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梧桐安安静静在他们的新房里待了两天,细心的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干净,找来了防尘布,一点点细致的将那些家具摆设一一盖好,整理装箱。
转身之际,一滴泪水滑落了脸颊,但她的嘴角却高高地扬了起来。
即便她此刻的心已经乱如麻团,焦躁和愤怒的情绪又同过去一样时不时便会回来袭扰她,让她重新回到了那种不得安宁的状态,可她就是要倔强地挺起胸膛,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李梧桐绝不愿让她的敌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不论什么时候,她都要为了男人和自己的未来坚强面对。”
又是一个忙碌的一天过去,苏墨言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梧桐的那个项目,苏家已经找了相关的权威人士正在修正和运作当中。此事一旦成功,那项目就不止是现在的规模了,反而会因为这件事情,让整个项目更上一层楼。
梧桐认真的感谢了苏墨言,第一次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叫出了那声爸爸。
苏墨言在电话的那头,声音都有了些许哽咽。梧桐好好安抚了家里的亲人,自己在家里有条不紊安排好了南云峰及于树等人。还提前预支了半年的工资给他们,让他们安心等待,准时上班。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这才放心地离开。
回了公寓,她细细整理了一下手头剩余的资产。竟然欣喜地发现,由于她接受了岳翼明的注资,她后期陆陆续续出手的在世界各地的房产,换得的资金并没有动多少。
而由于之前她一直有听“黑客”的建议,将一部分资金投到了他选定的几支基金和股票上面,这一次出手,那些钱竟然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梧桐这一整理才突然间发现,她非但没有一穷二白,反而一时间又有了接近四千万的资产。
看着依旧饱满的荷包,梧桐自觉底气足了很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心中已了无牵挂,便让自己的心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放逐吧……
梧桐打点了行装,当真踏上了征程。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心灵旅者一样,去找寻心中的那份安宁……
李梧桐开着他的黑色路虎,奔驰在一条又一条的乡间公路之上。道路崎岖难行,甚至有的地方只能选择步行,但是女人依然故我,固执地前行着。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找寻的第几个村庄了。她借助凌岳的关系,从警方的档案之中找出了近二十年来所有失踪案之中叫做李树的孩子。
她一个个从模糊的线索之中去分辨和疏理那些似是而非的信息。再一家家的找了过去。
她有时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即便是找到了那个家,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是告诉他们真相,看着他们从遗忘中复苏,去承受更大的痛苦?抑或是让他们从幻象中清醒,打破他们的美好愿望,之后让彼此的心灵遭受到更加深痛地折磨?
还是隐瞒真相,放些钱让他们能够好好地生活。
无论哪一点似乎都不是完美解决事情的方法。李梧桐自己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面对李树的家人。
但她就是不愿意放弃那一丝丝的希望。仍然顽固而执拗地奔波在寻找李树的家的路上。
因为她隐约地知道,也许这就是唯一一个能让她的心灵得到真正安宁的手段。
在她的小黑之中,现在存了不下三百个李树。由于李树说他记得他的名字和家门前的大树,也就是说他当时至少已经三岁以上。李梧桐又从那三百多个李树中间,一个个的筛选过后,留下了三十个有确切信息的可疑线索,和十几个没有确切消息,只有一个姓名和模糊记录的线索。
这些线索,有的已经年深日久,梧桐找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那孩子存在过的痕迹。噩梦已经过去,她的到来,倒是让那些人家重新陷入了一种无奈的哀伤之中。
而有些人家,痛苦就像是沟壑,长久的时间过去,也只不过是将那沟壑之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浮皮。而梧桐的到来就是生生撕裂了那表面浅浅的结痂,露出来的依然是血肉淋漓,痛苦和绝望。
找了这么多有叫做李树的失踪孩子的人家,梧桐每一个都会给他们留小小的一笔钱。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可她却在每一次的找寻中,慢慢丧失了希望。
就像是从未出现过的一场梦一样,在最后一个李树也被否定了的时候,梧桐陷入了一种深深地绝望。
为什么没有一点儿他曾经存在过的消息,难道说是他小时候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或者是当时他对自己的安慰和保护?
