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不到,八王山的土匪窝就人走屋空了,张副官带着一伙人,汇合灾民中报名加入夏家军营的人,约摸一百人,浩浩荡荡回了京都。
白总理行事也是很快,张副官前脚才走,民政负责救济灾民的人就赶来了,来了两辆小汽车,还派了两辆军用大卡车,清点了人数,登记了灾民的名字,分配将灾民拉走安置。
粥棚没有了灾民,也没有再支撑的必要,管家带着人收拾了东西,又把破庙打扫干净,当天大部队就撤的干干净净,支撑了十几天的粥棚,再也不需要了。
唐风没有跟着宋泠月走,一个人去了相反的方向,也没有说要去哪里,只说想四处走走,宋泠月理解他的心情,没有阻拦他,只留下话,只要他想回来,容家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
大部队撤走以后,宋泠月在破庙例外巡视了一圈儿,确定没有留下隐患,也没有疏漏,便吩咐司机赶回京都。
夏夜清一直陪着她到最后,看到她要上车,不由分说把她扯到了自己车上,推到后座,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宋泠月的司机已经隐隐知道这位夏总长不好惹,不敢再多话,独自开上车,跟在了后头。
车子缓缓往京都走,夏夜清坐在后座,没有再不安分,只老老实实的握着宋泠月的手,仰倒在后座上。
“夏夜清,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泠月实在不理解他的行为,开口问道。
夏夜清笑笑,“就是这个意思,喜欢你!不行吗?”
宋泠月抿了抿唇,“你喜欢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哪里可笑?”
“哪里都可笑,身份,地位,还有我们之间的过往。”
夏夜清眯了眯眼睛,一副无赖的语调,“过往?我们之间有过往吗?你不是说,你不是我的姨太太吗?”
宋泠月翻了他一眼,从前竟没发现他这般油嘴滑舌,颠倒黑白。
“我是说了,也希望你以后都记住!”存心不给他好气。
夏夜清也不恼,手指轻挠了挠她的手心儿,头枕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开始养神,懒懒说道:“记住了,不是我的姨太太,不过,你不能阻止我想喜欢一个人。”
宋泠月哼了一声,才要说什么,夏夜清伸出胳膊,直接把她搂到了怀里,大手摁着她的后脑,不准她离开,强横的命令道:“跑了一天,我累了,你也累了,乖乖的在我怀里休息,再敢乱动,我就要亲了。”
宋泠月最怕他胡来,立即不敢动了,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车子晃晃悠悠的往前开,宋泠月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宋泠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想来是夏夜清把她送回来的,房间里没有别人,干妈也不在,床头灯发出柔和的光线,催的她昏昏欲睡,宋泠月埋进被子里,再次沉沉睡去。
这天晚上,宋泠准时去了金凯门,十几天没出面,金凯门给她送的帖子都堆成了山,宋琅都以为她不会再来了,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她回来的消息,几乎是小跑着赶去了她的休息室。
宋泠月正在梳头发,十几天不在,那些客人已经等不及了,她说什么也要跳一支舞来补偿。
宋琅推开门,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走到她身后,双手扶在椅背上,打量着镜子里的她,说道:“小月,你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你年满二十岁了,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合适的人,嫁过去,过安稳的日子?”
宋泠月从镜子里看他,笑着反问道:“难道你希望我嫁人,然后离开金凯门?”
宋琅摇摇头,伸手给她抚了抚耳边的碎发,难得的一本正经起来,“私心里当然是不希望,你走了,我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不过,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过得好。”
宋泠月转过身,仰起头打量他,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认识了一年之久,他坚毅的面孔依旧,还是一样的干净利落,有一种所有事都能泰然处之的淡然和从容,面对她时,也多了一丝温和。
两人算不上是知己,也算是半个推心置腹的好友,宋泠月从前不理解他的处事油滑,十几天过去,她经历了很多的事,终于能明白,所有人都有他的不易,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海关总长夏夜清,也有无能为力的尴尬,她不该埋怨他。
想着这些,对他的那份儿火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平静的说道:“我现在过得就已经很好,倒是你,年近三十岁,你没想过成个家?”
