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楼,高朋满座。
夏夜清带着张副官,准时来到金华楼赴约,一进包厢,魏千帆和宋琅就站起了身,恭迎他们,包厢前头的小台子上,站着两个唱曲的清倌儿,正在等着示下。
“夏总长,欢迎大驾,我自作主张,点了这里最好的酒菜,请上座!”魏千帆客套了一句。
夏夜清也不推辞,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上位,扫了一眼宋琅,笑道:“魏少得力的手下还真是不少。”
魏千帆也坐了下来,亲自给夏夜清倒了一杯酒,又屈尊降贵,给张副官也倒了一杯,张副官欠了欠身,当做道谢了。
“我的手下,怎么能跟夏总长的副官比呢!都是些不成器的,跟在身边,就当凑个人手。”
魏千帆皮笑肉不笑的谦虚了一句,抬了抬下巴,示意台子上的小曲儿可以开始了。
清倌儿一个站一个坐,弹起手中的琵琶,一口吴侬软语,唱起了琵琶调,夏夜清听着也算入耳,斜倚在座位上,悠闲的饮酒。
魏千帆敬了他一杯,放下杯子,凑到夏夜清跟前说道:“夏总长听的可还满意?这两个小清倌儿成年了,夏总长要不要尝尝鲜?”
夏夜清眯了眯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迷醉的笑意,“魏少原来喜欢这一口儿,可惜了,我对这些青涩的不感兴趣,还是你自己享用吧!”
魏千帆暗暗咬了咬牙,心道:你从前的那些风流韵事,传的满京都都是,谁不知道你夏二爷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在我跟前装什么正经。
见他不吃这一套,索性也不费力气讨好了,直接说到了正题上。
“夏总长,我电话里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夏夜清淡淡扫了他一眼,一手端着酒杯,目光又错开,转而去看前头唱曲的清倌儿,漫不经心的说道:“魏少倒是说说,我有什么非帮不可的理由。”
魏千帆给宋琅使了一个眼色,宋琅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宋氏的厂子里,放着不少违禁品,我派人查过了,里头存货的文件,都是宋先生生前亲自批的,上头还有他的印鉴。”
宋琅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夏夜清的表情,见他没有发问的意思,继续说道:“工厂虽然是我们少爷接手,可名义上,已经是宋小姐的,她继承了父业,自然也要担起这责任,我们少爷有心帮她处理掉,可是,这中间要费不少的周折。”
夏夜清侧脸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说宋奇私藏违禁品,他是绝对不信的,可是宋琅说的有板有眼,显然这件事已经成了现实,他不明白的是,文件上怎么会有宋奇的印鉴?
心思百转也只在一瞬间,夏夜清收回目光,淡淡笑道:“这话没错,既然承了父业,这责任自然也少不了,该她承担的,她决不能推辞。”
张副官身子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夏夜清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又说道:“魏少替她尽心,这份儿心意我可不能假装看不到,这样吧!我开一张通行证,放你的船过关,就当对你的感谢了,这笔交易,还算公平吧?”
魏千帆手摩挲着酒杯,没有接话,宋琅就道:“是这样,这东西不好处理,怕是要慢慢来,恰好,这段时间接连有几艘货船要进来,为免夏总长麻烦,不如,您给开一个长期的免检证件。”
张副官拳头攥的咯吱作响,这样的通行证一开,魏千帆想夹带什么东西进来都可以了,一旦失控,魏千帆事后再反咬一口,夏夜清的官位保不住不说,很有可能连命都丢了。
下意识的看向夏夜清,却见他没有一丝恼意,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语气也听不出任何异样。
“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值得我动用这样的权利来交换?”
魏千帆笑笑,故意卖关子,“是时下最紧俏,也是查的最严的东西,有个十几包?还是几十包?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夏夜清心里一紧,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运出去销毁,还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转手?”
魏千帆嘴里“嘶”了一声,装作为难的道:“这就不好告诉夏总长了,毕竟,交易要公平,我的船进了码头,我才有时间处理,才能告诉你不是?”
“明白了,你的船,我让你进,免检通行证,我开!”夏夜清很干脆的说了一句,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不管敬酒罚酒,他不喝也得喝了。
魏千帆拍了拍手,呵呵笑道:“夏总长痛快,来,咱们再喝一杯,我让那小姑娘给总长敬一杯酒?”
