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夜已深去,蓟州城外明军老营早已是灯火通明。
“什么?!有此等事!”
“是的,督师,那人自称是是什么正白旗梅勒额——什么真的,要求见督师。”
正逢多事之秋,这个时候竟然有建奴正白旗一个梅勒早上门来,说要求见自己,袁崇焕自然是震惊无比。
“此人可曾说叫什么名字?”
赵率教早已是从遵化归来,闻听此言,却是急忙问道。
“他说他叫完颜洪烈。”
“竟是此人!”
闻听此言,赵率教却是一声惊呼。
“希龙识的此人?”
袁崇焕却是眉头微蹙。
“大帅,此人乃是阿济格帐下右梅勒额真,遵化一役,末将曾与之几度交手,故而识的,只是不知如今此人出现在我蓟州大营外却是为何?”
赵率教同样是有些不解。
“大帅,要不末将先去摸摸底,大帅好以观后效。”
“嗯,如此甚好,希龙啊,此时风声较紧,小心为妙,你我切不可让陛下为难才是啊!另外关于此事的一切消息暂行封锁,等袁某从京师回来之后再作计较!”
说到此处,袁崇焕却是又忽的想起之前洪承畴所来之时带来的当今圣上的一句话。
‘朕相信袁督师,也希望督师能够体谅朕啊!’
“希望一切皆无变故。”
看着赵率教离去的背影,袁崇焕却是重重叹道。
“传令下去!本帅暂离大营之时,由赵希龙随何可纲暂行营中大小一切军务!祖大寿等人与本帅一同进京面圣!”
崇祯二年,十月——初九。
乾清宫中。
议事房内,今日是朱建召集勤王诸将的日子,却说等的时间久了,朱建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忐忑起来,却是不停在房中来回的踱着步子,一串檀香佛珠在手上却是抡了一圈又一圈。
“已经几更天?”
朱建有些焦急的问道。
“陛下,一更了,要不陛下您先找些休息,等袁督师他们来了,老奴再通知陛下。”
一旁的曹化淳却是轻言道,自从王承恩接了东厂的活,这些日子他也是轻松了许多。
“不必了,曹公公,将茶满上吧!”
说罢,朱建却是将杯中茶水轻抿了一口。
“怎么这般清淡。”
朱建眉头有些微皱。
“陛下,已经六杯水了。”
曹化淳忙是道。
“六杯了,难怪,难怪。”
盯着眼前的茶杯,朱建有些喃喃道。
就在这时殿外忽有小太监道。
“陛下,蓟辽督师袁崇焕,太子少师、大同总兵满桂,保定巡抚解经方,保定总兵杨国栋,殿外候旨。”
“哦,终于来了。”
朱建心中却是一喜。
自从救援旨意传达下去已有些时日,虽说后金尚未兵临城下,但面临随时逼关而进的后金十万大军,朱建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要靠竟是三大营的兵力做好北京城防,说到底,朱建那还是真没把握,朱建明白三大营其实早已是腐败不堪。
朱建明白早在土木堡之变时,三大营已然腐朽,若不是当年于谦使用所谓‘团营’的手段,想来当年的北京保卫战那都是岌岌可危,而现如今距离当年那可又是过了百十年的光景,何况这‘团营’早已被裁撤,因而虽说没去过三大营,但朱建心里对那些老爷兵也猜得出个大概。
抓几个盗贼还可以,要是打仗,那还真不靠谱!
不过现如今不同了,袁崇焕来了,满桂来了,更有老将孙承宗,也正是有了这些人朱建那心里才踏实。
“快,曹公公,速速去北楹中请孙太保以及阁部诸位阁老们,另外将洪承畴、史可法顺便给朕也一块唤来!”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几位大人物上场了,还真是有些激动啊!”
朱建心中暗自道。
乾清宫外。
“太子少师大人,别来无恙!”
见到朝向自己走来的满桂,袁崇焕却是行了个礼,言语之间却是略微有些歉意。
“哼,袁大督师,在下可不敢当!”
满桂闻听此言却是一声冷哼道。
却是使得袁崇焕面搂少许尴尬之色,毕竟此时周围确实能还有保定总兵杨国栋、巡抚解经方等人在场。
“满总兵,我家大帅好言与你问候,你岂能这般无礼!”
袁崇焕身后的祖大寿早已是忍耐不住,却是上前道。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袁大督师手下的祖大将军,祖将军好大的威风啊,只是不知当年宁远城外,满某对将军您的恩德将军怕是早忘了吧!”
“你!”
闻听此言,祖大寿一时间竟是有些语塞,原来当年宁远之战时,祖大寿守宁远城,当时的满桂乃是整个宁远之战的主要指挥将领之一,而当日若不是满桂相救,只怕祖大寿已然也是活不过今日,故而满桂此说,祖大寿却是有些无言以对。
“满桂,你不要欺人太甚!”
“哦,有么。”
满桂摆手摆手,一脸戏谑道,之后却是径直向前而去。
“好了,好了,大寿,当年的确是本帅对不住他!”
就在祖大寿满脸怒气准备跟上去说理时,袁崇焕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大人,大寿明白,只是这厮实在是有些——哎,我也只是有些愤慨而已。”
见到袁崇焕这般说,祖大寿却是也有些无可奈何道。
“好了,大寿,想来陛下定是等的有些着急,我等还是先去面见陛下方是。”
说完却是也径直朝着乾清宫而去。
“有趣,实在是有趣,看着袁督师难堪,这机会可不常有啊!”
