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出征

这一晚，龙芷言几乎一夜没睡，天蒙蒙亮就起身，西瑜的天气温差很大，每到夜里总是清冷非常，然而东陵墨璃的军队早已整装备发，铠甲的声音威武而肃穆。

龙芷言也换好衣服潜在了队伍中，隔着一个长长的队列过道，她看到了东陵墨璃和大皇子。此时，东陵墨璃的样子冷清异常，脸庞如刀削，平滑而消瘦。

接着大殿的广场上响起了东陵墨璃洪亮的声音，所有士兵跟着他振臂高呼，一时间响彻整个宫殿，传到这皇城的每个角落。

接着，军队便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像条条长龙出发了。为了不让人发现队伍混入了女人，一开始龙芷言穿上了士兵的衣服后跟着走了出去。

然而没走几里路，东陵墨璃便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调过马头来到了龙芷言的身边，然后一把将她拉上马，抱在了怀里。

“这趟出来，你不能带丫鬟了，也许起居会不方便。”东陵墨璃为她想的周到，末了加了一句，“晚上扎营的时候，到我帐子里去，你在别的地方，我不放心。”

龙芷言听他这一句，竟莫名的脸红了一阵，“哦”了一声后，便连忙将把头低了下来。

队伍走了整整一天后，终于到夜晚扎营停了下来。

龙芷言此时觉得全身疲惫，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好，还时时处在神筋紧绷的状态，吃不下东西，胃里总像是有什么在翻搅，时而想吐。

难得军队扎好营终于可以舒服地睡上一觉，她一进帐蓬便直接躺下，想好好地补个觉，然而人虽然睡下了，可脑子里却总是转个不停。总在担心着东陵墨璃到时出征后会有生命危险！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传来了蛐蛐的叫声，东陵墨璃因为要与众位大臣商议军事，因此没有回来。

夜半时分，东陵墨璃走了进来，轻轻躺在她身边，并轻轻将她搂紧，后背贴着他的胸膛，龙芷言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很快。

转过身来，她发现东陵墨璃黑眼圈浓得像熊猫，人也因此而消瘦不少。顿时内心一阵生疼。

“怎么还没有睡？”东陵墨璃的声音里尽疼惜。

“我睡不着！”

东陵墨璃浅浅一笑：“是在替我担心吗？”

龙芷言点了点头：“你说……如果有一天，西瑜败了……”

“不会的。” 东陵墨璃眉头忽然一皱，急忙打断了她的话语。

龙芷言显然被他过激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他对明日那场对决没有信心。龙芷言轻抿了一下嘴道：“好吧，我们换种方式来说，如果这次南瑜败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父亲，至少留住他的性命！”

东陵墨璃听了这话，忽然沉默了起来，良久才道：“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们不伤害他，恐怕他也会经受不住打击选择自行了断！”

自古以来，多少帝王失败的时候不是选择这个方法结束的？

龙芷言有些诧异他竟然没有问自己的父亲是谁便知道他是南瑜国国主，难道说他曾经知道自己的过去。不过想来也不奇怪，这个世上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有多少是知道不了的？也许在关自己的身世他一早就全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如果他是自行了断，我绝无怨言，可是如果他抵死不从，也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东陵墨璃沉默了一下，最后道：“好，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的。”

“谢谢！”龙芷言终于笑了起来。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再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东陵墨璃的声音轻远，听得让人一阵生阵。

龙芷言点了点头，轻轻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处，最后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了起来，外面开始躁动起来，渐渐的有兵士走动的声音，接着有人在帐外轻唤东陵墨璃。龙芷言知道又要开始赶路了。

起来之后，东陵墨璃很快穿好行装出去指挥队伍，龙芷言留在营里梳洗更衣，然而这个时候，外面闯入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来人穿着一身深色的披肩，连头发也快蒙上了，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的。待龙芷言回过神后，才看清，这人竟然是朱熙蕾！

她怔的快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的想问什么。

“怎么了妹妹？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朱熙蕾说的镇定，嘴角竟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怎么能随便跟着出来了？”龙芷言质问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满意。东陵墨璃身边有个自己就已经是个累赘，如今再加上她，恐怕会更加容易分心。

“妹妹不也跟着相公出来了么？难不成你觉得只有你才可以陪在墨璃左右？”朱熙蕾笑得很是讽刺，龙芷言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很多复杂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东陵墨璃叫你出来的？”忽然间，她觉得呼息显得有些沉重，不然的话，以她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靠双脚跟得上队伍？

不过朱熙蕾道：“我自是没那个命能让墨璃亲自叫我陪在他身边，是我偷偷潜入队伍跟上来的。不过后来他知道了我的存在后，也为我雇了辆马车。”

原来如此！

龙芷言内心轻嘘了一下：“但是你知不知道此趟边关一行，到底有多危险！”

朱熙蕾冷冷一笑：“你都不怕，那我为什么要怕？”

一时之间，龙芷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朱熙蕾道：“妹妹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昨晚我听士失谈论，此次一行，其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振守边关。”

“那是什么目的？”龙芷言内心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不待龙芷言具体问下去，外面已经传来了集合的声音，朱熙蕾冷冷道：“到时你就知道了。”说完，她便转身走出帐营。

看着她的背影，龙芷言内心显得更为复杂起来。跟随队伍出征，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是因为对东陵墨璃的爱，还是因为另有所图？如果另有所图，那她图的是什么呢？如果真心相爱，那让她夹杂在自己的东陵墨璃之间，这以后的日子恐怕谁都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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