夏夜清手指勾了勾下巴,“好啊!那就一起喝一个吧!”
一通酒喝到了深夜,夏夜清从金华楼出来,外头的凉风一吹,头疼好了一些,张副官给他拉开车门,扶着他坐到了后座。
身后还跟着那个小丫头,就问道:“总长,这个丫头,送走还是带回去?”
夏夜清扬了扬手,“魏千帆巴结的,不领情怎么能让他信服呢!让她坐后头的车,带回去,先送到公馆。”
张副官应了一声,让她上了后头的车,后车回夏公馆,他自己坐到了夏夜清的车上,吩咐前车去宋府。
车子离开了金花楼的范围,张副官终于忍不住,扭头问他,“总长,宋小姐真的这么傻,把宋奇的印鉴都给了魏千帆?”
夏夜清手指捏了捏眉心,沉声道:“不许这么说她!我相信,好月月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话说的坚定,心里还是莫名起了慌乱。
“那怎么办?真的给他开免检通行证,等于把一个大把柄送到了他手里,总长,你可一定要想清楚。”
夏夜清苦笑一声,“想不想清楚都没用了,他用她的命来威胁我,我不能让她冒一丝丝的险,这把刀,我势必要生生的受了。”
张副官眉头皱着了川,心痛的道:“总长!为难你了。或许,你哥哥说得对,你真的不该跟宋小姐在一起,为了守护她,你太苦了。”
“这话以后别再说了,这是我选的路,我从来不后悔,也永远不会后悔!”
回到宋府,宋泠月还在等他,见他喝了酒,让厨房给做了一碗醒酒汤,喂给他喝了,又给他擦了手、脸,换过睡衣,扶着他躺到了床上。
夏夜清虽然酒喝的不少,脑子却是清醒的,享受了一番宋泠月贴心的照顾,心里美滋滋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着宋泠月换好衣服过来。
宋泠月没有去洗漱,跑到书房的保险柜里捣鼓了一番,拿出一个小盒子,又跑回了卧室,坐到床边,晃了晃夏夜清。
“清哥哥,我有样东西想要交给你保管,放在我这里,我总归不放心。”
夏夜清睁开了眼睛,盯着她,“什么东西这么要紧?”
宋泠月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两枚印章,一个公章,一个是宋奇的私人印鉴,递到夏夜清跟前,说道:“这是我爸爸的印章,一直放在他的保险柜里,我不敢动用,现在,我想交给你帮我保管。”
这正是夏夜清想弄明白的地方,他一下来了精神,坐起身,闪亮亮的眼睛盯着她,问道:“这印鉴你从来没拿出来过?”
宋泠月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没有啊!工厂一直被你封着,我想用也没机会。”
夏夜清又问,“那这印鉴有没有别人见到过?”
宋泠月摇摇头,“没有,爸爸走了以后,这是我第一次拿出来,我自己都没有认真看过。”
夏夜清松了一口气,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斜倚在床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那你为什么拿出来给我?这是要把身家性命托付给我的意思吗?”
“哎呀!又胡说!”宋泠月嗔了一句,低下了头,“我只是觉得,清哥哥比我稳妥,交给你,我比较放心。”
夏夜清伸手把印章拿过来,又放在了床头,握住她的一只手,问她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宋泠月“嗯”了一声,“严熠今天提醒我小心魏千帆,我想,大约跟这个有关系。”
夏夜清眯起了眼睛,脑子里有什么想法闪过,严熠,如果是他,那一切就说的通了,他还有脸提醒宋泠月,是想讨个好吗?也算的上是厚颜无耻的一员了。
“好,那就交给我保管,这可是连同你的身家性命一起交给我了,交给我就不许再反悔!”夏夜清拐着弯儿的套她。
宋泠月点了点头,“嗯!”随即又反应过来,慌忙摆了摆手,“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急的面红耳赤,偏偏那句话又说不出口。
夏夜清看她这样子,着实有些可爱,心里痒痒的厉害,大手把她勾到跟前,狠狠的吻住了她,舌头启开她的小口,尽情的吸允,缠绕她的舌尖。
一番长吻,宋泠月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吸光了,小手堵住他还要吻上来的唇,大口大口的喘气,“清哥哥,不行了,我快要窒息了。”
夏夜清把她扯到床上,翻身压住了她,凑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小东西,你这么信任我,我要好好报答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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