一片刀影玩儿的那叫一个溜,。心里的底气登时就少了三分。
“我不要钱。”秦北说道。“你就是郭崇明?”
郭崇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秦北声称不要钱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那意味着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女人也可以有,床上这个小明星,您随便用,人又漂亮活又好——您要是觉得不满意我可以给您换,喜欢什么口味的您随意挑——”
“嗖!”郭崇明只觉得耳畔寒风一闪,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就蹭过他的耳朵咄的一声钉在了他身后的墙面上。登时吓得他双膝一软,差点就给跪了。
“我问你是不是叫郭崇明,扯别的弄甚?”秦北说道,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把水果刀,在那翻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刀花:“同样的话我不想多说第二遍,其实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不知者无罪,第一次就原谅你了。”
“是,我是。”郭崇明战战兢兢的说道,能当爷字辈,也都是从学会装孙子开始的,郭崇明并不觉得丢人——这是一种本能。
“你放松……放松一点。”秦北笑嘻嘻的说道:“在京华混的谁不知道四爷的威名?那么紧张干什么。没事,我一不要你的钱,二不要你的命。这种浑身掺假的女人我也没啥兴趣——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郭崇明更哆嗦了,在江湖上混的谁不知道最危险的就是这种笑里藏刀的主?
“来,坐,坐下来咱们慢慢聊,别跟我客气,就当到了自己家一样。”秦北依旧关切的说道。
尼玛啊!我本来就是在自己家好吧?
郭崇明苦笑着点点头:“是,是,您说的是。”颤巍巍的在沙发上侧着坐了半边屁股。心里面直打鼓,京华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没听说过最近有什么过江龙过境啊——
啊?郭崇明猛然抬起头来,难道是他?
“妮儿,去给贵客倒茶——我这有上好的西湖龙井。”郭崇明准备拖延一些时间,好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思量这位的来意。
妮儿就是床上那个三流小明星,她其实不叫妮儿,只是郭崇明身边的所有不是老婆的女人,他都统统跟她们叫妮儿,一来满足某种爸爸女儿的特殊癖好,二来也方便不至于叫错了名字。
“我我我……”妮儿没吓晕过去已经是神经粗大了,“我没穿衣服……”
你丫丫个呸的,都啥时候了还考虑穿没穿衣服?说的好想你在我这里经常会穿着衣服似的。
“去!”郭崇明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叫人来。
可惜女人并没有明白郭崇明眼神里蕴含的深意,她若是能体会到那种级别的演技,早就不是三流小明星了。
“嗖!”秦北挽了一个刀花,水果刀脱手飞出,蹭着郭崇明的头皮飞了过去,再次钉在了后面的墙壁之上,郭崇明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道鲜红的血液顺着鬓角流了下来,那把水果刀从他头顶中央的位置铲了一道子带着头皮的头发下来。
“事不过三。我问,你答。再扯别的,就不是一块头皮了。”秦北说道。
“好,好,您问,您随便问。”郭崇明差点吓尿,尼玛个叉叉啊,你刚才不是说随便聊别客气吗?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最起码的信任了?!
“第一个问题:最近有没有干什么奸银掳掠,杀人放火的坏事?”秦北问道:“一共三个问题,问完我就走,放心,我说话算话。”
信你才有鬼!郭崇明掩饰着眼神中的杀意,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秦北随意扫了一眼,道:“这种自愿的不算。”
妮儿内心狂喊:爷,奴家不是自愿的啊,导演说有个女二的角色我才来的呀!自愿伺候这种老头子,臣妾做不到哇!
“没有。”郭崇明想了想说道,没成气候的时候短不了会有的,但扬名立万了之后这种事自有下面的小弟去做,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秦北的眼神中也看不出对这个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听他顿了顿又道:“听说你看上侯三的妹妹了?长得俊不俊?”
