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不想找麻烦,可是,麻烦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就在两人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从后面挤出来一个人,对着两人喊道:“两位兄台,请留步!”
鲁全听到余风说这些是白莲妖人的时候,已经是在全神贯注的提防了,猛听得身后喊声冲着自己而来,立刻微微侧身,将余风护着身后,眼睛警惕的看着对方。
来人依稀有些面熟,但是余风适才一直注意力没有在那活神仙的装神弄鬼上,反而目光一直在那活神仙和他身后的弟子身上逡巡,回头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正是那活神仙身边站立伺候的弟子中的一人。
“红尘三千,能与活神仙相遇,本就是天大的机缘,两位匆匆而去,日后莫要后悔莫及啊!”那人走到两人身边,对鲁全的动作时而未见,口中称着两位,却是对着余风说道。
“后悔不后悔,那是我等的事情,兄台有心了,我们还有事情,告辞了!”余风不欲搭理此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欲抬脚朝前走去。
“慢着!”那人却是伸手一栏。
余风心下恚怒,你算个什么玩意,居然敢拦住自己的去路,此人别的人不找,就找上自己,分明是有所图,说说也就罢了,还动手拦住自己的去路,一时之间,他大为不爽。
“兄台不要着急,实不相瞒,本人是活神仙座下弟子,受上仙指引,特来点拨兄台!”
“嗯?”余风斜睨着双眼,看着对方,却是不再说话。那意思很是明显,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
“兄台天生慧根,颇有佛缘,千万人中,也难得寻得兄台如此人物,我师尊他老人家慧眼识人,于芸芸众生中一眼看中兄台,这可不是值得贺喜之事?”
这对方是怎么就瞅上自己了,难道自己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余风心中暗暗嘀咕,浑然不知道是他适才抬脚的时候,脚上的皮靴被人看出了端倪。对方口口声声点拨,慧根什么的,余风知道这都是扯淡,无非是引诱自己上钩的一些手段而已。
他佯装出一番惊喜模样:“我有慧根?活神仙老人家真的这么说?”
心下却在暗暗发狠,我不去招惹你们,不是怕了你们,要是你等非得凑上来,那就怪不得我了,我不弄得你个鸡毛鸭血的,我还真对不起自己身上这身官服了,打击邪教,人人有责嘛?
余风对于这白莲教,简直是一点好感都欠奉,说它是邪教,那是一点都没错的。这白莲教,整个就是一个造反专业户,它和那些被逼得活不下去了的那些人揭竿而起不同,它纯粹就是拿造反做事业来干的,当然,满足的也是那教中高层的一些人的膨胀的野心。
宋朝的时候,它反宋,明朝的时候,他反明,清朝的时候,他反清,无论是谁当政,他反正就是逮住了一个字不放松——“反”!事情成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是不成,也没有关系,死的反正是被他们蛊惑而来的教众,大不了那些为首的高层,销声匿迹潜伏下来,暗暗再发展实力,图谋下次好了。
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也充分认识到这个玩意的害处,若是上山为匪,朝廷还有招安的可能,但是对这白莲教,朝廷对付他们,也就是一个方针:杀!什么时候杀干净,什么时候算完。
这活神仙在这闹市之中,招揽教众,已经算得是是胆子天大了,但是,居然将主意打在自己这朝廷命官身上,无论是站在大明的立场,还是余风自己的立场,余风注定都不会放过这事情了。
“所以请兄台留步,等到此间事了,我师尊老人家,欲和兄台一晤!”来人笑了一下,在灯火下,看起来有些诡秘:“没准,我与兄台还有同门之缘呢?”
余风点头允了,却是张目朝着人群之中看去,那活神仙的一帮弟子,散发符纸似乎已经到了尾声,至于那活神仙,法台之上,已经是看不到他的踪影了。
“这边请!”那人前边带路,竟是要带他到某处去,余风稍微一踌躇,和鲁全也跟了上去,此去肯定是没有什么风险的,可以肯定,对方肯定是会舌灿莲花的蛊惑自己,不仅没有风险,怕是还有几分礼遇。毕竟对方是招揽教众,又不是绑票。
那人笑嘻嘻的在前面带路,饶是鲁全已经在这济南一段时间了,也分不出他左一弯,右一拐,是将二人带往何处,这些小巷道,就是老济南人,也未必能够熟悉得全,更别说他本就不是济南人了。
二人只是觉得,这人带着他们,似乎竟往偏僻之处而去,离得那热闹所在,是愈来愈远了,不过二人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此刻城门早就关上,再偏僻又如何,还不是在这城中,总不成带他们走到城外去。
“还没请教二位,怎么称呼?”一边走,那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聊着。
“哦,这是我们东家余先生,我不是一介下人,为东家跑跑腿的,叫我老鲁就好,哪里有什么称呼不称呼的!”
