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窝在他怀里没有动,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她栖息着一整个午后的宁静的躯体顺着他的呼吸起伏着,像是把耳朵贴近了全世界最宁静的钟摆,时光都放慢了。
孟宴臣也没有再说话,呼吸落在她发旋,温热、安稳。像是不舍得打破这段恬静时光,他只默默将手指缓慢插进她的发里,指腹在发根揉了一会儿,又耐心地顺着发丝一缕一缕捋顺。
电视没开,窗帘半掩,阳光穿过间隙时折射出微小的尘粒,它们在空气中轻盈地浮动着,像一整片无声的宇宙,专属于他们俩。
沙发太软,她窝久了略显乏倦。他见她眼角带着倦意,便轻轻托起她的后颈,抱着她稳步走回卧室。他腾出一只手掀开被窝,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整个人也随着她一起躺下。
她的脑袋靠着他胸口时耳朵贴着他心跳的位置,那是一种特别稳的频率,很低很重,却并不急。像是在对她说——你可以继续这样慢慢来。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她,发现她眼皮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呼吸变得绵长,像是昏昏欲睡。
他没叫她,只是默默定好了下午三点半的闹铃,计算着留出半个小时洗锅洗碗收拾厨房,四点准时出门。
孟宴臣慢慢低下头,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然后伸手把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又抚平了一下。
他的手掌还在她后背上轻轻打着节拍,一下、两下,像哄睡,也像在陪她等一个缓慢而重要的选择。
几分钟后,她忽然动了动,仿佛是从什么小梦里醒来。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他一眼,又蹭了蹭他肩窝,像是确认人还在,才心安理得地缩回去,小声哼着。
还若:……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啊?
孟宴臣没有立刻答,只是低头亲了亲她刚刚打过哈欠还挂着泪珠的眼角,语气极轻地安抚:
孟宴臣:等你睁开眼,说“我准备好了”的那一刻。
还若听到这句话,攥着他睡衣的手指尖下意识颤了颤,一瞬间攥紧了又松开,长长的睫毛也轻轻抖动。
她哼了一声,没说话,靠过去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整个人窝成一个小团。孟宴臣把她揽紧了些,手掌落在她后腰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哄小孩起床。
新捡来的那两只狸花猫还被隔离在卧室不能乱跑,但探知这个未知环境的心情已经跃跃欲试。
它们从窗边踱过来,跳上床,在他们脚边绕了一圈,喵了一声,再跳回窗台又跳下,踩着地毯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不一会儿,窗外飘来一缕风,拂动窗纱。帘角擦过地板,发出像羽毛刷过一样细小的声响。他一手搂住她的后背,另一手慢慢盖上她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像是连这点体温也想好好保存。
她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从善如流地向上挂住,又乖乖蹭了蹭他的脖子,最后再无声地停下。
她没张嘴说话,只是用鼻尖蹭了蹭他颈窝,像是不知所措的回应。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身体像是终于完全放松了,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无比安心,像是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春天并不再如同以前那般充满疮疤。
而是一个真正的、崭新的、春意盎然的世界。
还若就这样揪着他的睡衣又赖了一会,才终于在他怀里动了两下。
她的呼吸慢慢变得轻快,眼角残留着刚睡醒的红意,如同历经了一个十分冗长的冬眠之后,从洞穴里钻出来寻觅食物的小蛇。
孟宴臣没急着叫她起床,只是摸了摸她的后背,像往常一样顺着脊骨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指腹刚碰到肩胛处她就咕哝一声,软绵绵地往下一滑,整个人瘫成了一团。
他低笑一声,终于坐起身,把被子稍稍掀开一角,却害怕她刚睡醒会着凉,又弯腰把她抱住,凑近她耳边轻声喃喃。
孟宴臣:乖。
孟宴臣:再不起来,厨房就要长出蘑菇了。
还若嘟囔了一句什么,像是“蘑菇也挺可爱的”,但身体已经老老实实动了动。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站起身,头发还乱着,一边哈欠连天一边抓起一把头发随便挽起来。
他站在她身后替她把发圈递过去,又顺手帮她理了理被压歪的睡裙肩带,然后牵着她一起走向厨房。
厨房里光线很好。窗外的云散了一点,日光透过玻璃斜斜照进来,夹杂着午后温吞和煦的风,在不锈钢水池上投出一圈温柔的亮影。
昨晚洗完的碗仍然滞留在消毒柜里没拿出来,而今天中午的锅和婉都还泡在水槽里,像一场被延迟的日常等待被重新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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