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净禹终于憋不住笑意,伸出手指,刮了刮嬴泽的鼻头,笑道:“傻瓜!我哪里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逗你一笑罢了。”
嬴泽瞋了净禹一眼,幽幽道:“那如何你自己反倒先笑起来了?”
“这不是看你实在可爱,这才一时忍俊不禁嘛。”
净禹收不住嘴角笑意,被又羞又恼的嬴泽狠狠剜了一眼。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忧些什么了吧?适才那种弦然欲泣的模样,闹得我以为你受了极大的委屈呢。”
扳过嬴泽的身子,让他正对着自己,净禹才敛去了笑意,一双浓眉微微蹙起,语气轻柔得好似满怀眷恋的晚风,温和而又让人心醉。
“我待在太祖山上,谁人能让我受委屈?”
“那可不一定,太祖山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诸多师兄师姐都对我关怀有加,师尊更是对我耳提面命,谆谆教诲。”
“那你怎么了?是想起过往的伤心事了吗?”
净禹挠了挠头,有些疑惑,既然没有人欺负他的嬴泽,缘何他那样不开心,好像要随风散去的模样?
“能让我受委屈的,只有一个人。”
嬴泽抬起双眸,和净禹四目相对,坚定而又热切地说道:“那就是你。”
“我?”
净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自己这不才刚回来吗?怎么就让嬴泽受委屈了?难不成是嬴泽觉得这些天太寂寞了?
“泽,你不会是想要了吧?”
净禹低头,探进嬴泽的脖颈,让自己的气息肆意地往嬴泽项间奔去。
嬴泽一下僵在原地,等到净禹即将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时候回过神来,一把把净禹推开,恼道:“真不害臊!谁说是那个意思了?”
正享受着的净禹突然吃了闭门羹,愣在那里眨巴眨巴了眼睛,直挺挺看着嬴泽发呆。
见到净禹不开窍的呆样,嬴泽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是把话挑明了开来,道:“你既然回到了太祖山,为何不第一时间来找我,反倒嘱咐八师兄不许提前告诉我?”
净禹闻言,张开了嘴巴,一副,居然是这样子的神情。
“八师兄说,你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这才猴急地跑去求七师兄鉴定。我问你,你到底得了什么好东西,竟然连我都要瞒着?”
嬴泽把话一说开,人就立马精神起来,现在这样雄赳赳气昂昂诘问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的不知所措和迷茫?
“我,泽――”
净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觉得无从开口,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道:“我是得到了一个好东西……”
看到嬴泽眼里的了然,净禹连忙又说道:“不过,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这才去求七师兄,让他帮我一个忙,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净禹急起来的样子,慌张得就像一个不曾长大的孩子,看到在自己面前乱了阵脚的净禹,嬴泽嘴角不免得勾起了一抹笑意,刚刚你见到了我慌乱的样子,现在这般,可算是扯平了。
“泽,你仔细想想,我刻意通知八师兄不告诉你我的行踪,自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断断没有其他想法的!是八师兄!对!就是他嫉妒我每天和你出双入对,他才故意这样说的!”
嬴泽嘴角莫名的笑意,使得没有半分哄人经验的净禹愈发紧张,直弄得自己口不择言,还尚不自知。
“哦?是吗?”
嬴泽刻意拉长了声线,心头却对净禹所谓的“惊喜”产生了期待,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得净禹这样神秘兮兮?
“当然!”
“那惊喜在哪儿呢?”
“就在这儿!”
净禹拉着嬴泽小跑一阵,来到自己刚刚放东西的地方,嬴泽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瑶琴端端正正地放在那里。
“这是――桐木琴?”
嬴泽看见这琴工艺非凡,不由得用手指去触碰,一经入手,却就知晓这乃是桐木所制,珍稀不已。
“你果然爱琴!竟一下就分辨出来了此琴的材质。”
净禹抚掌一笑,看到嬴泽爱不释手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份惊喜极为满意。
“你如何知晓这一点?这桐木又是从何处寻来?”
嬴泽的母亲乃是琴艺高手,各种曲风都能信手拈来,打小伴在母亲身边的嬴泽,耳濡目染之下,对琴艺也颇有了解。
“傻瓜,你难道忘了,在明镜台里头那段时光,素日里无事,你最爱的就是抚琴了。”
嬴泽心头微暖,就因为这样,他就记得了?
儿时曾听母亲说过,桐木琴音质极佳,而又尤以南荒特有的栖凤梧桐所制最好。
可惜即便是母亲也不曾拥有过属于自己的一把桐木琴,今时今日,自己竟拥有了?
