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在陈霆锋家里吃过早饭,就让司机送她回了自己家里,容妈还在等她,三十没陪她,初一怎么也要陪她。
回到家里,容妈正在指挥厨房里的佣人包饺子,还嘱咐她们一定要包的好看些,宋泠月挑食,不好看的不肯吃。
宋泠月提着几盒点心进了屋子,笑嘻嘻的说道:“干妈,大老远就听到您在唠叨我,我小跑着就进来了,是不是我昨夜没在,您生气了?”
容妈看到她,比什么都开心,亲热的把她拢到跟前,一脸疼爱的道:“我可不舍得,你这丫头,一夜没回来,我还惦记着给你做好吃的,担心死我了。”
宋泠月蹭了蹭她,撒娇道:“我就知道您最疼我,所以我特意绕到祥福记给您买的点心,都是您爱吃的。”
说着话,又拉着容妈往正厅走,一本正经的道:“今天是初一,我得给您磕个头,快去接着。”
容妈被她簇拥到正厅,管家给她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又给宋泠月放了一个软垫在地上,怕她磕疼了膝盖。
宋泠月把管家他们支下去,矮身跪在了容妈跟前,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容妈眼泛泪花,急忙抹了抹眼角,过去扶起了她。
“小月,你这是干什么呀?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
宋泠月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半蹲在她跟前,十分认真的说道:“干妈,我虽然是认了您当干妈,可在我心里,您早就是我的亲妈了。这两年来,您陪着我吃了这么多的苦,现在我能挣钱了,我要好好做生意,建一所大房子,让您过好日子,再也不让您吃苦了。”
容妈被她说的热泪盈眶,一手拉着她,用手抹着眼泪,哽咽道:“小月啊!你太不容易了,你要去跳舞养家,还要男扮女装去做生意,像个男人一样拼搏,我真的不忍心看你这样辛苦,我不怕吃苦,我只想照顾好你。”
宋泠月眼圈儿也红起来,侧头依偎在她膝盖上,闷闷的道:“干妈,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会挣很多很多钱,要您幸福,也要努力振兴我爸爸的家业,把宋家的房子买回来,让宋家再次崛起。”
容妈点了点头,“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你爸爸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是,咱们宋家,迟早有兴起的那一天。”
宋泠月不想再惹她伤心,打起了精神,起身整了整衣服,调皮的朝她伸出了手,“干妈,给您拜了年,您可要给红包的。”
“哎呦,你这丫头。”容妈被她逗笑了,作势打了她手心儿一下,笑呵呵的道:“有红包,我给我闺女准备了大红包,给大家都准备了红包,走,我们去发红包。”
宋泠月扶着她往外走,兴冲冲的朝外头喊道:“发红包喽!太太要发红包,快来收啊!”
外头响起几声欢呼,几个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容妈欢欢喜喜的发了红包,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了大年初一。
大年初五,金凯门就营业了,赵总长邀了朋友在金凯门小聚,还提前通知了宋泠月,说请的是贵客,希望她能献一支舞,宋泠月自然不会推辞,早早地就赶了过去。
换好衣服、戴上面具,迎送员就传话说赵总长的客人已经到了,宋泠月卡着时间登了台,舞台上放起了音乐,宋泠月想了想,既然是贵客,跳弗拉门戈就不合适,让人换了曲子,跳起了伦巴。
舞蹈一开始,大厅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夏夜清才在包厢坐稳,还没接过赵总长递过来的酒,听到外头的欢呼,不满的皱了皱眉。
“赵总长,为什么偏偏约在这种地方?不觉得很吵吗?”
赵总长把酒杯搁到他手边,笑着说道:“夏总长不来这地方,难免不知道,这平日里没这么吵,只有月亮小姐登台,才会让这帮人疯狂。这月亮小姐已经很少登台了,今天为着你来,我特意请的她跳舞,还选了这个包厢,最方便欣赏她优美的舞姿。”
夏夜清扫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没觉得有什么新鲜,不就是舞蹈不一样吗?戴个面具,故弄玄虚,我没兴趣看。”
赵总长知道他的性子,也不跟他计较,依旧笑着道:“夏总长,舞蹈不感兴趣也就罢了,咱们喝酒,咱们俩也很久没在一起喝个酒了,今天就喝个痛快。”说着话,举了举酒杯。
夏夜清来都来了,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仰头喝干了,放下酒杯说道:“赵总长,不是我不肯来,实在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你也知道,最近税务改革,海关的事情一大堆,我既然担着这个职务,本职还是要做好的。”
赵总长连连称是,一热乎起来,称呼都变了,“夏老弟说的是,我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我今天请你来,也是要谈税务的事情,慕总长那头,有什么新消息吗?夏老弟能不能给哥哥透露一点儿?”
