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又怎知你不与那阿凡提一样,借机投奔汉军?”白川说了一句让白禾十分寒心的话。
白禾身躯一震,依然口气坚定的说道:“臣家眷皆在城中,若臣有异心,大王可立杀之!”
白川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既然如此,便有劳国师,只要能平息这场战火,再多财物本王也能承担。”
军情刻不容缓,白禾离开皇宫,火速赶往东门,而龟兹王白川却起身去往了城中的一座佛塔,临时抱佛脚,虔诚万分的焚香叩拜,祈求佛祖保佑龟兹,保佑克孜尔城,保佑他这个受苦受难的国王,可以躲过这次战火的涂炭。
白川求了一个遍,唯独忘了求佛祖保佑城中百姓,白川起身之后仰望佛祖,见其嘴角一块金漆脱落,笑脸全无,暗想着等逃过这次劫难,就赶走几名妾妃,省下些钱财再来好好供奉佛祖。
王宝玉抱着膀子,看着火珠炮一次次轰击城墙,发射了大约十枚炮弹之后,克孜尔城东面的城墙,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大火在豁口处熊熊燃烧。
就在王宝玉正想要让部分士兵服用封体丸冲进城中之时,忽然看见豁口处冲出来了一个人,用湿巾蒙着头脸口鼻,衣服头发带着火星,朝着这边疯狂的奔跑过来。
弓箭手立刻对准此人,阿凡提看清之后连忙说道:“宝玉,此乃龟兹国师白禾,不可杀害啊。”
“他是白川的弟弟?或者是宗族之人?”王宝玉顺理成章的问道。
“只是同姓而已,并无血缘,此人做事公正,为人清廉,对我也颇有照顾。”阿凡提道。
“他来干什么?”
“定然是来求和。”
“马上他们就要投降了,求和已经晚了。”王宝玉道。
“我有一个想法,还请宝玉应允。”阿凡提郑重的说道。
“舅舅,咱们又不是外人,有话尽管说。”
“白川无道,民怨已深,而白禾品行颇佳,颇有人缘,不如扶白禾为龟兹王,如此,龟兹黎民便可脱离水火之中。”阿凡提认真的说道。
一路打到这里,王宝玉对白川确实没有好印象,单凭他让阿凡提来送死,那就不是良善之辈,能让阿凡提点头称赞的白禾应该不错,点头道:“好吧,这要看看人家有没有这个意思。”
“当龟兹王这么美的事儿还有几个不同意的?”孙尚香忍不住插口道。
“白禾一片忠心,又肯冒死穿越火墙前来求和,其心可鉴。”阿凡提叹息着肯定了白禾的人品。
“到时候就请舅舅多点化他几句。”王宝玉不以为然的说道,能说通最好,说不通就打。
白禾很快来到了王宝玉的跟前,除了嘴巴眼珠浑身上下被火熏的漆黑,白禾顾不得拍打身上火星,急步上前倒头便拜,哽咽道:“汉兴王,手下留情啊!”
“白禾,起来说话。”
白禾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旁边的阿凡提,叹气道:“阿凡提太守,是白禾无能,让你险遭劫难。”
“国师,不必如此讲话,我却是应该谢你,让我找到了亲人,是那白川冷酷无情!”阿凡提摆手道。
“感谢太守体谅!”白禾含泪再度拱手,又对王宝玉说道:“汉兴王,大汉一直以仁义治国,龟兹乃弹丸之地,请求大王开恩,放过龟兹子民吧!”
“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想大开杀戒,是你们的龟兹王太过顽劣,非得要打仗。”王宝玉随口说道。
“我王已经想通,若是大王有所需,尽管开口,龟兹愿倾尽国力拱手奉上。”
“既然有诚意,那白川怎么不出来投降啊?”王宝玉冷声问道。
“这,我王恐有变数,自然会多加小心些。”
“难道他就不怕我杀了你吗?”王宝玉反问道。
白禾不知如何回答,阿凡提冷笑道:“所谓王者尊严作怪,这才让国师前来商榷。”
“太守明鉴。”
“国师,请借一步说话。”阿凡提道。
白禾稍稍犹豫,但还是跟着阿凡提来到一边,阿凡提凝重的问道:“国师,我曾是庶民,我且问你,龟兹国力如何?”
“早已不堪重负,大王一人便消耗收入的三分之一。”白禾并不隐瞒的说道。
“哼!族人如此艰难,白川却只图享乐,如此大王,还留他何用!”阿凡提冷哼道。
“可他毕竟是我族之王。”白禾明白了阿凡提的意图,不由皱眉道。
“没有永远的王朝,今日汉兴王兵临克孜尔,正为拯救龟兹子民,白川必须退位,另择良主。”阿凡提不用质疑的说道。
“莫非汉兴王要久居于此?”白禾骇然的问道。
“汉兴王拥有荆越骆三州之地,一郡之力都胜过龟兹,怎会瞧上沙漠小国。”阿凡提不置可否。
“若推太守成为龟兹王,白禾定然尽力辅佐,白川无道,朝中人人自危,百姓怨声载道,确该趁此机会,换了龟兹王。”白禾动了心,认为阿凡提想要当龟兹王,立刻坚定的承诺道。
“白禾,我年岁已大,又无子嗣,不适合作王,我只想去找姐姐,享乐晚年,平安度日。你我颇有交情,我深知你素有清廉之风,公正之心,我已经跟汉兴王请示过,若能推倒白川,便让你做龟兹王。”阿凡提直接抛出了条件。
白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是他从来没有幻想过的,即使梦境之中也没有这个情景,但还是推辞道:“白川虽然刚愎骄奢,却待我不薄,占其国,夺其位,只恐被人嘲笑。”
“白禾,是名声重要,还是龟兹子民重要?你此番出城,白川是否与你坦诚相待?只怕是家中老小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吧!”阿凡提哼声道。
白禾喟然长叹,眼中泪光闪现,终于点头道:“谢太守成全,若白禾接管龟兹,定然让族人丰衣足食,常乐无忧!”
阿凡提郑重的拍了拍白禾的肩膀,随后向王宝玉禀明了一切,王宝玉点头答应,其实在他的内心之中,谁当这个龟兹王,跟他毛关系也没有,只要龟兹能够屈服,大军得以补给,就实现了最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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