宋琅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如同一个兄长看待自己的妹妹一般,目光充满了温和与疼惜,“我经营金凯门太久了,这里的女孩子一个一个的来,一个一个的走,我见惯了她们的悲欢离合,对于情爱,早已不心存念想。”
“其他人也就罢了,我习惯了,麻木了,也不想再去约束或挂心她们,你不一样,我想看着你花团锦簇,轰轰烈烈,也想看着你能拥有世间最完美的爱情,你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子,这一切,是你该拥有的。”
宋泠月鲜少见他有这样煽情的时候,他这一番话,让她感动不已,鼻子一酸,眼圈儿泛了红,语声哽咽道:“宋琅,不管我将来境遇如何,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宋琅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又对她伸出了手,“时候到了,该你上场了,我最漂亮的姑娘!”
宋泠月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像最初登台那样,跟着他,一步步走上舞台。
包厢里,夏夜清摇晃着红酒杯,时不时的探头去看舞台,一群舞小姐终于退了出去,曲风变了,幕布升起,宋泠月脸上带着面具,穿着一身金色舞衣,缓缓登上了舞台,夏夜清顿时来了精神,猛灌了一口酒,地坐直了身子。
张副官看他已经接连喝了三四杯,担心他的伤势,看他专注看外头的舞蹈,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他的杯子。
夏夜清还是头一次看宋泠月跳舞,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迷的人错不开眼睛,此时开始暗暗恨自己,上一次来金凯门,为什么没有仔细看,如果看了,或许就不会错过这么久。
宋泠月一支舞很快结束了,夏夜清还觉得没看够,她就退了下去,夏夜清想追出去,张副官却拉住了他。
“总长,您别急,不是说今夜不露面的吗?我安排了赶苍蝇的人,不会让你心烦的。”
夏夜清只好又坐回去,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心里也觉得奇怪,从前没觉得对她有这么深的感情,她走了以后,也曾思念过、伤心过,不想再次相见,那压抑的情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这会儿的功夫,宋泠月已经换下了舞衣,穿着一件长袖的蕾丝长裙子走了出来,鹅黄色清新宁静,淡妆素裹,已然艳冠群芳。
才走出后台,就有几个穿着西装的大人物端着酒杯走了过去,想跟宋泠月喝一杯,宋泠月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不惧,转身就让迎送员给倒酒。
迎送员才端着酒杯过来,周围就走来几个陌生的面孔,分别上前绊住那几个想要缠着宋泠月的人,勾肩搭背套熟络,就把人给支走了,留下宋泠月一个人目瞪口呆。
走到大厅,赵总长难得也来了,宋泠月才要上前打招呼,又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赶在宋泠月面前,跟赵总长说着客套的话,转身去了另一个包厢。
接下来依旧如此,若是一个两个还能理解,可是半天下来,所有要跟她打招呼的人都被支走了,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宋泠月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她得罪了人,有人存心要她难看?
宋泠月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端了一杯红酒,坐到一个没人的位置,没人打扰也好,她正好借机看看姐妹们的舞蹈,来了金凯门这么久,她还没有认真欣赏过。
一杯红酒下肚,宋泠月脸颊泛起了红,招手让迎送员过来,又拿了一杯红酒,还没送到嘴边,一只带着黄闪闪金戒指的大手伸过来,夺去了她的酒杯。
宋泠月抬眼看过去,是个陌生面孔,个子不高,黑黑壮壮的,带着一丝憨笑,“月亮小姐,喝酒伤身呐!还是少喝些吧!”
“您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金凯门?”宋泠月看着他,疑惑道。
那人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是,久仰月亮小姐的大名,看了您的舞蹈,舞蹈惊艳,看您独自喝酒,所以冒昧来坐坐!”
宋泠月扯了扯嘴角,听他说话的语气就不像是来看舞蹈的,轻笑一声,染着红色甲油的纤指指向他,“你是谁派过来的?”
那人明显一怔,这一下就出卖了他,宋泠月笑得乐不可支,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座位,冲他挥了挥手,“先生,这里不适合你,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我只是个舞女,不值得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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