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王宝玉的大军到来,疏勒王盘丹亲自率领全体官员以及王公贵族迎出城来,远远看去,阵容不小。
等王宝玉近前,在盘丹的带领之下,众人齐齐纳头便拜,态度恭敬,搞得李谦都没了话,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谈不纳贡的问题就显得小气了。
盘丹五十出头,身材极其魁梧,穿着比较随意,一张松松垮垮的兽皮披在身上,露着半截肩膀,短发齐肩,带着一定翻毛的皮帽子,疏勒国的族人多半都是如此未经雕琢的打扮。
王宝玉跳下虎背,上前搀扶起盘丹,笑道:“疏勒王无需客气,今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盘丹欣喜交加,连忙恭敬的说道:“多谢汉兴王抬举!”
盘丹还让族人准备了大量酒肉,犒劳远道而来的西征军,这一系列的做法都让王宝玉十分满意,吩咐取出两袋珠宝,赠送给盘丹作为酬劳。
珠宝份量不轻,盘丹没想到汉兴王做事儿这么讲究,高兴万分的收下,一再表示感谢,只恨自己的招待还是不够周到。
王宝玉向盘丹分别介绍随行人员,盘丹非常客气的一一拱手见礼,李谦、阿凡提两人他相对熟悉,免不了寒暄几句。而汉兴王这几位年轻貌美的王妃也让盘丹暗自唏嘘,其实在他看来,哪个都比自己的媳妇强。
当看到提普的时候,盘古眼前一亮,不禁惊问道:“这,这不是牛头山拦路的提普吗?”
提普鼻子一哼,满不在乎的样子,王宝玉拍了拍盘丹的肩膀,带着几分自豪口吻笑道:“嘿嘿,提普愿意主动跟随我。放心吧,牛头山那边已经太平了,以后过往都不再有危险。”
“谢过大王!”
盘丹言不由衷的拱手致谢,难掩遗憾。提普他再熟悉不过,几次派兵征讨,都是无功而返。盘丹知道提普是个难得的勇将,也曾给他送去了不少东西,想要将此人拉拢过来,收为己用,保卫疏勒的安全。
没想到送去的东西提普照单全收,但是吃了东西也不投降,反复几次,盘丹倒贴不少,提普连个答复都没有,搞得他也没辙,只得作罢。
这样一个顽劣的人物,竟然被王宝玉顺道就给收服了,可见汉兴王当真不简单。
王宝玉让大军停在城外,一行人在盘丹的陪伴下,进入罕诺城中,城内上千座房子,都是圆顶的土房,显得非常陈旧,但是民众的精神面貌不错,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自信的笑容,由此可见,盘丹倒是个开明的贤王。
众人来到了盘丹的王宫就坐,所谓的王宫,也就是房子大了一些,里面的设施非常普通,装饰物几乎没有。而且盘丹也只有一位妻子,体型长得那叫一个丰满,大腹便便像是身怀六甲,走起路来地面都直呼扇。
作为王后,盘丹妻子礼节还是有的,费力的给每位尊贵的客人行礼,一圈下来,累得脑门子上的汗滴滴答答往下淌。
盘丹的性格比较豪放,大笑之声不断,大家也因此很放松,安心的坐在王宫内,一边吃喝一边畅聊。
盘丹特意拿出了珍藏的葡萄酒,说是从大宛那里购买来的,平日自己也舍不得喝。但是众人品尝过后,纷纷露出了遗憾的表情,照比楼兰的葡萄酒还差得很远,可能是制作工艺上差了一些。
“大王,疏勒一直视大汉为挚友,当年若非班将军驻守,便不会有今日的疏勒,班将军秉承公义,用兵如神,西域各国无不佩服。”
谈起往事,盘丹的心情非常激动,泪花闪闪。当然,这些也都是他听父辈说起的,但是说的多了,就像是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一般,对班超的感情十分深厚。
“唉,非常可惜的是,班将军家族遭遇了灭门之祸,好在他的子嗣班图,被我们从南部贵霜带了回来。”王宝玉叹气道。
“大王有情有义,盘丹佩服之至。班将军乃忠义之人,当年西域各国曾联合想要推他为西域王,统领各国,他却以身为汉臣,宁死不生异心为由,予以拒绝。”盘丹忿然作色,明摆着是替班超抱不平,但也没好意思指责大汉愧对忠良。
“正因为定远侯这种做法,才让班氏一族得以名垂青史,受后世万民敬仰。”李谦泪汪汪的插口道。
“长史苦守孤城十几年,也让人佩服。”胡昭笑道。
“唉,怎能与定远侯相比,我不过是愚忠而已。”李谦连忙摆手,说心里话,他要是知道大汉没了,一定会想方设法逃出大昌城。
“不知大王远道而来,意欲何往?”盘丹问道。
“下一站去大宛,然后翻过不周山,继续向西。”王宝玉没隐瞒的说道。
盘丹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半晌才说道:“大王,听我一句劝,不如收兵回去,大宛实难通过。”
“详细说说!”
“今康居已臣服于大宛,大宛实力越发壮大,拥兵不止二十万,其一度与贵霜交好,却与大汉始终不睦,究其原因,还是汗血宝马之争。实不相瞒,疏勒每年也向其缴纳不菲的贡品,倾尽国力对方犹觉不足,导致疏勒日渐衰落,实为无奈之举。”盘丹颇为道。
“这些我都清楚,大宛不就是人口兵马多一些,还有其他的本事吗?”王宝玉问道。
“大宛兵马虽多,却是招募之兵,并不足为惧。”盘丹道。
“招募兵是什么意思?”王宝玉不解的追问道。
“大宛农业昌盛,所辖士兵不过是农夫而已,若遇到战事,贵族出钱招募其上战场,战斗力平平,不堪一击。”盘丹解释道。
“既然这样,我们还怕什么呢?”王宝玉放松的说道。
“大宛王蓝柯如今最为倚仗之人,是其手下新来的两位将军,一人名叫纳巴德,一名叫做安条克,皆是武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莎车国去岁被此二人率军战败,如今也已臣服于大宛。”
盘丹说着又不由看了一眼提普,从大宛的国力上看,他深刻意识到有大将镇守的好处,所以当初才想方设法的拉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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