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迹罕至,荆棘丛生,这莲花寨好幽啊……”陈玉良感慨道。
“此处修炼乃最佳境地,老易可是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武林高手。”西野在一个老旧的石墩前停住了,用手摸了摸,“这应该练武用的石头吧?”
“哇塞,这么一个大块头,少说也有200斤以上。”陈玉良双手抓住石墩的两个凹陷处,试图将它垂直提起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脸憋得通红,可石墩就像在原地生根了一般,一丝一毫都没有离开地面。
“我来试试如何?”西野抓着石墩的两侧,深吸一口气,只听到“嗨”的一声,他居然将石墩提离了地面达30公分以上,还悬在空中保持了姿态一小会儿。
“一秒,两秒……五秒。哥们,好身手!”陈玉良忍一边数秒,一边拍照。
“好沉重的石墩。”西野放下了石墩 ,揉了揉手腕,“我的手臂有些发麻了,呵呵。”
“为什么我就提不起来呢?”陈玉良有点不甘心,又试着提了两次石墩,均以失败告终。
“据我了解,这空旷的地方是古代义军的演武场,石锁、制石、石墩等一应俱全,怎么只剩一个石墩了?我们得去问问老易才是。”西野摩挲着石墩。
“嗯。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呢。”陈玉良说,“走,我们去老易的寨子里造访造访。”
“好。”
离开了石墩,两人走了二十余步,曲曲折折的小路到了尽头,一道篱笆墙挡住了去路,莲花寨就在眼前了。
这莲花寨说是寨子名不符实,就两层的砖木结构房子而已,在绿树掩映下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老易的那辆绿色皮卡停在了寨子内的空地上,鸡鸭成群,鸣叫声声,好不热闹。守着篱笆墙入口的两条猎犬一左一右,一只黄白卷毛,另一只纯黑毛,咧着冷冷的牙,竖起耳朵,警觉地盯着西野和陈玉良这两个不速之客。
西野取下草绳,刚打开柴门,猎狗就“汪汪汪”地扑了过来,好像在警告说:“你们这两个坏蛋,还不快滚!”
“阿黄,小黑,这是我的客人,别叫了。”老易出来了,唤住了两只凶猛的猎狗。
两只猎狗见老易出来了,立马不叫了,嗅了嗅西野的裤脚,然后“嘤嘤”地摇着尾巴,兴奋地迎着西野和陈玉良进入了寨子。
“猎狗没有吓着你们吧?”老易领着西野和陈玉良上了楼。
“没事,从小到大我都不怕狗的。”西野笑了笑,“老易,这莲花寨森林派出所几个人啊?”
“就我一个。我婆娘专门给我做饭……素琴,茶好了没有?”老易对着厨房喊道。
“老头子,你急什么急。人家紫萱姑娘还在后面洗衣服呢!”素琴在厨房大声应道。
“哦,知道了。”老易热情地招呼西野两个坐下了,并泡了两杯热乎乎的“虫茶”。
“老易,这茶能喝吗?”陈玉良望着杯底黑乎乎的虫子,疑惑不已。
“当然可以喝呀。虫茶并不是茶,只是外形似珠茶,冲泡之后色如茶水,故有茶名。虫茶泡出茶来,香气四溢,喝上几口,味道醇香甘甜,沁人心脾,令人回味无穷。”老易又给自己泡了一杯。
“那虫茶有什么特殊功效?”陈玉良揺了揺杯子,还是一口也不敢喝。
“陈董,不是贵客,你是喝不到这茶的。在市面上虫茶买到500块一斤了,并且没有货。”西野喝了一大口,“这茶还有股甜丝丝的味道呢……虫茶经多年陈化后,口味更醇和,药性更温和,具有清火、助消化、增加胃动力、降血压、降血脂的功效。”
“说得太对了!”老易竖起了大拇指称赞西野,“小兄弟,你是黑山地区的吧?”
“是的。我在黑山地区生活了20来年,对虫茶略知一二。家母每年到了一定的时令,都要去深山里面采摘野生青钱柳茶叶拿回家。经过数道繁琐的工序,做成原茶储藏起来。
等一段长时间过后,茶叶被虫子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收集虫子的排泄物了。用特制的筛子筛出植物纤维,将虫屎拿到太阳底下暴晒,虫子就死了,然后放在容器里密封好……”说起虫茶,西野兴趣盎然,似乎有点口渴了,又喝了一大口虫茶。
陈玉良尝试着喝了一小口茶水,果然清凉甘甜:“老易,那虫茶也有优劣之分?”