“绝无此事!”郭崇明立刻说道:“那闺女长的是不赖,可惜是个瞎子。”
“怎么我了解的跟你说的不一样呢?”秦北笑着,手里又出现了一把水果刀——郭崇明这才认出来,这是他不久前才买来的刀具,一套十二把。
郭崇明嘴角扯了扯,说道:“那是谣传。我……我手下有个兄弟把侯三的老婆给我弄了来,没想到却是个三贞九烈的,在宅子里养了两天还没来得及下手,被她得了个空子投湖死了,我还为了这事儿把院子里的湖填上了,也算是给那女人弄了个大坟头。——这才跟侯三结下的仇怨。您要是准备替侯三出头,我可以负责给他弄俩黄花闺女……”
“那这么说,第一个问题你是骗我的咯?”秦北笑的有些冷。
“不不,真不怪我,人是青皮弄来的,死是自己投湖自尽的,真真跟我没有关系啊!我我,我连手都没碰过她!”
秦北又是点了点头:“那最后一个问题,之前你从苏远亭手里买了一幢宅子,你知道苏远亭现在的下落吗?”
郭崇明更是纳闷了,这位爷什么路数?怎么这三个问题如此飘逸飞扬?这这这,哪儿都不挨着哪儿啊,怎么猜测他的来意?
他想了想说道:“买的时候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苏远亭的儿子的了一种怪病,遍寻名医也没什么疗效,好像是卖了宅子去苗疆那边寻医问药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其实最后一个关于苏远亭的问题才是秦北最关心的。
“去年夏天。”郭崇明说道:“听说苏远亭在京华还是另外有些产业的,只不过苏姓乃是京华市的一个大姓,叫得上名号的家族就有三五个,也不知道是哪个苏家跟他有牵连。这人平时比较低调,若不是因为买了他一幢宅子,这点消息我都不会有。”
秦北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起身准备离开回家,郭崇明试探着问道:“好汉留个名号吧,您留了我一条贱命,我也不能不知道好歹,来日准备一份薄礼给您送到府上,也算是交个朋友,不打不相识。”
“秦北。唐宗宋祖的秦,上下左右的北。”秦北推开窗子,一跃而下。等郭崇明跑过来看的时候,只看到一条淡淡的虚影,早已经远在百米开外。
“果然是他。”郭崇明颓然坐在地上,招招手妮儿就跑了过来,郭崇明把她的脑袋往下一按,妮儿就很自觉的掀开了他的衣袍下摆,小脑袋灵活的上下摆动了起来。
“不能留啊。这种潜在的危险。”郭崇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随手一丢就能刺进钢筋水泥的墙面之内,秦北的存在,就像悬在郭崇明头顶的一把达摩克斯之剑,他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这次被郭崇明糊弄过去了,下次呢?
他召集了几个心腹手下,连夜商议。
直接弄死丫的,可能性并不大,郭崇明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他深知自己这帮手下的水准,打打闷棍什么的或许还行,面对这种实力绝对碾压的高手,正面冲突实在是一个很不好的选择。
那就只能设计一个必杀的局,给他弄一个不得不上当的圈套,然后暗藏刀兵,摔杯为号……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把秦北的一切消息,有用的没用的,真实的听说的,都通通汇总起来。
在这之前,要按兵不动。郭崇明派了他的管家,给侯三送了一张五十万面额的支票过去,这不是给侯三的,而是做给秦北看的。
不过管家回报,侯三并没有收下。
虽然侯三急需一大笔钱给妹妹治疗眼疾,但他好像有一种在郭崇明看来并不该有的尊严。
不收就不收,反正只是做给秦北看,又不是真的打算白白的送给侯三。
可惜的是秦北并没有看,也没有心思了解这些,他回到家把侯三老婆的死以及郭崇明院子里填湖的事情跟苏琳琅说了,至于警方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就是他们的事儿了,秦北才懒得管。
一觉醒来,便接到了一个女孩子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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