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死了?”黄忠疑惑的问道。
“是啊!老将军,我这都是受了你的连累啊!”王宝玉说着,装模作样的揉眼睛。
“哦?与我何干?”
“哎,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您老人家身坚志强,死活不肯投奔刘备。刘备很羞恼,刚刚放出狠话,如果今天不能劝你投降,一会儿我就要被杀头,唉,我如此年纪轻轻,死得还真他娘的冤啊!”
“这便是刘备的不对,都说他仁义,何苦因我这将死之人,连累他人。”黄忠说了一句公道话。
“谁说不是来?”王宝玉偷眼瞄黄忠,还以为他心软了,却不想黄忠又说了句很气人的话。
“人生数十载,无非是一腔血一口气,死则死矣!”
王宝玉差点没晕在地上,撇嘴道:“老将军,这话就是不负责任。您多大岁数啊,吃喝玩乐都干过,我才二十岁,好日子刚刚开始,死了多亏啊!”
黄忠打量下王宝玉,叹息道:“也是,大好年华。”
“其实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好歹也是一名将军,还是刘备的结义四弟。只是在我大哥的眼里,我还没有你重要,你说说,这还有天理吗?想想我就心寒啊!”王宝玉装出愤怒的样子。
“你小小年纪,居然成为刘玄德的结义四弟?”黄忠惊讶的问道。
“嗯,如假包换。”王宝玉点了点头。
“你果真是他四弟?”黄忠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老将军不会是耳背了吧?”王宝玉一脸黑线。
“那你有何本事?”
“没啥,就是会算卦。”王宝玉道。
黄忠扑哧一声笑了,居然调侃道:“你因何没有推算出今日会死啊?否则定然会逃离此地。”
“老头,不带这么笑话人啊!”王宝玉白了他一眼,“人有些时候必须认命,比如这次来打长沙,我就不想来,结果非让我来。船上差点被你射死,好歹出谋划策把你给抓了,你却不投降。”
“你果然人才了得。”黄忠赞了一句,这才想起王宝玉这张脸很熟悉,刚才只顾着胡思乱想,竟然没想起来。
“刚才我建议大哥杀了你算了,何苦跟你白费口舌,没想到却把大哥给惹火了,说老将军是何等英雄,怎能出言不逊,便命我过来劝你,劝不成就杀了我。”王宝玉道。
黄忠还是听出王宝玉有劝他投降的意思,摇头道:“本将军誓死不降。”
“我也没说让你投降,只是觉得自己命苦而已。”王宝玉摆手,又说:“即便我那无情无义的大哥不肯杀你,你早晚也会饿死,咱们终究还是同路人。”
“你倒也有趣,路上有你相伴,倒也不冷清。”黄忠开起了玩笑。
“喂,你就像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跟着你有何意思啊?”
“这个比方倒也贴切。我黄忠一身本事,若有小鬼为难,我定然为你清除,九泉之下,你我也可以争得一席之地!”
“也是啊,哪里都得有朋友。”王宝玉点点头,转眼就醒明白了,我靠,差点被黄忠忽悠了,他抱着必死之心,这是怕黄泉路寂寞,急着给自己找伴啊!王宝玉恼道:“老将军,我还不是被你拖累了,你倒是说说,为啥不投降啊?”
“我已这般年纪,如今再投他人,将会晚节不保,遗落骂名。”黄忠叹气道。
“扯淡,什么晚节,面子没啥用,人要是为了面子活着,那多累啊。历史上,有很多弃暗投明的人都被后人敬仰,那个谁来着,魏征,你知道吧?”
“何人?从未听闻。”
“看,我都急糊涂了,魏征是唐朝的。”王宝玉懊恼的拍拍脑门,又说道:“你口口声声忠义,那也得看对谁。我看那韩玄对你也不咋样,早点收兵,你也不会被抓,为糊涂虫办事值不值?哪天让你杀人放火也去干?”
“此言差矣,韩玄终是勤政爱民之人,我与他虽有罅隙,但也不足以令我背信弃义。”黄忠坚持道。
“韩玄不肯投降,如果害得我大哥损兵折将,肯定下场十分凄惨,搞不好会弃尸荒野。你说说,要是韩玄死得这么惨,你们这些臣子们的信义又该如何衡量呢?”王宝玉问道。
“唉,只恨我黄忠被困在此。否则,拼死也会保住韩太守一条命。”黄忠叹气道。
“其实你现在也能救韩玄一条命,只是你为了面子,不肯答应而已。”王宝玉道。
“如何救得韩太守?”黄忠问道。
“说来说去,还是你投降的问题。如果你现在肯投降,我大哥一高兴,说不准就能给韩玄留一条生路,但如果你不投降,那结果毫无悬念,你,我,还有韩玄,都难逃一死。”王宝玉道。
黄忠沉默不语,王宝玉心里暗自高兴,觉得这件事有门,又故意激他,摆手道:“我知道跟你说这些都是废话,可惜我尚未娶妻,就这么死了,真他娘的不甘心啊!”
黄忠继续沉默,王宝玉还是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黄忠终于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且去跟刘备讲,若是他能善待韩玄,我黄忠可以归降!”
要的就是这句话,王宝玉连忙起身,冲着黄忠拱手道:“老头,真的谢谢你,你救了我一条命,咱们以后就是好哥们儿了。”
黄忠这才觉得好像上当了,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能一脸苦笑,王宝玉立刻去找刘备,说了黄忠的投降条件,刘备乐得嘴都何不拢,直夸四弟真有本事。
随即,刘备再次前来,亲自跟黄忠表明了态度,说他一定善待韩玄,同时强调,他比那韩玄更加爱民如子,一旦取下长沙,一定跟长沙百姓秋毫无犯。
黄忠终于起身,郑重其事的叩拜刘备,从此归降,成为刘备手下最为得力的将军之一。
当然,王宝玉的游说只是其中一个因素而已,黄忠心中也想要归降,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黄忠的家人并不在长沙城内,而在长沙下属的攸县,否则,为了家人的安危,黄忠是绝不会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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