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死亡根本不需要调查,就好像命中注定,谁也无法逃脱一样。
与之相比,黄冠行的死就显得古怪,藏着种种猫腻。
“你们越是搞这些小动作,暴露出的东西也就越多。”今夜留下来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围绕蒋诗涵,我看到了她背后涉及的复杂人际关系。
只不过是想办理一个转院而已,用得着让李主任这样的医院高层亲自出面吗?
“他们是在害怕,怕我的出现会造成无法预知的后果。”找到蒋诗涵的病历单以及9114房间的相关记录,我站在屋内翻看起来。
“入院日期23日下午16时整,由江城市公安局移交,按照乾鼎药业及其家人嘱托送入特护病房——9114。”
“23日夜,病人出现严重脱水症状,伴随间歇性癫痫、呼吸困难。”
“24日6时病人开始出现幻觉,向护士、医生及陪同家属描述想象中的场景。”
“24日21时病人出现自残倾向,非正常行为加重,并对医护人员进行人身攻击。”
“24日23时,药物注射完毕,病人情况好转。”
“25日9时,来自鹿军精神病院的心理医师,开始对病人进行相关心理治疗。”
“25日12时,病人恢复正常饮食,但拒绝和任何人沟通。”
“25日19时起,病人开始用随身携带的物品在墙壁、天花板上勾画图案。”
“25日23日,病人再次出现自残行为。”
“26日凌晨2时,病人试图逃离病房,砸坏门锁,但被值班医生看到,并及时制止。”
……
关于蒋诗涵的记录十分详细,透过这些文字我发现了很奇怪的两点。
首先蒋诗涵一开始的症状并不严重,是伴随着医院的治疗深入,病情反而开始加重。
其次,纵观时间表,蒋诗涵从没有在白天犯病,或者作出自残等行为。但是一到晚上,她就像变了一个人般。
“同一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那改变的究竟是她本人呢?还是周围的环境呢?”
自进入9114病房后,我多次听到类似的话语——天黑请睁眼。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闭上了眼睛,身前会出现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东西吗?还是说深夜的医院顶楼会和白天不同?
我把记录全部看完,在后面几天的治疗中,蒋诗涵表现的愈发诡异,她不仅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还常常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医生们束手无策,只能暂时留院观察,等待省里的专家到来。
记录很详尽,但却没有最重要的一点——具体的治疗过程。
蒋诗涵的主治医师是一名刚从国外回来心理医生,或许找到他很多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鹿军精神病院。”将名字记在心中,我把东西摆回原位,跳出护士站。
9114病房的门还开着,淡淡的灯光照在走廊上。
“熬过今晚,主动权或许就能掌握在我的手中了。”没走出几步,我突然停下,双眼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那是……”锋利的碎片上沾着几滴鲜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糟了!不好!”我大喊一声,把房门完全拉开看向屋内。
9114病房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蒋诗涵不见了!”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冲进屋内拉开窗帘,低头看向床下。
“没有,没有?全都没有。”
自我进入重症监护室到我回来,前后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对方居然利用这个空隙把蒋诗涵带走。
“他们应该刚走没多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我掏出手机直接报警,而后打开手机上的强光顺着血迹的方向开始追踪。
“玻璃碎片是朝走廊东边扩散,她应该是往这个方向走了。”没追出几米远我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证明自己猜测的没错。
可紧接着出现的一幕却让我隐隐不安,血迹最后停止的地方是大楼中央的电梯。
“他们是坐电梯离开的?”看了一眼电梯上面的数字,我冷汗瞬间冒出:“负三层!”
医院地下室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但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太平间的位置。
“他们为什么要把蒋诗涵带到那种地方去?难道是准备活活把她吓死吗?”这种手段要比用刀具杀人痛苦百倍,来自精神上的折磨,让恐惧仿佛食人的蚂蚁爬上每一根神经,在最深的绝望中死去。难道这就是杀人不如诛心。
“不行,我要去救她!”
电梯久久按不上来,我像疯了一般冲进安全通道,朝楼下狂奔。
“嘭!”
从医院顶层一口气跑到一楼,我用力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
“快点来人!”我的叫喊声打破了医院的宁静,几个值班医生揉着眼睛跑来。
“别着急,你是哪个病房的病属,有话慢慢说。”
“吵什么吵?这是医院,真没有素质!”
我疯狂喘息,指着通往地下的安全门:“给我把门打开!有病人坐电梯跑到地下去了!”
“扯淡。”其中一名没睡醒的医生还打了哈欠:“电梯要想通往地下几层,需要权限,密码只有少部分医生知道。”
“我亲眼所见电梯停在了负三层!”我一把揪住医生的白大褂:“马上开门,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几名医生无奈之下只好回值班室取来钥匙,一前一后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门打开,已经是五分钟以后。
我不顾医生的阻拦,大步朝地下跑去,这里的走廊阴森可怕,安静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走廊两边的门大部分都紧锁着,锁头上落满灰尘,应该是好久都没有打开过。
我一层一层的寻找,对着幽深的黑暗大喊蒋诗涵的名字,但是却得不到回应。
“喂,差不多就得了,你要再这样,我们可就要报警了。”
“大晚上从哪跑出来的神经病?”
“是不是上次医闹那伙人故意来报复的?”
几名医生站在楼梯上,远远看着我。
而我依旧在固执的寻找:“不可能看错,当时电梯就停在地下三层。”
找遍所有房间,大部分屋子都紧锁着根本进不去人。
我茫然看去,双手握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地下的温度要比地面低出好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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