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丫还呆呆的坐在床边,一侧脸明显有点大,王宝玉这才想起来,昨晚自己打了这个小丫头一记耳光。
“疼吗?”王宝玉斜眼问道。
火丫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看起来很可怜。
“火丫,对不住了,我不应该打你的。”王宝玉歉意的说道。
“打便打了,身为奴仆,怎会不被主人责罚。”火丫眼中又出现了泪光。
看着楚楚可怜的火丫,王宝玉到底心头又软了,过去拉起火丫,真诚的说道:“火丫,我不是这里的人,在我们那里,从来没有主仆的区分,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愿主人能尽早好起来。”火丫当然认为王宝玉在说疯话,低头恭维的说道。
“叫我宝玉,否则我又生气了。”
“不敢!”火丫撅着嘴巴说道。
“嘿嘿,那我以后可就不给你好吃的了!”
“宝,宝玉……”
“这就对了嘛!”王宝玉拉起火丫,轻轻抱住了她,安慰的拍拍她瘦削的后背。
王宝玉的这个举动,让火丫脸上顿时如同火炭一般,心头犹如小鹿乱撞,她赶忙挣脱了出来,低声道:“宝玉,再不赶路,我等怕要再住一晚了。”
“好吧,我们马上就出发。”王宝玉拉着火丫的手,走出了客房。
来到下面的大厅,只见伙计正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打哈欠,还有几名正在吃饭的客人,也都是迷迷糊糊、半睡不醒的样子,只是这些人一看到王宝玉,都像是见到鬼一样,样子非常的奇怪。
“喂,结账,再买点牛肉干粮。”王宝玉冲着伙计喊道。
伙计顿时一个激灵,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样子,那些客人也仿佛松了一口气,换上了喜气洋洋的脸孔。
伙计飞速的给王宝玉结了账,又买的牛肉干粮都是白送,随后,无比恭敬的将王宝玉和火丫送出了驿站。
王宝玉掂掂手中的牛肉,足足三斤之重,拿出一块尝了尝,还热乎的,像是今天刚做的,很新鲜,竟然真的白送!
王宝玉刚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伙计又忙不迭的返回去,王宝玉隐约听他喊了一句:“赌刚才那位今日不离开的,每人十铢钱!”
“靠,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病啊?怪模怪样的。”王宝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显然里面那些人在拿自己今天是否离开打赌。
火丫却捂嘴笑了起来,王宝玉问道:“你笑啥啊?”
“你昨夜唱歌、敲床、高声叫喊,怕是店内之人都不得安歇吧!”火丫一语道破天机。
王宝玉的表情有点尴尬,难怪伙计宁可赔本也想赶紧送自己走,原来是怕影响了店里的生意,急着送瘟神啊!
站在驿站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有马车经过。
“最多一日路程,步行回去算不得疲乏。”火丫建议道。
“嗯,再等等马车。”
“这些肉食干粮足够路上食用,何需再多花车钱?”火丫又说道。
“嗯,我知道。”
“早回早干活,不如路上走走逛逛自在。”火丫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说出来心里话。对于这种穷苦丫头来说,即使赶路也比在家里干粗活要舒服得多。
但是王宝玉是个懒蛋,一想到又累又热的徒步回家就头疼,但是远远望去,竟然一辆马车也不见,难道真的要走回去吗?
正在王宝玉犹豫之时,不远处的一个推着独轮车的壮汉,却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
足足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头,一块破布搭在头上,防晒兼备擦汗。
“二位客官,可是等车赶路?”壮汉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呵呵笑着问道。
“是啊!”王宝玉愣愣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和你什么关系?
“去往何处?”
“卧龙岗!”
“二十钱,我送二位前往。”壮汉拍了拍胸脯道。
王宝玉迷糊了,不解的问:“你可有马匹车辆?”
“不曾有!”
“这不是废话吗,你拿什么送我们啊?”
“嘿嘿,乘坐我的逍遥车即可。”壮汉指了指独轮小推车。
王宝玉吃惊不小,问火丫:“也有这种赶路的方法吗?”
“襄阳城中很多,你曾说习惯坐此车,到如今却忘了。”火丫小声提醒道。
“几十里地,推着两个人,你能撑得住吗?”王宝玉还是很疑惑的问壮汉。
“这自是无妨,我常在此处来往。”壮汉挺直了腰杆,又比量了下肌肉发达的胳膊,信心满满。
既然如此,不妨就坐一回人力车?王宝玉递给壮汉二十株钱,壮汉高兴的收起钱,用双臂撑住车子,王宝玉跨步坐了上去,火丫稍显犹豫,也跟着上了车。
独轮车坐一个人正好,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火丫紧贴着王宝玉,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她再次脸红了起来。
“二位坐稳妥!”壮汉喊了一句,双臂用力,发动了被他称作“逍遥车”的独轮车。
王宝玉只觉一晃悠,身侧的景物随即快速的向后退去,这名壮汉居然能够推着二人,健步如飞,跑起来的速度甚至比先前坐过的马车还快。
壮汉一直跑出了十几里,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甚至都不见又疲劳的喘息声。真是强人啊!王宝玉佩服的不得了,此人要是到了现代,参加马拉松比赛,一定是世界冠军的料。
生怕掉下去的火丫,不由自主的死死拉住了王宝玉的胳膊,王宝玉对此浑然不觉,却问身后的壮汉,“哥们儿,你这么能跑,怎么不参军入伍啊?”
“家中尚有老母需要奉养,我实想做送信的官差,未能如愿。”壮汉语速平稳的答道,听起来还是一名孝子。
王宝玉仍然觉得这么使唤人太过残忍,再说自己的屁股也硌得生疼,还是主动要求停下来休息片刻。
王宝玉和火丫坐下来吃了些东西,但是王宝玉给壮汉撕了一大块牛肉递过去,壮汉只是咕咚咽了口,口水,却说自己不饿,也没有多余钱铢买。
不错,挺有志气!带着一丝敬佩,王宝玉又问道:“请问你姓氏名谁?”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壮汉嘿嘿笑着,然后抓下头上的破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我姓范,单字统,字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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