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斌兄有何妙策?”
少年和严果同露出了诧异的眼神,就连高伯晖目瞪口呆的看着高仲熙,不觉纳闷:李斌?南平国太子,不是说他已经死于非命了吗?小九怎么叫他李斌兄?这?高伯晖的视线在他三人见来回瞟着。
少年笑着撕下人皮面具,好奇的问道:“青雀,我一言未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严大人做事向来谨慎,他能带你进帅帐,参与商讨攻打辛城之事,说明他极为信任你,此乃其一。”高仲熙行至李斌跟前,笑道:“其二,严大人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决定前,他都会下意识的看向你;其三,婉娘带来了你的消息;结合这三点,我就猜是你。”
“青雀果然聪慧过人。”李斌突然拜倒在地,拱手,一本正经道:“李斑篡位谋害父皇,国破家亡,外臣恳请大周太子殿下早日发兵,拨乱反正,洗刷我宗庙之耻。”
“李兄行此大礼就见外了。”高仲熙见他主臣二人跪在地上,赶忙搀扶,笑道:“不是小弟不愿发兵,只是辛城内的情形严峻,若是贸然发起攻击,我军未必能占到便宜,更何况我军长途行进,人困马乏,孤不能……”
李斌出言打断道:“如果有一支军队可以和大军里应外合,太子殿下还会犹豫不决吗?”
高仲熙听到‘里应外合’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还在笑话李斌天真,可当看到他一脸坚定时,高仲熙必须从新审视眼下的局势,难道辛城内真的有反对李斑之人,人心善变,万一那人叛变了,李斑将计就计,念及此,高仲熙脱口而出道:“李兄,你有何妙策不妨直言!”
李斌环顾账内,不好意思道:“接下来我说的话涉及我南平国秘,殿下可否屏退左右?”
高仲熙打发了孟鑫等人,又和高伯晖做了一个眼神上的交流,众人退走,严果同拱手施礼也退了外面。
李斌又担心隔墙有耳,走至帅案前,持笔写到:高祖皇帝为防止叛乱,在修建城池宫殿时布下密道,用以保命,密道分布图,南平国历代皇帝口耳相传,外人不知,我出逃前,父皇将此秘密告知。辛城下,有密道可入。
高仲熙接过纸笺,心不在焉看着上头的内容,可是越往后头看,他的神情就越凝重,眉头紧蹙,闷声道:“入口在哪儿?”
“百里之外,定县城外的盘踞山。”
高仲熙打开熏炉,直接将纸笺扔了进去,大脑快速的运作着,看着火焰一点一点吞噬着纸笺,喃喃自语道:“若是大批军队突然调动前往定县,必然会引起李斑的注意,为今之计,只能将人马化整为零,分批前往,而大军又要装作攻打之势,牵制住他们的视线。”
李斌闻得此言,欣喜不已,共手道:“殿下良谋,平定叛军一事就全依仗您了。”
高仲熙沉默不语,想起军中内贼,打定主意,传令各营做好夜间偷袭的准备,他又与高伯晖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速战速决。
辛城内,行宫之内。
帷幔罗账,传出粗重的喘息声,一阵翻云覆雨后,女子疲惫的躺在男人的怀里,用手抚摸着他的胸口。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靠着高枕,俊美脸颊上五官的棱角分明,他擦拭着额间的汗水,得意的搂着女人,女人妖艳迷人,虽然瞧着年岁比男人大些,可是她的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迷离的眼神,直勾人魂。
女人脸颊泛红,魅惑的笑着,温柔道:“陛下威武,臣妾甘拜下风。”
男人更是得意,放声大笑道:“你真真是又迷人又会说话的妖精。”他托着女人的下巴,笑着打量着:“你父皇可是又派人来了,说要与朕联手对付大周军队?朕已经答应了。”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狂喜之意,环搂着男人的腰,撒娇道:“臣妾就知道陛下聪慧过人,定不会辜负了父皇的一片好意,臣妾……”
原来这对男女身份特殊,男人就是李斑,如今南平国的皇帝。而女人原本是他父皇的妃子,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即是魏国公主,因为和亲,魏国皇帝将她嫁给了年过半百的南平皇帝,被册封为魏妃。
魏国为了平外族侵扰边境之患,采用近邻结交之策,分别向蜀国、南平等国,以和亲之名嫁女,这魏妃就是其中一个。
之后,魏国平定边患,皇帝治国有方,国力日渐强盛,魏国皇帝渐渐的盯上了周边国家,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魏妃原本是庶女,在宫中不得宠,本**拈花惹草,对男人朝三幕四,加之南平老皇帝年迈,无法满足她的需求,背着老皇帝与多位男子产生过关系,其中就便是李斑。
李斑叛乱成功登上帝位后,始终没有将这位昔日的旧情人忘怀,回国都后,他堂而皇之的闯入魏妃的宫中,日日宠幸。
周朝出兵时,魏国皇帝派人连夜求助魏妃,希望她帮忙魏国拿下南平,毕竟是血浓于水,皇帝之前百般不是,她也心甘情愿为魏国谋利,魏妃柔情似水的讨好着李斑,不停的向李斑吹着枕头风,在她的引荐下,李斑见了魏国使臣,原先李斑态度强硬,直到周军从蜀国借道而来,他的心迹开始动摇,不想今日从他嘴里听到了好消息。
夜间的凉风吹散了乌云,苍白的月光散漫大地,高仲熙按照原定计划,率部倾巢而出,在辛城外排开了阵势。
辛城内守城将领李忠望着下面无数个火把,虽然他有所准备,可心有余悸,慌忙道:“来人,前往行宫报奏陛下,周军随时会攻城。”他望着部下应声而走,匆匆提剑立于城墙最高处,高声道:“备战!”
