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树一进门,眼睛就被站在沙发边上的李梧桐吸引了过去。眼神有着明显的关切和担忧。这倒是让一旁站着的周诗云对他一下有了好感。
梧桐冲着胡杨树笑了下,便垂了头,老老实实坐在了沙发上。
苏墨言彷佛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这一对的尴尬,招呼着众人坐了席,却特意将两个有情人分做了两边。
“小胡啊,昨天电话里该说的情况我也都告诉你了,对于我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我们的意见,是要好好疼她几年,所以,可能不会那么快让你们结婚,你能接受吗?”苏墨言一向是雷厉风行的性格,想到就说了出来,这话一说出来,直接让胡杨树和李梧桐都傻了眼。
李梧桐刚想要说话,被周诗云拉了拉手,轻轻对着她摇了摇头。
梧桐转向了胡杨树,有些紧张地望着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胡杨树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老泰山的首长,眼中一片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和卑微。他一向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会为了权势低头。
他摇了摇头,镇定自若道:“首长,我和梧桐走到现在,也不容易,而且……”
胡杨树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满脸都是诚恳:“梧桐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对她负责,从前是因为梧桐的身份,我们只能等待。可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能成为我们婚姻的阻碍,所以,我请求首长……”
胡杨树站起了身来,冲着苏墨言郑重的敬了一个礼:“请求首长将您的掌上明珠嫁给我。”
苏墨言板着一张脸,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样,一双筷子重重墩在了桌上,让李梧桐的心也重重揪了起来。她甚至开始打心底里烦躁起来,想要将这桌子掀了。
周诗云一把按在了李梧桐的手上,看着女儿慢慢变得焦灼的表情,冲着梧桐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李梧桐看到周诗云的表情,突然间平静了下来。她突然间想要看看,自己这三个在血缘上最亲近的人到底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杨树丝毫没有惧色,一双眼毫无畏惧地直直望向了黑脸的苏墨言,放下了敬礼的手,正色道:“首长,我知道,你们刚刚找到梧桐,一定想着要补偿她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苦难,你们一定想着,要给她最美好的,最贵重的,最有价值的,可你们也要了解,到底什么才是最适合她的。”
胡杨树眼睛望向了明显表情有些僵硬的梧桐,给了女孩儿一个温柔的微笑,又继续转过了头来望着满面严肃的苏家两个男人:
“首长,我想你们已经从资料上看到了我的成长。我,胡杨树,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尊贵的地位,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努力和坚持。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我现在虽然给不了梧桐奢华的生活,给不了她荣华和富贵,甚至连普通人最简单的陪伴我也做不到。但我能给她我全部的心意,我会永远一如往昔的爱她,尊重她。我会以军人的荣誉起誓,跟她许下一世的承诺,不离不弃。”
梧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滴滚落了下来,望着面容坚毅的胡杨树,李梧桐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他的话撑得满满的,再也装不进任何的东西。
胡杨树眼睛慢慢转向了梧桐,一张脸的线条缓缓柔和,用一种近似低语一般的声音说着他从没有说出口的话:
“我永远忘不了,在我以为必死的关头,是这个瘦弱的女孩儿枪林弹雨中出现在我的面前,到处都是死亡的沼泽,她却像天使一样对我伸出了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在瓦尔坎,是李梧桐冒死救了胡杨树一条命,还救了我两次。我知道那种违禁药物,没有她孤注一掷,顶着谋杀的罪名,打在我的身上,现在根本就不会有我胡杨树活着站在这里。”
胡杨树的语气哽咽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梧桐的面说出这么感性的话,他俊朗的面上,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看着李梧桐,脸上的笑容灿烂又温暖:“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没钱,没势,我只有一颗滚烫的真心,我想要用一辈子去回报,她的恩情,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间再没有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够为了我,生死不渝,梧桐……”
胡杨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连手都在颤抖,他缓缓冲着梧桐的方向单膝跪了下来,流着泪深情满溢:“请,嫁给你!”
