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有完没完!”蓝千凝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手绢扔在骆飞白脸上,“哪来这么多问题要问,不问你会死吗?”
眼见蓝千凝又从楚楚可怜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狮子老虎,骆飞白太阳穴突突地开始疼起来。
这是又发病了?
骆飞白还没有开口说什么,突然感觉不对,身体迅速往一旁闪了闪,一个厚重的玻璃质地的烟灰缸擦着骆飞白的肩膀飞过去。
只听见“哗啦”一声,车窗被砸碎,烟灰缸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停在路边,毫发无损。
专心开车的司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踩了刹车,蓝千凝猝不及防重重撞在前座靠背上,一吃痛心情更加不好,破口大骂:“你是怎么开车的,还想不想活了!”
司机连声道歉,唯唯诺诺转头,看见骆飞白右脸颊上满是鲜血,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老……老板,你的脸……”
骆飞白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伸手拉过蓝千凝,轻轻给她揉着被撞到的肩膀,柔声问:“痛不痛?”
蓝千凝愣了愣,看了一眼他被玻璃划伤的脸,有些不大自然地挣脱他的手,抿着嘴没有回话,心里却把骆飞白来回骂了个遍。
烂好人!蓝家人一心想要算计他,他还傻乎乎老往人家嘴边送,现在自己都成那样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痛不痛,真是个冤大头!
“老板……”可怜的司机小心翼翼看了蓝千凝一眼,弱弱地开口,“要不要换一辆车?”
“不用了,先回去吧。”骆飞白抬手把落在身上的玻璃碎屑拍下来,丝毫没有处理脸上的伤的意思。
蓝千凝扫了一眼自己之前丢在骆飞白脸上,后来落在两人之间座椅上的手绢,嘴巴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
一直到回到别墅,骆飞白都没有处理伤口的意思,倒是吓得门口的保镖差点没打救护车。
而蓝千凝一进别墅就直接往楼上走,身上沾染这蓝千治的血,她恶心得要死。
不过才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板着脸扔出一句:“你故意不处理脸上的伤,是为了让我感到内疚吗?我告诉你,本根就不可能……”
蓝千凝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骆飞白从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娇小的身体。
第一次被人从身后抱出,那种全身被温暖包围的感觉让蓝千凝有一瞬间的失神,耳边传来骆飞白富有男性魅力的声音:“我还在想,你要对我不管不问多久。”
“你……”蓝千凝刚要说什么,突然回过神来,挣开骆飞白的手臂,一个转身,帅气地抬腿扫向骆飞白的脑袋,却被骆飞白预料到一般抓住脚腕。
“谁让你从背后抱我的!”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后背就是最软弱的地方,而她竟然一时大意让骆飞白靠近了,难道换了身体,她连基本的敏锐都已经丧失了吗?
还是说,因为对骆飞白慢慢熟悉了,所以身体下意识允许他的靠近?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于一个杀手来说,都是会致命的。
“意思是,从前面抱你,就可以吗?”
骆飞白把蓝千凝的脚放开,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笑意,带着戏谑的感觉,在温馨的黄色灯光下,有一种惑人心智的晕眩感。
蓝千凝心中某一块微微发热,连反驳骆飞白的话都都忘了,转身就上了楼。
走过转角,蓝千凝后背紧紧靠着冰冷的墙面,半仰着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感受着后背的灼热慢慢消退,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记得很久以前,她的第一任师傅告诉过她,后背之所以会脆弱会敏感,是因为后背能轻易感觉得到冰冷和温暖。
猝不及防的靠近,才最能进入心底,不管是爱还是恨。
看着蓝千凝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骆飞白静静地站了一会,双眼变得幽暗,神色不明。
结婚三个月,他对于自己妻子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场婚礼上,那个娇羞温婉的女人,似乎跟现在相差太多,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不然一个人前后性格怎么会相差这么多。
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骆飞白眼神一动,似乎这个猜测,比失忆或者暴躁症这样的理由更加合理,也只有不是一个人,才不认识自己的家人,甚至对于自己家人的去世无动于衷。
可蓝千凝如果不是蓝千凝,她又会是谁?
骆飞白上楼的时候,蓝千凝刚好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
这裙子还真是符合这具身体,粉粉嫩嫩的颜色,还带着一层层精致的蕾丝花边,穿上整个人就跟个蛋糕一样。
蓝千凝扯扯身上的睡裙,嘴巴撇了撇,万分嫌恶的样子。事实上,这已经是衣柜里面最能让她接受的一件睡衣了,而之前穿的那件放洗衣机了……
拿着浴巾,抬手擦着还滴水的头发,蓝千凝又是一阵腹诽。
没事留这么长头发做什么,打理又麻烦,关键时候还碍事,她以前就是短发,干脆利落,还特别帅气,要不改天剪回去短发好了。
正想着,一转身,愣住。
“啊!骆飞白,你偷窥我!”蓝千凝一声怒吼,随手操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往骆飞白砸过去。
骆飞白轻松闪过,任由精致的首饰盒重重落地,翻滚几下又落到一楼客厅。
斜靠着门边,骆飞白把蓝千凝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板着脸反驳:“我光明正大看自己老婆,怎么能叫偷窥呢?”
