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黯淡的巧巧

２４７

温巧巧无法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错愕的看着要带她离开的落尘，与愤怒的洛凡，在看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温巧巧的心如同那尸体一般的凉透了。

想想当初，她逃出皇宫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想暂时与季弦雾分开一阵子的念头，所以她跑了出去，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她的几次出走，却造就了现在这厮局面。

君凝已经死了，她本不想在多牺牲任何一个人，却不想在外出逃的落尘竟然连狄轩也杀了，身边人越来越少，她也越来越迷茫，甚至在她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她的错。

假若，没有离开季弦雾，就没有她与落尘的关系走进，没有了这层关系走进，季弦雾便不会驱赶落尘去天贤国，季弦雾若是没有驱赶，她便不会协同洛凡狄轩等人出去找落尘，不去找落尘狄轩就不会被抓回皇宫被严刑拷打，那么没有了狄轩的严刑拷打，君凝便不会与季弦雾争执，甚至死在地牢，君凝若不死，狄轩便也不会被落尘所杀，洛凡更加不会仇视落尘。

这原本好好的关系，仅在少许的时日里，全部都被改变了，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因为温巧巧离开了季弦雾身边……

她悔恨，她不知道所错，她甚至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她而造成。

在看决心带她离开的落尘，温巧巧心如死灰，假若这一切真的因为而变成这样，那么她才是最大的罪人，既然是最大的罪人，她又还有什么资格跟着落尘去到别的世外桃源，去安度余生？

纵然，她可以装作不清楚，装作没理清这一切，可她的良心，终究是逃不开这个解。

所以，当她凝视落尘后，似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没有去回应落尘的话，反而是走进洛凡说：“洛凡，落尘杀狄轩，我知道你心中必定不好过，但如果你要找他报仇，那么，就让我代替他，还狄轩一条命吧！”

话刚落，落尘双眸瞪大，何时温巧巧竟然为了他，肯去牺牲自己？落尘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还不等洛凡说话，便道：“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又何须要你为我牺牲！”

温巧巧没有搭理落尘，在她看来，她要顶替落尘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一切的罪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所以不管落尘说什么，温巧巧都全部无视，只是与洛凡面对面的站着，等待洛凡的回答。

洛凡也不让温巧巧失望，在听完这些后，洛凡认真的打量着温巧巧，在看她身后的落尘，忽然就那么静了下来，对温巧巧说：“他当真值得你为他牺牲？”

或许，温巧巧原本用意是想赎罪，可在这个时候来袒护落尘，在外人眼里看来，会误会也是正常的。

温巧巧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她并不想解释，她只想结束这一切，她只想赎罪而已。

洛凡又说：“巧巧，你我相识一场，并且你我还都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人，要我杀你，我还做不到，更何况，要回去，可能还需要你！”

洛凡只是实话实说，不管这边有多好的条件，又带给了洛凡多好的生活，对洛凡而言，回家总是最好的。只是他很清楚，想回去，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温巧巧还一度怀疑，这里是书中世界。

所以他停顿了好一会，又接着说：“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落尘也表示了此事与你无关，那么你无需在维护他！”

“够了！”温巧巧听完洛凡的话，双眸里泪珠打滚。含泪道：“洛凡，真的够了，不管是你，还是落尘，还是狄轩，君凝，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可是这短短数日，我失去了君凝，失去了狄轩，现在你还要杀落尘，我真的不想在失去任何一位了。洛凡！”

温巧巧抽咽了一下，接着说：“洛凡，算我求你也好，拜托你也罢，放过落尘吧，若是，你真的难以平复，那么就用我的生命去还就好了！”

如果真的可以，她真的想以自己的生命结束这一切，她真的不愿意在看到朋友之间的相互厮杀。

可是洛凡又怎么可能会去伤害温巧巧？明明杀狄轩的人就是落尘，可是温巧巧却不让他报仇，他恼怒，他愤恨，他双眸如炬的狠狠的瞪向落尘，他想说，他绝对不会放过落尘的，可是面前这柔声落泪的温巧巧却让他看的心疼。

不管怎么说，他与温巧巧还是有一定交情的，结果温巧巧这么一哭，洛凡不得不对温巧巧心软。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搭上温巧巧的肩旁，轻声安慰说：“行了，巧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答应你，暂时不跟落尘算账罢了……”

