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阿蔹?”
苍桓一把将我从水晶棺中拉起,有些慌张地盯着我看了又看。
我也不知道脑袋哪里短了路,居然对着他来了一句,“没事没事,我只是撞了他一下,绝对没吻到他……”
场中诸人都因为我这一句话而变得面色尴尬,沙霸天还好,只是有些迷惑地看着我和苍桓,倒是那个老头子为老不尊,居然朝着我暧昧地笑了笑,闹得我好不尴尬。
苍桓无辜地对我眨了眨眼,拉着我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见到他这副呆萌的模样,我头一次觉得这位神君大人可爱得紧,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男孩的青涩?
小女儿的娇憨,大男孩儿的青涩,莒蔹你也是够了!真是想方设法地为你自己认为的,所谓你和苍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想法找借口啊!
“我?我这是在哪儿?”
“在漠荒啊?不然还能在哪儿?”
听到周围突然幽幽响起一句“我这是在哪儿?”,我不由得觉得这是一个摆脱尴尬的好时机,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
一句话说完,沙霸天睁大了那双堪比铜铃是眼睛望着我,直看得我后背发凉。
“嘿!沙族长,你这是看什么呢?”
我伸出手在沙霸天眼前晃了晃,心下觉得这个壮汉恐怕眼睛不大好。
没人回答我这个问题,甚至连苍桓都有些讶异地盯着我看,我抽了抽嘴角,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可是,我身后有什么?不是一具水晶棺么?
等等!我身后好像不止只有一具棺材那么简单!妈耶!
我这一下想明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竟看见原本在水晶棺中安安分分躺着的男尸居然坐了起来!
“天啊!鬼啊!”
我吓得一下扑进苍桓怀里,指着坐在水晶棺中的男人发出尖锐的惊叫。
苍桓被我狼扑一下,显然也有些吓到了,可我却顾不上旁的,不仅像只四爪章鱼一样吊在他身上,还很胆小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好吧,我承认被吓得抱住他是我的错,可既然已经犯傻了,不占点便宜不就愈发亏了?
“这位姑娘,是你唤醒了小生吗?”
水晶棺里坐着的男人再度开口,声音就像雨打屋檐,一字一句清晰而又富有穿透力。
“不是!不是!你这是自然醒,自然醒!”
缩在苍桓怀里,我心中一阵接着一阵凌乱,我刚才貌似、明明、本来、应该、好像、确实――没亲到他吧?他怎么就突然醒了呢?怎么还没头没脑地问是不是我唤醒了他?
不带这样玩儿的啊,睡美男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剧情啊!
“自然醒?不会的,我方才在梦中,分明感觉到一阵温热柔软,必定是有人极轻柔地呼唤了我,我才会醒来。”
天啊,男人啊!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奇奇怪怪,就像凡世间的话剧,吐字清晰不说,连台词都像是预先编好的。
“你到底是何方妖物!你的棺材又为何无故阻我漠荒水源?”
沙霸天在经历最初的震惊之后,这下终于回过神来,想起泉眼被堵、水源被截的恩怨,忍不住跳出来指着棺中人的鼻头说道。
棺中人的一双眼睛好像初生的婴孩儿,纯净得不染纤尘,黑白分明又熠熠生辉。
他很无辜地看了看凶神恶煞的沙霸天一眼,然后又极其无助地看向我,这样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让我顿时母性泛滥,恨不得冲上前把他搂在怀里喊“小心肝儿~”
苍桓拍了拍我的后背,打碎了我脑海中有关共享“天伦之乐”的幻境,惊得我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那个、那个……”
想起刚才的囧样,我实在是有点手足无措,怎么就想到要趁机占苍桓的便宜呢?吓得一把扑进他怀里就已经够丢脸了,居然还很不自觉地在他胸口一阵乱蹭,得亏他的服饰甚是严密,不然若是让我见了他内蜜色的胸膛,我恐怕……
呸!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喂!小子!别在这里装傻!今天你要不给我沙丘巨人一族一个理由,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棺中人只是眼巴巴看着我,对沙霸天震耳欲聋的喊叫恍若未闻,我怕沙霸天真的冲上去揪他的衣领,忍不住说了一声,“喂!你还是给出一个解释吧,若非我和苍桓来此,恐怕你要害了整个沙丘巨人族呢!”
听了我的话,棺中人极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才转向沙霸天,委屈又无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堵住你们的泉眼,我自从昏睡以后,根本无法控制我这水晶棺的移动。”
“啥?你这破棺材还能移动?”
这话让沙霸天傻眼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喝道:“你个竖子!竟敢欺我?我还从来不曾听说过有能够自我移动的棺材,我可没看见这棺材长了脚!”