“虫茶质量高低是由产地海拔高低、产地气候、产地云雾、所产虫茶色泽、浓度、口感、功效、是否陈年等综合因素决定。虫茶以产地海拔高,气候云雾适中为佳。色泽黑亮为上,色灰无光为下。”老易喝完了茶,又倒上了一杯,“虫茶可以反复泡三次,越到后面色越淡。”
“哦。”陈玉良点点头,“我孤陋寡闻,让你们见笑了。”……
当问及老易是怎么成为莲花寨的“寨主”时,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缓缓说道——
1993年,我在深圳做防暴警察,听说莲花山珍稀动植物遭到严重的破坏,放牧过度,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大为震惊。我和婆娘商议之后,辞职回家,找了一个好友,说干就干,搭建了两间小木棚子,植树造林,着力恢复这里的生态环境。
没有电,没有公路,生活用品全都得手提肩挑上山。条件太苦了,不到一年,合伙人就退出了。我婆娘也劝我别硬撑了,两个孩子上学没有人照顾。
经过几天几夜的考虑,我还是决定留下来,将孩子送到县城的寄宿制学校,继续守着这片土地。一个月老婆都要出去看看孩子,就我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上,那种孤独无助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
期间,有不少的盗猎者和盗伐者多次放火烧我的木棚子,都被一一我赶走了。那演武场习武用的文物被隔壁的省文物局盯上了,派了四五十人来抢,他们手里都有枪,没有办法和他们硬拼。在我的誓死捍卫下,这群强盗才留下一个石墩……
“老头子,你的故事在S市已经家喻户晓了,别逢人就说了。”老易的婆娘用一个上面无盖的木匣子端着几碗油茶出来了,玉漱和紫萱也跟出来了。
“婆娘,我还上了中央电视台《地理中国》呢,早就出名了。可有些游客不一定知道,我还得说……”老易给西野和陈玉良端了油茶,“小兄弟,请喝茶。”
“谢谢老易。”西野接过了茶碗,虽然他不怎么喝油茶,但盛情难却。
“老头子,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了又能咋样,市里面还不是没有解决我的编制问题。”素琴白了老易一眼。
“政府有政府的难处,将我纳入森林公安系统,能够一个月给我几千,已经做得很好了。要知足啊,婆娘。”老易笑呵呵的,“开始那几年一分钱都没有,我们还不是照样干,是不是啊?”
“懒得理你。”素琴按顺序收好了油茶碗,端着木匣子(茶盆)进厨房去了。
“小伙子,我这婆娘就这个性,喜欢怨天尤人的。”老易站了起来,指着墙上一排排的照片激动说。
“历任省委书记都来莲花寨考察过,说这里的湿地是大自然的恩赐,是个宝贝,嘱咐我务必替后代子孙看护好这片土地。”老易话锋一转,“可省委书记换了一个又一个,国家湿地森林公园的项目还没有批复下来。老易我心急啊,二十年过去了,我也老啰——”
“老易,省级高山湿地森林公园建起来了,国家级的也应该快了。”西野安慰老易。
“但愿如此吧。只要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顺利建成,今生无憾了。”老易长叹一声,“唉,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哪一天?”
素琴端着茶盆出来了:“老头子,你叹什么气,跟着你我都苦了二十年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当扶持。跟着你,我也沾了名人的光,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西野离开明白了女主人的话里有话,赶紧从口袋里掏出500元:“嫂子,今中午我们几个在这里吃饭,还得再麻烦你。”
“不就吃个饭吗?”素琴说啥也不肯接钱,“你们远道而来,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嫂子,我和紫萱都在这里吵烦你半天了……如果你不收钱,那我们也不好意思这里吃饭了。”玉漱从西野手中拿过钱,双手轻轻地放在了木匣子里。
“大妹子,这怎么好意思呀?”素琴将钱拽在手里,执意要退给西野。
“我知道这500元钱帮不了你们什么。这一点小意思,谨代表我们对老易的敬佩之心。嫂子,你务必收下。”西野再次将钱放回了木匣子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素琴端着茶盆进厨房忙去了。
“咳咳咳……素琴,呆会你烧水杀鸡杀鸭,我先带这几个客人去附近转悠一圈。”老易对着素琴的背影说道。
“知道了,老头子,记得要早点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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