“此次师尊遣我下山,治理妖鸾生乱一事,我几经追踪,发现这只青鸾竟拥有一株栖凤梧桐做巢穴,将他收服之后,我就想起曾经听别人说过,栖凤梧桐用来造琴最好,是以才取了一些,交由七师兄打造,奈何还被你误解至此。”
净禹将嬴泽涌入怀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委屈,不停蹭着嬴泽,一副求安慰、求表扬的作态。
嬴泽一想到净禹外出行道,居然也还处处以自己为先,或许,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能做到事无巨细,都为他考虑吧?
一念至此,嬴泽哪里还有半分凄惶,有的只是愧疚,愧疚自己错怪了净禹一番好意。
察觉到怀中人情绪的转变,净禹顿时放肆起来,两只手不安分地开始在嬴泽身上游走起来,嬴泽轻哼两声,象征性挣扎了两下,便由着他去了。
如此之久的离别之苦,即便这一夜开遍满树繁华,也不为过吧?
星光开始泼洒,如水的光华使得整个大地都柔和不已,太祖山自带一股清净气,一到深夜便会鸦雀无声,安详静谧。
可是?可是为什么,今夜这里,似乎有些动静?
嬴泽和净禹洞府旁有一窝兔子,被吵醒的兔宝宝睁着红红的眼睛,不经意看到晚春最靓里的一抹景色。
翌日,太祖喊了净禹前去训示,对他这一次下山行道的表现十分满意。
“如今,你们各自学有所成,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太祖满意地扫视了在场所有的弟子,拈了拈胡须,倍感欣慰。
“既然如此,明日起,我便会离开太祖域,去八荒六合游历一番,顺便去荒天关看看情况。”
太祖话音刚落,二师姐便问道:“师尊又要出门游历?荒天关战事告急,却也不知情况到底如何?”
“此事暂时不需要你们挂心。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纰漏,荒天关不会有事,只是老七啊,你需得注意,说不定哪天,你的手艺就会派上大用场。”
听到提及自己,七师兄站起身,恭谨地应道:“是!”
“七师兄打铁凿木的本事,放在兵荒马乱的年代确实大有用武之地,只是不知我这长生法修行之后,能否在战局上起到作用?”
八师兄懒洋洋地看了七师兄一眼,自言自语的声音大到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哈哈哈,老八啊老八,你的长生地自然是有用处的,而且往后说不定还堪大用。”
太祖朗声一笑,突然便消失在了原地。
“哎!师尊也真是,每次都走得那么急,就不能等到见过贵客再走么?”
二师姐唤之不及,摇了摇头,对自己这个顽童一样师尊的脾性无可奈何。
“大师兄,你这次要不要――”
二师姐不死心,又把话锋转到不修边幅的大师兄身上,岂料大师兄仰头看了看洞外的天空,自顾自说道:“今天的日头真好,春末夏初了,往后难得再看到这样不刺眼的太阳咯。”
说罢,也不顾二师姐郁闷的眼神,摇摇晃晃就要往外走去。
“大师兄!”
二师姐也“嚯”地一声站起来,姣好的面容上带了几分煞气,仅仅三个字,却硬让她喊出了千军万马随行的气势。
“师妹!”
谁知大师兄这一下就怂了,转过身,苦着脸,摊着手,嘴里说道:“这事儿师兄真做不来!每次由你出面接待,你不都做得很好吗?你看,你还可以让老五做一桌子好菜。”
“老五?那还不如让老八掌厨!”
二师姐一生气,耳边的吊环就会相互碰撞,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加上她颇有穿透力的声线,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五师兄无语地指了指鼻头,人在蒲团坐,锅从天上来啊!
八师兄缩了缩脖子,想提出反对意见,可到底不敢做声。
“哪里有你们这样的师兄弟?每次太祖山有来客,大的不出面迎接,小的更是一个个躲得远远的,你们这是怎么了?修道修傻了?修得见不得人了?”
二师姐心头这个气哟,每次来点客人就她一个人在那儿杵着,亏得他们一个个大老爷们好意思?
“好了,我的好师姐,你先消消气啊,这次啊,老八一定掌厨,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青菜里吃出石头的情况了。”
到底只有六师姐敢开口说话,同时还瞪了八师兄一眼,弄得八师兄身体一颤,赶忙站起来说道:“师姐放心,这次我下厨,菜谱由你定!”
“这还差不多。”
二师姐脸色稍缓,净禹却忍不住想笑,连青菜里还能吃出石头?看二师姐如此盛怒,那石头不会还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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