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照耀下来,世间万物呈现出勃勃生机的景象,然王爷府却陷入了一片凝重的气氛中。原因是费公公一早传来了圣旨,要求王妃娘娘独自面圣。
既然是“独自”,当然指的是不给任何人陪伴了。而这个所谓的“任何人”,不用明说,大家心里也很清楚指的是谁。
自宣读完圣旨后,叶子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冷懿轩昨夜离府处理公事一直没回来,没想到今天一早就有道圣旨飞了进来。
她一边替龙芷言更衣,一边道:“公主,这次入宫,恐怕危险重重,你可要小心啊!”
龙芷言淡淡一笑,语气透着无尽的无奈:“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事迟早还是会来的。”
话虽这么说,可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皇宫历来危险重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冒牌货一名,只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因此而丢了性命倒不打紧,但有些话憋在心里一直没有问出,如果现在不问的话,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问。
龙芷言转过身,神色凝重:“叶子,你可曾恨我?”
叶子微微一怔,接着又继续编打蝴蝶结:“公主哪里话,一直以来你我情同姐妹,不管你是真的南瑜公主,还是假的,在叶子心里,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主子。”
龙芷言感动地拉起她的手:“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出宫的话,从此以后,你和邹颖都不再是我的丫环,到时我让王爷认你们为义妹,然后策封为郡主!”
“公主……”一听这话,叶子眼泪终于忍不住唰得就掉了下来,抓住龙芷言的手,她激动地道:“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样的头衔,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归来。”
“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龙芷言笑着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正好这时,外面走入一名丫环:“王妃娘娘,费公公让我来问你好了没有?”
叶子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岂有此理,这个费公公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催促娘娘做事!”
龙芷言苦笑道:“算了吧,成大事又何拘小节,我们不必跟他计较这些小事!”
“公主,你真的不打算等王爷回来让他陪你一同进宫吗?”
“圣旨上不是明写着吗?不得任何人陪同!如果让懿轩陪我同去,那就是抗旨。”
“话虽是这么说,但王爷毕竟是皇上的兄弟,如果他执意要陪你,我看皇上也不会深究!”
龙芷言淡淡一笑:“最近府上的事情也挺多的,我们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叶子想了想,最后只好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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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了皇宫。
掀开窗帘,龙芷言看着里面的富丽堂皇,想起上次入宫所发生的一切,内心不免有几分感慨,不管怎么说,上次自己与冷懿轩感情再怎么冷漠,但至少有他倍伴在身边,如今,自己却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一路上,龙芷言都寻思着到时怎么应付皇上的责问,可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到个满意的结果。眼看不用再过多久就要看到皇上,她不免紧张得手心渗出汗迹来。
正当马车穿过雨华园的时候,队伍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众人纷纷行礼:“太后吉祥!”
太后?龙芷言内心一惊,奇怪,太后的寝宫不是在南面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哟,费公公,是你啊!这大中午的你打哪里回来啊?”问话的是太后身边的奴婢小玉。
费公公双手作揖:“回太后,奴才刚从夕轩王爷处接贤王妃进宫。”
“什么?贤王妃?”太后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激动。
龙芷言不敢怠慢,匆匆走出马车上前行礼:“太后吉祥!”
“呵呵呵,免礼免礼,婧雯啊,自你上次入宫之后,我们两人已经有好长一时间没见面了。难得今日有空,不如先到哀家寝宫坐坐。”
龙芷言一听,内心窃喜,反正还没有想到如何应付皇上,先到太后这里来个缓兵之计。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过还没等她回话,一旁的费公公便着急地道:“可是太后,皇上有令急需面见贤王妃,依奴才愚见,相聚一事可否延后再说?”
“大胆费公公,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连太后你也敢顶撞!太后与贤王妃情同母女,多日不见难掩心中喜悦之情,岂能因你个人公务便破坏这份喜悦之情?”
经小玉这么一喝,费公公吓得“噗通”一声,便福在地上连连磕头起来:“奴才不敢,请太后恕罪。”
“不敢就乖乖跪到一边去。”
“是是是!”费公公连连往后挪步,内心虽有不甘,却不敢再吱声。
小玉走到龙芷言身旁,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贤妃娘娘,这边请!”
“是!”龙芷言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仪态端庄的太后,步代紧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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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太后这次出现得这么突然,不知道她这次突然半路“劫人”是纯属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呢?
还以为久后重逢,太后会有很多家常要跟自己拉,没想到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双目微闭,似乎在养神。她不说话自己当然不敢开口,这一路的气氛沉闷得让人有些压抑。
好不容易来到太后寝宫,这次的寝宫与上次进来时没多大的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左面的墙壁上挂起了一幅画。
画里画的是一棵茂盛的树木上,树木的枝头上有一只鸟窝,而鸟窝的边沿上却立着一只颜色鲜艳的杜鹃鸟。
右下角的地方,还题了一首诗:
鸠敛天下无弃捐
占得佳名绕树芳
雀儿无角长穿屋
巢岸南分战鸟山
画艺很是精湛,可谓是栩栩如生,不过只要稍加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上面的墨迹并没有干,很明显,这是刚画不久的画。
虽然自己对画向来不熟悉,但也知道要画上这么一幅画,至少也要半天的时间,这么说来,这画应该是从早上便开始落笔了。那么,画这画的人是谁?目的何在?
见她看着那画一声不响,太后慈祥地笑道:“这画画得怎么样?这可是哀家花了整整一上午才画出来的。”
龙芷言回神:“太后,这画是您画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谁画的?”
“真想不到太后原来也是画画高手!”
太后呵呵地笑了起来,还没说话,一旁的小玉便插嘴道:“那是当然的,想当年先帝常常称太后画技超神,每一只小动物仿佛都要从画里跳出来似的。不过自从先帝驾崩以后,太后就不再轻易画画了,除非遇到了必要的时刻。”
龙芷言一怔,似乎没有听懂小玉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咳咳!”这时太后轻咳两声似乎有意打断小玉的话题,小玉不再言语,机灵地退到一边。太后转身坐到了凤椅上,保持得珠圆玉润的纤手轻轻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接而转移了话题:“哀家最近听了不少有关你的谣言,不知你对这些谣言有何见解。”
龙芷言内心咯噔一颤,难不成她中途把自己叫来这里,为的就是弄清事情的真相吗?那自己是实话说的好,还是有意隐瞒好?
见她忤在那里一言不发,太后又道:“你放心,其实哀家把你叫来这里并不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而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是真的南瑜公主也好,假的南瑜公主也好,只要你是懿轩最爱的女人,那么你就是哀家唯一认可的皇媳!”
“太后……”龙芷言内心一片感动,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甚至她有股要将一切真相坦白的冲动。站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从来没感觉到丝毫的压力,有的只是民间婆媳般的感觉。
不过这时太后却打断她道:“好了,你到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想必皇儿那边也等着你过去,有什么话咱以后坐下来再慢慢聊吧!”
以后,自己和她以后真还有时间坐在一起吗?
回到椅子上,太后拿起了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小玉!备轿,送贤王妃到皇上的严和宫去!”
“是,太后!”小玉福身,轻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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