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会让人很无语的好吧!蓝千凝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浴巾往骆飞白头上一扔,斜睨着他:“你以为我想做你老婆?”
要不是莫名其妙重生到这具身体里面,她这辈子,不,她上下八辈子都不可能做他的老婆!
不过骆飞白却完全误解了蓝千凝的意思,眼神一暗,略低着头,自嘲一般说了一句:“也是,谁会愿意做我老婆呢?”
愿意的人,要么为了他的钱,要么带了其他的目的,而那个会抛开一些表象,因为他而嫁给他的人,会在哪里?
蓝千凝一肚子的嘲讽被这句话一噎,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躺到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盖。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看着床上盖了被子更显身材的蓝千凝,骆飞白脸上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他算是明白了,他这个小娇娘,吃软不吃硬。
“我为什么要出去,这是我们的房间。”骆飞白特意把“我们”两个字咬重了。
听到蓝千凝不满地冷哼一声,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展开,霸占了大半张床,以此来宣告自己的主权。
骆飞白不由得摇了摇头,看见她露出来的头发,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先把头发吹干了再睡,不然会感冒。”
“管这么多!”
除了发病的时候有点吓人,平常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或许,他的生活就是差了这一点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骆飞白突然觉得,比起有一个乖巧听话的老婆,蓝千凝现在的样子,似乎让他感觉更合适?
“你躺着吧,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蓝千凝哼哼两声,没拒绝也没同意。
都怪这具身体太娇弱,今天也没干什么,偏偏浑身都觉得酸痛,洗了个热水澡,更加不想动弹了。
等头上热风一吹,骆飞白的手指温柔地在她发间穿梭,偶尔轻轻按摩一下,蓝千凝没一会就睡着了。
看着蓝千凝瓷娃娃一样精致安静的脸庞,骆飞白伸出手,想摸摸她那双闭上的眼睛,它们睁开的时候,灵动迷人,像是隐藏了许多秘密……
想起蓝千凝一向浅眠,骆飞白收了手,把吹风机放回原处,然后轻轻带上房门,去了书房。
骆飞白一走,本应该睡着了的蓝千凝睁开了眼睛。
有人服务着吹头发,或许别人能睡得着,但是蓝千凝却睡不着,头颅可是人身体最脆弱的部位。
抬手摸了摸已经干了的头发,蓝千凝垂下眼睑,这烂好人,知不知道,她……再睁开眼睛时,她眼中只剩下一片清冷。
等拿到那份文件,她就会回到组织,其他的她都不会想。
另一边,骆飞白正坐在自己电脑面前,书房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中,只能看到他平静的脸。
蓝千凝,蓝傲城正妻的女儿,不过却并不得宠,相反作为小三的闵夏利所生的儿子女儿却成为蓝傲城的掌上明珠。
小三怎么上位的戏码他没兴趣知道,不过……
骆飞白脸色冷硬,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蓝千凝常受到闵夏利虐待,蓝千治和蓝千净也经常打骂她,而蓝傲城对此不闻不问。
以前的事情他管不着,但是现在蓝千凝是他的人,要是他们还敢乱来,他也不介意用用很久没用的手段了。
蓝千凝的资料是他几天前特意让人查的,详细得连蓝千凝什么时候来的初潮都记录了,骆飞白可以确定,以前的蓝千凝确实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除了上学,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学校也是一个很少交际的乖学生。
唯一的例外,就是半个多月前,蓝千凝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脑部遭到撞击,导致失忆,而醒来之后,蓝千凝就完全变了一个性格。
话说那件事情他还没有好好调查。
结婚之后,他就买了这座房子,蓝千凝就住在这里,好好的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听下人说,那天似乎是蓝千净来过……
骆飞白眯了眯眼睛,把电脑合上,四周顿时暗下来。
有些疲惫地靠着椅背,骆飞白抬手放在额头上。
蓝千凝,以前选择跟她结婚,只是看上她的听话乖巧,但是现在似乎事情比他原先预想的差了太多,失忆后的蓝千凝,似乎凭空多了许多的秘密,让他越来越想看看,她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也好,比起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似乎这样热闹的生活也不错。
蓝千凝,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成为我想要的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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