见二人皆是相继离去之后,保定总兵杨国栋却是笑道,声音略带有些阴鸷。
“国栋兄啊,他们大人物的事,我们看看就好,虽说咱们也是出兵救驾,可是咱们这点兵力,那可是还不够他们看的,对了,你的事安排的怎样?”
保定巡抚解经方却是问道。
闻此言,杨国栋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加上本总兵那可是上下打点,想来皇上也不会计较了,何况今日兄弟我那可是带兵前来护驾的,你说是不是解巡抚。”
“你啊,杨兄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解兄,言过了,走吧!咱要是让陛下等急了,那可是真是麻烦就大了!”
——
却说看着迎面而来的大胡子,朱建还真是被震撼住了。
“明朝的男人就是活的彪悍!”
朱建心中却是暗自道。
“臣大同总兵满桂参见陛下!”
满桂朱建是识的,当然记忆是来自崇祯,前些年宁远之战之际,崇祯那是亲自接见过得这位宁远功臣的。
“满少师,快快请起,朕深夜传唤诸位,却是心中有愧啊!”
见满桂跪下,朱建忙是起身将他扶起。
“陛下严重了,此乃臣等本分,岂敢还有他念。”
“来人啊,给满将军赐座!”
“谢过陛下!”
满桂也不多言,却是径直坐下,他是知道面前的皇帝等的可不仅仅只有自己。
“袁督师,快快有请!”
见到袁崇焕进来,朱建忙是迎了上去。
见到皇上亲自上前相迎自己,袁崇焕却是立马跪在地上。
“罪臣袁崇焕万不敢受皇上这般重礼!”
“哼,还算懂规矩。”
见到袁崇焕这般,不远处的满桂却是传来一声冷哼,暗自道。
不过这一声冷哼虽是不太明显,不过朱建察言观色甚于常人,那也是听得真切,却是心中顿时有些疑惑,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也是片刻的光景,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这袁、满二人到底是有怎样的矛盾?
对于这一点,崇祯的记忆里没有,前世的记忆中又搜寻不到,故而对于此事朱建却是全然不知。
片刻的疑虑之后,朱建脸上却是充满了和煦。
“袁督师切不可这般说,督师镇守宁远,此乃我大明之福,朕之福,何况此次后金出兵喜峰口只因皇太极那厮拉拢漠南诸番,以至于我大明蓟门洞开,权且喜峰口并非督师防线,朕对于督师之前的上书也为引起足够重视,说起来朕也有过,岂能全赖督师?”
“陛下,罪臣我。”
闻听朱建这一番话,袁崇焕竟是有些凝噎起来。
“陛下乃圣明天子,大寿代表我关宁十二万将士谢过陛下明察!”
朱建的这席话却是对袁崇焕身后的诸多关宁将士触动很深,一时间跟随袁崇焕前来以祖大寿为首的关宁将领却是相继跪下,以谢天恩。
“袁督师,你看这。”
面对这番景象,朱建却是有些倍感无奈,只得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袁崇焕。
“陛下,这都是您的兵,让他们沐浴天恩也好。”
袁崇焕早已是起身,却是一脸的凝重,他的意思很是明显,这些兵将那都是他一手**出来的,性子野了点,也就是说尚未过多沐浴皇恩,可是他袁崇焕那毕竟是大明朝的臣子,这些关宁军将士他也不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私家军,而是希望他们能够是大明的军队,是当今圣上的军队,故而却是这般说。
袁崇焕的好意,朱建自然明白,却是上前将祖大寿等人扶了起身道。
“诸位将军,你们都是我大明的肱骨,有你们在,辽东,朕放的下心!”
说到此处,言语之间却是铿锵有力,显然朱建也动了真情,说句实话,面对这些个常年驻守边地,为国戍边的将士,朱建身为一国的帝王,又怎么能不动情。
闻听朱建此言,一时间却是山呼海啸般的谢恩声响起。
“喂,解巡抚,要不我们也去凑凑!”
见到关宁军备受皇恩眷顾,杨国栋一时间也是有些眼红,毕竟那是圣眷啊,谁不想啊!
“我说杨兄弟啊,人家关宁军,脖子粗,咱们这小胳膊小腿的你凑什么热闹啊!”
“嘿嘿,解兄,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诸位大人,诸位将军,今日这要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一个诸位的老熟人,你们看这是谁?”
安排诸将就坐之后,朱建却是将孙承宗一把推到了众人面前。
“孙督师。”
“是,孙督师。”
宁远将士们一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孙承宗时眼睛都是有些发红,毕竟老督师孙承宗那可是为辽东战局力挽狂澜般的人物。
“恩师。”
“老帅!”
随着一声‘恩师’以及‘老帅’,袁崇焕、满桂二人亦是眼眶有些泛红起来。
“二位这些年可还好么。”
孙承宗一手握着袁崇焕、一手握着满桂却亦是眼角不自觉的有些泪花滴淌了出来。
“太保,来日方长,不可坏了身子才是。”
见状,朱建却是将一块云丝手帕递了过去。
“陛下,您看,老臣又让您见笑了,哎,这人老了,就是容易动感情。”
孙承宗却是不由叹道。
“太保,您可是有廉颇之风才是啊!”
朱建此言一出,整个大堂之中一时间皆是欢笑声响起。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杨兄,你将我拉在这里干甚?”
“解兄,那——那人可——可是前蓟辽督师孙——孙承宗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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