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未及落地,暗面的云层已被染成锈色。林夜望着苏离颈间忽明忽暗的黑脉,突然听见老槐树的年轮里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是纹震发出的预警。
「镜中诡影」
穿云而来的符师共有七人,为首者踏在半空中的青铜镜上,镜面倒映着锦江镇的街巷,却将所有符纹篡改成扭曲的骨状。他揭下面具的刹那,林夜瞳孔骤缩——对方面颊爬满与苏离颈间相似的暗金纹,只是色泽更深,像被影核浸泡百年的铁索。
"皇朝镜无垢。”符师首领抚过胸前的虚渊纹徽记,指尖划过镜面,苏离的倒影突然捂住心口,颈间黑脉化作锁链缠向自己咽喉,“皇朝收债,讨的是五百年前盈莺欠下的‘日月图债’。”
江鑫的机械臂在飞檐上发出刺耳摩擦声,他终于摘去傩面,左脸暗金纹在明喑二气中忽明忽暗,愤怒地吼出声来:“镜无垢!你颈间的黑鳞,可是当年从盈莺身上所取?”这话如重锤砸在观星井上,井中明液突然沸腾,映出五百年前的血色江堤——盈莺投江时,正是此人扯断了她手中的半幅日月图。
苏离忽然按住林夜手背,指尖在他掌心刻下虚渊纹的逆纹:“哥,我的黑脉里...有她的归期。”话音未落,镜无垢的镜面突然爆发出万千碎光,每片碎光都映着苏离不同的记忆画面:地球老宅的槐花雨、星舰上的维生舱、还有她从未见过的那个女人,她叫盈莺
镜无垢甩出由影核凝成的“忆之绞索”,尖端骨锥精准刺中苏离锁骨下方的黑脉——那里正是盈莺当年被符师刻下“茧核印记”的位置:
因果锚定·三重绞杀
绞索如活物般钻入黑脉,瞬间抽取苏离三次濒死记忆:
星舰坠毁时,林夜用身体挡住的舱壁碎片在镜中变成她亲手推落的;
昨夜昏迷时,梦见的渊兽爪子化作老周的机械臂,正掐住林夜咽喉;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被篡改成“苏离,你害死了哥哥”的低吟。
苏离猛然呕出半透明的星髓液,液滴在地面凝成盈莺投江的剪影,却被镜无垢的符纹撕成碎片:“虚渊纹宿主的血,最适合喂养茧核。”
黑脉突然暴涨至胸口,苏离的瞳孔分裂成雌雄双色——盈莺的记忆借虚渊纹反噬现世:“江郎,莫要回头...”她的声音混着五百年前的江涛,机械臂上的符纹在林夜眼前闪过,正是江鑫此刻紧握的那只。
镜无垢趁机发动“纹改”,镜中映出林夜的命纹正在崩解:“他的牵星纹,早被你颈间的黑脉蛀空了!”画面里,林夜掌心的蝶形纹裂成碎片,每片都刻着“苏离已死”的血字。
苏离突然抓住绞索,黑脉化作千万细针反刺镜无垢:“你以为...虚渊纹只能掌因果?”她胸前浮现半透明的星髓结晶,正是老周当初在青铜门植入的“记忆容器核心”,“我还能...逆织记忆!”
这是虚渊纹的禁忌之力——将自己的痛苦记忆反注入施术者。镜无垢惨叫着踉跄后退,面具下的瞳孔竟也开始浮现盈莺的面容,而苏离的发带突然崩解,露出藏在发间的半片日月图残片,残片上的星图正与林夜龟甲上的纹路相扣。
苏离的身体半透明化,镇民们惊恐地看见她体内悬浮着无数记忆残片:有江鑫在江堤刻下的“等”字,有盈莺投江时溅起的血色浪花,还有林夜在地球槐树下刻的“妹妹”的幼稚刀痕。
镜无垢趁机甩出骨锥,却不是刺向她的心脏,而是精准勾住了星髓结晶:“没有了容器,你的灵魂不过是茧核的养料!”
苏离突然笑了,那是盈莺的灵魂在五百年前的婚房里的笑:“江鑫,这次换我守着茧门。”她徒手抓住骨锥,虚渊纹顺着锥柄爬向镜无垢的手腕,在他掌心刻下永远无法愈合的“悔”字——这是纹灭境的初级应用,抹除了他作为符师的骄傲记忆。
致命伤来自镜无垢的副手,对方趁乱将符纹刺入她后腰的,母亲给她扎发的场景,此刻正像被泼了墨般迅速黑化。
苏离虚弱地倒在林夜怀中,指尖在他掌心划出完整的虚渊纹,将盈莺的记忆、日月图的下落,全部注入他的命纹:“江尽之源...那里的水,能洗清被改写的记忆...她告诉了我,那里有真正的真相”
她颈间的黑脉褪成纯白,化作千万光蝶飞向暗面的记忆茧,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映着锦江镇的灯火——那是她用最后力量守护的“家”的模样。
苏离的虚渊纹长期融合盈莺的执念与渊兽血,早已成为皇朝标记的“茧核钥匙”,镜无垢的攻击并非偶然,而是皇朝针对虚渊纹宿主的精准猎杀
暗面的记忆茧突然发出蜂鸣,一道裂缝中溢出的不是影核,而是盈莺五百年前未唱完的渔歌,那歌声让林夜想起了母亲。江鑫跪在竹楼前,机械臂轻轻捡起苏离遗落的半片发带,上面的星图突然发出微光——盈莺的执念在告诉她,千年前未完成的约定,终于等到了能继续的人。
林夜握着苏离染血的虚渊纹骨片,蝶形的实相纹在眼中幻化为一个茧蛹,他望向暗面最高的山峰,那里的记忆茧正在渗出双色槐花的香气。镜无垢消失了,但圧镜中倒映出他的背影,却看不见他眼中燃烧的不是敌视,而是苏离用最后的力量刻进他灵魂的那句话:“哥,要记得槐花的味道...我们会回家的。”
观星井的明液突然平静,却在井底映出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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