那人心里暗暗点头,香头果然神目如炬,这下人穿着打扮都是如此豪富,像个员外似的,这年轻公子,那身份更不用了,这拉拢一个富商子弟入教,可比拉拢几十百来个平头百姓,要强的多了。
说话间,几人不知道绕了多久,不仅仅是余风,就是鲁全也察觉出来了,这人做事情很是小心,这是在防备有人在身后盯梢呢,鲁全心中有些忐忑,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和那几个在店中休息的护卫兄弟一起出来了,这人这般行迹,还不知道要将自己和大人带到何等凶险的所在去了呢。
余风也是心中微微有些不耐烦,一个巢穴而已,用得着这么神秘吗?真要是官府用心,济南城中公人尽出,就是你这巢穴,藏得再是隐秘,三两个时辰,也要被寻出来了。这些白莲教人,格局还是太小,境界还是低了一些,除了小心谨慎,他还真的没看出什么可取的地方。
正待发问,那人站住了脚,指着前面一处灯火昏暗之处,说道:“到了!师尊在里间相侯,在下就不进去了!”
那屋子灯光虽然昏暗,但是却似乎并不是缺少灯油所至,朦胧的灯光,更像是人用纱笼将灯光罩住了一般,幽暗中,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余风对于这时代的音乐,没什么研究,感觉这调子或断或续,虽然低柔听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听的却似乎有些舒适悦耳,倒是和后世那睡前轻音乐的调子有些相似。
鲁全这方面的见识,要比余风强上一点,听到这乐声,隐隐就觉得有些轻佻之意,再看到那幽幽暗暗的屋子,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
“先生,这怕是一个半掩门!”他轻声提醒道。
“半掩门?”
“就是暗门子!”鲁全没想到自己大人连这个说法都不知道,又换了一种说法,他总不能再大人面前说出“私娼”这等粗俗的话来吧!
“哦!”余风明白了。对方居然找这样的一个所在,倒也是算得上破费心机,敢情自己第一次逛窑子,居然是在这名字都叫不出的地方,原以为自己真有心见识一下大明朝的青楼风采,也得到一群嫖客如云的名青楼中莺莺燕燕左拥右抱一番,没想到是在这种地方。
走了进去,余风这才发现,这里庭院居然很深,和外面看起来那种小门小院的样子,颇有不符。走过两进庭院,余风站住了脚,丝竹之声,正是从此处而来,在他的前面,有一座暖厅,此刻亭子里头,三个头罩黑色面纱的女子,正仿佛曼蛇一般,在哪里袅袅起舞,余风一眼就注意到这几个女子的黑色面纱,倒不是说他对这些女子的身份有些可疑,而是这些女子身上,实在是找不到比面纱更大的衣物了,雪白的肌肤,在幽暗的灯光映照下,于他们脸上的黑色面纱成为鲜明的对比,任何第一眼看到这些女子的人,想不注意他们的面纱都难。
三个女子仿佛也知道有人在注视着他们,随着音乐,她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做出一个个让人面红耳热的动作,这等半遮半掩的动作,无一不是拨动着一个正常男人的心弦,最是诱惑不过。
余风还好,毕竟是后世接触过大量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人物,这等做作,在他的眼里自然是不值得一晒,但是那鲁全就不堪了,余风朝着身边看了眼,那鲁全嘴微微张着,两眼直瞪瞪的看着前面的女子,口水仿佛都流了出来。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小厮,轻手轻脚无声无息的出现,指引着余风他们进入暖厅,暖厅里,这主仆二人的桌几都已经备好,余风抬首看去,在那主位上坐着的,不正是刚才在众人面前道貌岸然的活神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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