“暂时么？”温巧巧轻擦眼泪，抬眸看洛凡。

洛凡卸下一身怒气，点头说：“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了！”

是阿，杀他同门，他不杀落尘就是好事了，而今他还说出暂时不追究落尘，这难道不是他最大的退让么？

温巧巧也不是个孩子，她能懂洛凡说的这些，她也明白，暂时不追究，确实已经是洛凡的极限了，她不在多强求，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洛凡暂时是不会伤害落尘了，只是以后……那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吧。

她视线转回落尘身上，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把视线移到了床上那句冰冷的尸体上，话却是在对洛凡说：“我们还是好生安葬他吧！”

洛凡沉默，或许是默认，或许是别的，但在温巧巧看来，洛凡就是默认了。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到床边，看着早已经死去的狄轩，心中暗暗发苦。

或许她想不明白，落尘为何要杀狄轩，但她却知道，先前离开与落尘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落尘的杀意，必定是与她双目相接时候来的，因为当时她的双目告诉了落尘，狄轩或许就是杀君凝的真正凶手，只是她没想到，她的一个眼神提醒，却造就了狄轩的死亡之路。

她没有怪落尘，在想明白一切之后，她怪不起落尘，她只怪自己，怪自己不该任性离开季弦雾，更怪自己不该在什么都没确定下来的时候，去给落尘一个那样的眼神。她很恨自己，她的心身具疲……

落尘在后面看着温巧巧那凄凉的背影，他没有说话，仅仅就是那么看着，而洛凡则去到温巧巧身边，同样吊唁着床上的人，或许在洛凡心中，狄轩这个人，还是有一定情谊的。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人，该牺牲时，必须牺牲……

这个事情，在这种悲哀的气氛下缓缓落幕，洛凡找来一张席子，将狄轩包裹，而后与温巧巧一同将狄轩下葬，全程，落尘都没有参与，不是不想参与，而是洛凡不肯落尘去碰狄轩，甚至狄轩的坟墓，洛凡也不允许落尘靠近。

落尘也懒得靠近，在他眼里，狄轩死不足惜，即便当初也相交过，但是……但凡会伤害温巧巧，会影响温巧巧的人，他都觉得死不足惜，正如温巧巧怀疑的狄轩一样，杀君凝，挑拨温巧巧与季弦雾的关系，看似给他带来不少方便，实则却是让温巧巧去意识到，她最离不开的，不是落尘，而是季弦雾……

那么……落尘又何以能忍。

狄轩的身后事一忙，便又是三天过去了，这三天温巧巧的心里特别难受，整日她都是忧郁的，脸上也在没看到半分笑容。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整个人似乎都消瘦了许多，同时，她亦像是成长了不少似得，忽然变了……

以往的她，爱穿绿色衣裙，现在只独爱黑白，就好像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非黑即白！并且以前的她，总是那么的沉不住气，心浮气躁的还雷厉风行，这三日，她却是一改常态，变的静若处子一般，不管做什么，总那么的安静。

她的话也少了，没有在像以前那样喋喋不休，叽叽喳喳。总之，她一切都产生了变化，这变化看起来或许很微妙，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变了……

狄轩的身后事终于忙完，洛凡与温巧巧跪在狄轩墓前，两人烧香吊唁后，洛凡领着温巧巧去到周旁的湖边，看着那流动的湖水，轻叹：“人生就如这流水一般，顺水而下，便会淹入大海之内，会变得很渺茫很渺茫，更甚至渺茫到，那大海之中有没有它的存在，都无人所知，但若叫它逆水而上……只怕难如登天！”

“是阿！”温巧巧浅笑，斯斯文文的回答说：“世人多是喜欢顺水而下的，因为那样舒服，那样便没有太多波折，更不会有诸多悲伤。”

“呵呵！”洛凡听过她的回答，同样笑了笑说：“是没错，顺水而下绝对要比逆水而上来的舒服，但若是你，你当真甘心以后都这般行尸走肉的生活下去？”

“行尸走肉？”温巧巧看向洛凡，似乎洛凡一句话便说到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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