高仲熙紧攥缰绳,拔出佩剑,视线却转向了大军的最左翼,微微颔首,高声道:“进攻!”
一声令下,前排的弓箭手们纷纷将羽箭对准城楼,一触即发,数以千计的羽箭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城楼之上,伴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嘶叫声,守城兵卒负伤倒地。
李忠看着身边的人纷纷倒地,吓得双腿发软,慌忙退到一边,惊慌失措道道:“快,盾牌,快用盾牌挡住了。”
他眼看着周军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击,故作镇定,下令让弓箭手反击,城楼上的士兵见周兵顺着云梯而上,未等李忠下令本能的拿起石块、圆木,往城下扔去,乒乒乓乓间,李跃带领的登城队有好些人摔下城楼惨死。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两军交战之际,谁也没有发现,李斌已然带人趁夜色往盘踞山而走。
高仲熙见掩护战打的差不多了,突然下令鸣金收兵。
李跃不明就里,只得服从命令带队而回,随大军退回了营地之中,他愤愤不平将头盔扔在一旁,质问道:“殿下,再打一会,就能攻进辛城了,您怎么突然就下令收兵了。”
高继嗣提醒道:“李跃,不许放肆。”
“继嗣,无妨,这儿的都是自家兄弟,我知道这一仗他打的窝火,你就让他发发牢骚。”高仲熙亲自斟了盏茶,笑道:“我军突然攻打辛城,城中虽有防备,却也被我军打乱了阵脚,可是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军越不利,李斑在城中盾兵数万,假若他们援军一到,死守城楼,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他见众人不吱声,似乎略有所思,笑道:“放心,打下辛城是早晚的事,日后有你们一展拳脚建功立业的机会,不急于一时了。”
李跃憨笑道:“殿下,您这么说末将就放心了。”他托着那盏茶,单膝跪地,抱歉道:“末将方才心急了,多有得罪,殿下,您大人大量,切莫和末将一般见识。”
“行了,你的性子,孤还不了解吗,起来!”高仲熙拍着李跃的肩膀,淡然笑之。他双手负于背后,大拇指来回的摸着扳指,心系李斌等人的安危,世事多变,他默默暗祈。
正当众人说笑间,突然有人来报:“太子殿下,齐王爷,魏兵偷袭我粮草大营,闵王殿下率兵抵抗,却因寡不敌众,下落不明。”
话音刚落,众人皆惊,只有高仲熙与高伯晖两人神色平静如水,只听得高仲熙淡定道:“嗯,知道,退下!”
夏衍道率先抢话道:“殿下!?”
“你们不必多言,各自回营休息,粮草一事,孤与齐王叔自会处置。”
众人见高仲熙下了逐客令,视线转向了高伯晖,只见他挥手示意其等退下,纷纷不敢再多言,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末将等告退!”
高伯晖和高仲熙并肩而站,犹豫的问道:“小九,他,你想好怎么处置了吗?”
高仲熙与高伯晖对视一眼,嘴角微翘,沉默不语,他走出营帐,遥望着漆黑的天空,一切看似平静的背后却蕴藏着波涛汹涌,高仲熙紧握拳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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