夏夜清眯着眼睛看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赵老哥,你不是为难我吧?慕总长有消息,凭什么告诉我啊?我海关的税务可不归他管,他制定的政策,也影响不到我。”
赵总长干笑一声,搓了搓手说道:“这慕总长和你的关系,不是人尽皆知的吗?私下里,他就没说过什么?”
夏夜清嘴里“嘶”了一声,斜倚在座位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手指了指他,怪笑着道:“赵老哥,你不实诚,这税务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私底下经商了?”
赵总长急忙摆摆手,“没有的事儿,我担着这职务,哪有功夫去经商啊?”
“我说也是,我们这些穷当官儿的,可不像那些外来的丘八,什么都敢干,私底下经商走货,都见怪不怪,这样没脸面的事儿,我猜着老哥也是不屑于做的。”
夏夜清说这话的时候,看似在欣赏外头的舞蹈,其实余光一直盯着赵总长的表情,看他脸色变了,心里顿时一沉,这个姓赵的,果然是跟姓陈的搞到了一起,看来也没少捞钱,这次请他来,明显目的不纯。
赵总长嘴唇抖了抖,没接话,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才感觉心里的火气小了很多,暗暗腹诽道:“说别人是丘八,你夏夜清跟那些丘八又有什么区别,你手底下的兵,怕是比陈霆锋的还多。”
但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夏夜清不给他掀桌子才怪,平复了心绪,才开口道:“夏老弟,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就好比夏老弟,维持这么大的夏家,也是很不容易,不经营些产业,如何保障家里的生活呢?”
夏夜清扭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盯着他,半晌才悠悠的吐出一句,“赵老哥,夏家有经营产业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赵总长一时语噎,老脸都憋红了半边。
当官的不许经营产业,这是明文规定,可是当官的谁都暗中经营着不小的产业,这也是共识,只是谁也不说出来罢了,夏家的产业之庞大,人尽皆知,赵总长不过是想调侃一句,没想到被夏夜清直接给堵了回去。
虽然同为总长,但夏夜清掌控的是海关,其他人经商也好,捞油水也罢,少不了都要跟他打交道,加上他跟当今内务总理的关系很好,饶是被他呛声,赵总长也不能怼回去,讪讪的笑了两声,装作跟旁边的人喝酒,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宋泠月跳完一支舞,去后台换了衣服,径自去了陈霆锋的包厢,他的包厢在赵总长的包厢对面,中间隔着半个大厅,打开门也看不太清楚。
宋泠月陪他坐了一会儿,本来想着去赵总长的包厢敬一杯酒,感谢他今天出手大方,她跳了一支舞,赵总长就让人送了一个大红包去后台,怎么也要去感谢一下,陈霆锋却拦下了她,说赵总长今天见的人非同一般,她去了不合适,宋泠月只好作罢。
两人喝了几杯酒,赵总长的手下偷偷过来传了句话,陈霆锋就借口不舒服,要带着宋泠月离开包厢。
经过赵总长包厢的时候,陈霆锋不经意的往里扫了一眼,看到里头情势不妙,蹙起了眉头,看来这个夏夜清是拿不下了。
宋泠月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偎在他怀里,给他抚了抚胸口,问了一句,“司令,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您去医院?”陈霆锋摇摇头,搂着她出了金凯门。
两个人才坐上车,后头夏夜清带着张副官就走了出来,车子在两人跟前缓缓驶过,透过车窗,宋泠月的侧脸在夏夜清跟前一晃而过,夏夜清正低头去点烟,谁也没有看到彼此。
夏夜清望着走远的车子,吐出一个烟圈儿,抬了抬下巴,问张副官道:“前头这个就是陈霆锋的车吧?”
张副官看了一眼,车子走远了,他看不到车牌号,就说道:“不太清楚,不过我在里头打听了半天,凡是这位月亮小姐跳舞的日子,他都会来,或许是他。”
夏夜清鼻子里喷出薄薄的烟雾,随手丢了烟头,用皮鞋尖儿捻了捻,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他缓缓迈下了台阶。
“回去吧!姓赵的跟陈霆锋勾结在一起,已经是事实,我今天摆明了态度,姓陈的不会善罢甘休,且等着后招吧!”
张副官应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车子极速离去,消失在金凯门辉煌的灯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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