李梧桐站在这座县城宾馆的狭小房间里,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得无用和孤独。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这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县级宾馆,条件相对来说比较简陋,隔音做得并不是很好。有时候隔壁房间的夫妻运动,李梧桐都听得是一清二楚。就像是在她的耳边现场直播。更遑论那男人巨大的呼噜声。
回来的正是那一对男女。
李梧桐从他们的言行举止看出这两个应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夫妻,应该是背着自家人来此偷情游玩的。
李梧桐有好多次看到那男人背着女人在接电话。
这一次,那不好的隔音却让李梧桐提起了兴趣。
隔壁的一男一女,在商量着要去附近的山上烧香拜佛。听他们的口气,这家的庙宇似乎远近驰名,能断人吉凶,测算性命……
李梧桐本也无所事事,一听也不淡定了。自从找到最后一个李树之后,她就不知道该去向哪里。正好去看看散散心也好……
第二天一大早,梧桐就背着背包出发了。可当她一路开车到了那山下,面对着漫山遍野的人流和蜂拥而至的旅游车,私家车。她有些不淡定了。
她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小地方这么偏僻,却有那么多的宾馆,酒店,各种奢华的游乐设施,看来,都是因为这座恢弘壮美的大山,和那个貌似十分灵验的寺庙。
李梧桐看了看那些头戴着小帽,举着旗子的旅游者。她并不想跟着去凑这个热闹。
看了看周围,李梧桐随意将车开进了路旁一处农家饭店,给老板娘塞了几张红票票,老板娘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
从这座山的典故,山上有哪些景致,甚至连怎么避过山门口的人流上山都讲了个清清楚楚。
李梧桐很满意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别了热情留饭的老板娘,她背上了自己的背包,一路向着后山走去。
听老板娘的意思,后山有几条小路从前是可以上山去的。那都是他们以前上山的捷径。自从这云门山划归了国有,山上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再动,那些小径才闲置了下来。偶尔有些调皮的后生上山去偷个桃果的,才会走上一次。后来有人被毒蛇咬了,那路就彻底没人走了,估计现在也早就荒废了。
李梧桐长着一张娇弱女孩儿的皮相,却有着一副标准女汉子的身板儿,自是不惧这些。
她此刻就是一步步找寻着那曾经隐约的痕迹,在向着山上一步步地攀登。
那大婶说的不错,这路确实已经荒废太久,已经被枯草掩去了大多的痕迹,也确实是时有爬虫野兔自草丛间窜出。不过,这在梧桐的面前都太小儿科,还没过一个小时,女人就已经爬上了一处稍稍平缓的山坡。
这里就是那座恢弘寺院的背面了,从这里向山下望去,竹海涛涛,清风隐隐,有淡淡的雾气在脚下蜿蜒,看不到喧闹的人群,也听不到尘世的喧嚣,唯有不远处山顶的禅院钟声飘飘袅袅的传来,让梧桐的心突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
她慢慢伸出了双臂,迎风站在了崖顶,让山顶的罡风烈烈吹过她的衣服,也将她浮躁的心吹净。
“哎!美妞儿,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这么作践自己,是没钱了,还是没男人了?你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
突然,梧桐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揶揄的戏谑声音。梧桐转头去看,发现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蹲在不远处的一座石台上,望着自己直喘气。显然也是刚刚从什么地方爬上来的。
梧桐四处看了看,没理会那男人的一脸鄙夷的表情,皱了皱眉,转身向着旁边的小路走了过去。
那男人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丝毫不理会自己,转头就走。新奇的“咦”了一声。
“我大飞难得做回好事,竟然没人领情?!行啊!死去吧,下辈子投胎别再这么想不开。真是的!”
男人说完,认命的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爬了上去。那个方向的尽头,却有几间简陋的禅房摇摇欲坠地立着,似乎便是这个寺院堆放杂物的地方。
洛水兰转了个头,望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闪了闪。却是没再停留,一直向着山顶的寺庙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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