李梧桐的泪已经狂涌而出,她当真不知道,这个一向木讷,少言寡语的男人竟然还说得出这么激情的语言。她猛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胡杨树的面前,伸手接过了那盒子,打开了包装,看到里面静悄悄躺着的一只样子简单的戒指。流着泪笑成了一朵娇花。
胡杨树有些激动,轻轻将那象征着他全部心意的戒指带上了梧桐的无名指上。
李梧桐笑着哭,哭着笑,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胡杨树轻轻擦去了女孩儿脸上的泪珠,轻轻将女孩儿拥进了自己怀中。
苏墨言无语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既欣慰又有些揪心的难过。女儿刚刚认回来,这么快就要嫁入胡家。尤其这个姓氏,让他尤其不喜欢。不过,看在女儿喜欢,这个男人也还勉强合格,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苏晨曦猛地咳嗽了一声,惊醒了两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鸳鸯。
梧桐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拉着胡杨树挤走了坐在她身边的苏晨曦,让男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周诗云看着两人始终牵在一起的手,脸上露出了一抹揶揄的表情。她只怕是在场这么多人唯一满心欢喜,真心为女儿高兴的人。
看着这样的一个准女婿,周诗云只恨不得他们能够永远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她抹了抹腮边流下的幸福泪水,拍了拍梧桐和杨树牵在一起的手:“杨树啊,你别怕,她爸也是一番好意,怕你们不明白婚姻的意义。你们要知道,梧桐才被我们找到,又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我们实在是恨不得把从前失去的全都补偿给她,真的不舍得她再受一丁点儿的苦楚。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们真心相爱,我们能做的只有祝福,哪还能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呢。不过,你可不能欺负我们米米,到时候,这两个男人可是不会饶了你的。”
胡杨树听到长辈其实是祝福他们的,早就忘记了方才的斥责和试探,只剩下了满脸傻兮兮的笑意。
“行了,吃饭吃饭,杨树也坐了半天的飞机了,肯定也饿了。这娘两个第一次亲密合作,整治了这么多的饭菜,这可是不容易的事情,咱们可千万别辜负了。快,动筷子!”
苏家二房这边是一片的其乐融融,温情满屋。恨不得时光永远停在这么美好的时刻,可在苏宅老屋这边,却是一片的凄风冷雨。
苏南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却是冷冷清清,一丝人气也没有。
大儿子在H市,做着一把手的位置,越是过年越忙碌,今年老早就打过招呼不能回来。本想着有小儿子一家在也行,可现在……
饭桌上,胡群领着刘琴,一边絮絮叨叨嫌弃着保姆的饭做得难吃,琢磨着过了年又要换人了。一边给刘琴说着又给她介绍了几个部队里有前途的年轻人,让她这几天就去安排相亲。
苏南星看着这个仍然颐指气使的老太太,心里一阵心烦,他对着警卫员招了招手,也不说话,拿了衣服出门去了。
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妖娆又纯净。乱琼碎玉间,仿佛世界都变得无比得安静。苏南星看着这么的景象,突然觉得自己有一口气让他不吐不快。
他也不坐车,信步走在了青石路上,脚下一拐,走进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儿。
院子里,一个老头儿正在看着两个孩子堆雪人儿,笑容宠溺而安详,看得苏南星一时间有些嫉妒的直冒酸气儿。
“呦,苏老头儿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大中午的来我家,要蹭饭啊?”那老人笑着拍了下巴掌,叫了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继续玩。他倒是也没闲着,一把抓了苏南星的手扯着往书房走。
苏南星一巴掌打掉了洪军的手:“赶紧给我端饭去,我这肚子还唱着空城计呢,吃饱了再跟你大杀四方,今天非叫你把之前讹我的那些个好东西给我吐出来。”
洪军也爽快,哈哈大笑起来:“行啊,正好我也没吃呢,咱俩先来两盅,解解馋怎么样?”
“就你这老小子嘴欠,医生不让你喝,你再喝下去,小心提前去见马克思。”
“见就见,谁还没个见他的时候啊,反正我这一身轻的,没什么牵挂,可不像你哦,子孙满堂,幸福吉祥。”
洪军是个跳脱的性子,跟苏南星的关系最好,两个老哥俩没事总爱往一块儿凑,今天倒是难得都有空闲在家里。
“哎!我这里也是一堆苦水倒不出来啊!”苏南星苦着一张脸,今天倒是没再端着那架子,倒是让洪军有些慎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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