棺中人垂下眼睑,半晌才说了一句,“没听过只能说明你无知。”
“哇呀呀!你个混账小子,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你是讨打吗?”
沙霸天本来就是脾性暴躁之人,在他看来棺中人有错在先,如今说话还老大不客气,这让他如何能忍?
“行了!就你还教训他?他躺在棺材里你都奈何他不得,更何况他现在还苏醒了过来?”
老头子人老成精,看事自然比沙霸天清楚明白,眼看着沙霸天摩拳擦掌,想要好好教训棺中人的举动,出言浇了他一盆冷水。
“爹!这个小娃娃如此欺辱我沙丘巨人一族,我们难道就任他欺凌吗?”
“两位请放心,我既然叨扰了沙丘巨人一族,还给你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如今我业已苏醒,自当对你们做出补偿。”
棺中人并没有一味地和沙霸天犟下去,而是表达出赔礼的意愿,听到他这话,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真要动起手来,苍桓少不得要介入,这棺中人诡密莫测,天知道他能耐几何?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
沙霸天口鼻之间发出“哼哧”一声,当先就问道。
棺中人歪头沉思一阵,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颗绿色的种子,抛给了沙霸天。
沙霸天接住种子一看,刚准备嚷嚷,一旁的老头却突然两眼放光,一把把那颗种子从他手里抢了过去。
“大椿树种!这是椿树之种啊!我的乖乖,这手笔也太大了吧,最主要是,这对我漠荒而言简直就是救命的东西啊!”
老头把那颗种子捧在手心,激动得口齿不清,一个人在那里不断地神神叨叨,旁的我是一句都没听清,但却听见他说这种子是大椿树种。
这四个字一出,我也一下懵了。
上古有神树,其名为大椿。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生命力之顽强在八荒六合之中都甚是罕见。
不过,这大椿树种虽然珍贵,但老头子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爹,这不就是一颗种子吗?你怎么这样失态啊?”
沙霸天印象中从未见过自己家的老头子这样亢奋,如今元子殿下在此,他怎么也不该如此失态啊!
“你个瓜娃子,你懂什么!这是大椿树种啊,上古的神树啊!有了这颗种子,我们就可以培育出大椿树,这是能改变漠荒现状的宝贝啊!这是改天换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啊!”
老头子看到沙霸天一脸的不在乎,一下就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一下拍在沙霸天脸上,硬生生让沙霸天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鞋印。
“什么?这个小东西有这么厉害?”
老头子的语气极富感染力,一番话说出口,让沙霸天也感到心情亢奋,就算挨了打也混不在意。
看到沙霸天想用手去摸那颗种子,老头子赶忙把他的手拍开,口中大喊道:“你别碰它!别损坏了神树树种!”
“有这么夸张的必要吗?大椿树虽然是上古神树没错,但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开心吧?”
我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了看苍桓,他却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确实有这么夸张的必要。以沙老的阅历,即便是棺中人拿出一株梧桐神树,他也断断不至于如此兴奋,可是这大椿树种却不同。”
苍桓的目光落在老头子手中的大椿树种之上,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大椿树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它可以调理一方水土,使得水旱平衡。如果漠荒大地能够种上大椿树,这一方大地就可以枯木逢春,重新焕发出生机。漠荒一直以来都被称为八荒六合的伤疤,倘若真能使漠荒大地变成一片绿洲,那真就是利在千秋万代的功德。”
听到这里,我也就明白了老头为什么这样高兴。
漠荒一直以来都是沙丘巨人一族镇守,可以说漠荒乃是沙丘巨人一族的封地。沙丘巨人尽管可以在沙漠之中生存,但如果真能把沙漠变成绿洲,这一族的处境也会好上不少。
“可是,沙丘巨人不就是黄沙之中诞生的吗?如果突然改变了他们生存的环境,他们会不会也习惯不了?就好比沙漠中的仙人掌,若是日日浇水,它还能茁壮生长吗?”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特定的生态环境之下就会存在特定的种群,把漠荒变作绿洲,看上去再好不过,可是整个沙丘巨人一族真的能适应这种变化么?
苍桓轻轻摇了摇头,向我解释道:“就算是有大椿树种,想要对漠荒改天换地也不是一日之功,大椿树对环境的调理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沙丘巨人一族会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的。”
沙霸天自然也听到了我和苍桓的对话,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样一颗小小的东西,居然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这一下,刚才还指责老头子不该失态的他也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
漠荒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整个沙丘巨人一族虽然能够在漠荒之中生存,但却活得半分体面都没有。身为沙丘巨人一族的族长,也无怪乎他面对这种好事会有些患得患失。
在得到苍桓的点头回应之后,沙霸天几乎是呆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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