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朱建夤夜造访杨嗣昌,引得杨嗣昌出山,挂帅主持整个京师的防务工作。
撇开大明帝国的动作不说,却说此时遵化城中,后金之主,皇太极大营之中。
“什么?通州受挫?!”
当多尔衮前锋大军受挫于通州城外,皇太极却是有些倍感惊讶。
毕竟在他看来,多尔衮雪夜出兵,转袭通州城,按照之前推理,终是有些损失,但也也绝不可能此般受挫城下。
“大汗,范先生到了!”
就在皇太极为通州之事闹心之际,帐外侍卫却是前来奏报,说是范文程已然到了帐外等候。
“哦,快快有请!”
“范先生,通州之事可曾知晓?”
见范文程进来,皇太极却是开门见山直接出言问道。
闻听皇太极所言,范文程面色却是一如往常般波澜不惊,却是看不出其心思到底如何。
妇人心,海底针!一介文人做到这个地步,却也是可怕至极。
“大汗,通州之事奴才早已是收到密报,今日前来当是恭喜大汗,贺喜大汗的!”
说罢,范文程还当真事拱了拱做恭喜状。
不过这一切被皇太极看在眼里,似乎就并不怎么那么美好了,只不过作为一代枭雄,皇太极这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若不是顾忌这范文程乃是他手中第一大智囊,此刻早已将他乱棍逐出!
在皇太极看来,这哪里是什么道喜,分明就是前来嘲弄一番,笑他皇太极学什么人家大唐名将李朔雪夜破蔡州,结果用人家汉人的话讲,那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一想到这些,皇太极虽说面上不发作,但那张略显有些铁青的脸,是个人都看的出大汗心中不悦,何况这范文程呢?
范文程何许人?文人!一个自诩管仲、乐毅之才的文人!一个在大明帝国潦倒不堪、备受冷漠的文人!一个为了报复对自己投之冷眼,不惜数宗忘典的文人!
虽说自称奴才,但作为文臣,一种傲骨却是难以磨灭的,尽管可以深深掩埋,但面对一种深深的不信任时,再好的埋藏,那也是无济于事。
却说此刻,面对皇太极的误解,范文程并未极力辩解,相反却是一阵大笑起来。
而眼见这一幕,皇太极却是并未暴怒起来,反而是一脸的铁青逐渐舒缓开来,毕竟是一代枭雄,事出反常必有因,他还是明白的。
片刻思忖之后,皇太极却是向范文程拱手以示歉意。
见皇太极这般,范文程也是恢复了平常性子,已然一副奴才相。
有张有弛,却正是他范文程的处世之道!
“大汗,可否听奴才细细道来!”
皇太极点了点头,却是示意他坐下说。见此,范文程也不过多言谢,径自坐下却是说开了。
“大汗,奴才这般说却并非空穴来风,通州之战我前锋受挫,奴才以为于大汗当有三点值得奴才贺喜大汗。”
“哦。”
对于这番话,皇太极却是面露惊异之色,只不过并未打断范文程,却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一,奴才以为,通州一战,我军虽是受挫,但暴露了明军布防情况,奴才以为,明朝皇帝当是将赌注压在了蓟、通一线,此乃一喜;其二,通州一战,想必已是打草惊蛇,此般一来,明军定是以为大汗将全力进攻,北京防御定是有所削减,而且奴才还听闻这通州一战,明军使用了红衣大炮,奴才以为明军定是全力守护,若是此般,大汗若是此刻绕过通州,直插明朝帝都北京城,这逐鹿中原当是指日可待!可谓二喜;其三,此次进攻通州的正白旗受损,这岂不是第三喜!”
范文程此言既出,皇太极早已是眉笑颜开,却是拉住范文程的手笑道。
“先生真乃我大金之福啊!”
说罢,却是转过身来,吩咐下去道。
“去,将图奈与本汗唤来!”
不出片刻功夫,帐外却是进来了一个魁梧大汉,此人正是皇太极传唤来的图奈。
要说这图奈,却是皇太极帐下第一巴图鲁,乃是后金名臣佳尔瓜·费英东的第七子,隶属镶黄旗下,为左梅勒额真,却是皇太极的心腹爱将。
“奴才见过大汗,见过范先生!不知大汗唤及奴才,却是所为何事?”
面对一脸风尘仆仆的图奈,皇太极却是示意他坐下,接着却是问道。
“军中安排已然如何?”
闻听此言,图奈面色不觉有些激动之色,作为一个马背上的劫掠民族,战争那是天生的狂想曲!
然而自打兵出喜峰口一来,一直处于休养状态,早已是心中憋屈不已,恨不得立马率军马踏明军京师方好,而现如今听闻皇太极这话,显然是大战到来前的前奏,图奈虽是一介武夫,但大小征战数十场,又如何不能有所察觉,却是立马道。
“回禀大汗,我三万正黄、镶黄军士、三万汉八旗、一万朵**兵准备停当,只等大汗一声令下,便可挥师直入!”
“战备如何?”
“兵甲修葺完善,另外数十门回回炮已然完工!”
“嗯,好,很好,图奈,你跟谁本汗也有数个年头,大小战无数,然今日之战非比寻常,立刻传本汗令,全军开拔,绕过通州,直插明朝帝都!”
“嗻!”
待图奈下去,皇太极却是转过身去,与范文程道。
“范先生,通州一事还麻烦先生亲自去上一趟,就说要多尔衮继续围城,本汗即日就到!”
“嗻。”
领了旨,范文程却是马不停蹄的朝着通州而去,毕竟大战在即,他得稳住局势,对于通州的战况,他却是觉得有些蹊跷,只不过这一点他没有与皇太极讲明,因为蹊跷生于何处他也拿捏不准,一切都只能是个猜测罢了。
而就在范文程马不停蹄的赶往通州外,后金先锋正白旗驻扎营地的途中,此刻的正白旗驻扎地。
大帐之中,多尔衮正与诸将议事。
就在这时帐外忽的卫士来报。说是富察回来了。
“富察,情况如何?”
递上一碗马奶酒,多尔衮却是有些急切道。
一碗饮尽之后,连大气也来不及喘,却是回禀道。
“十四爷,据狼群消息,说是皇太极已然调兵出遵化,绕道自取明帝都,而留下我等作为这通州城外的诱饵!”
闻听此言,多尔衮却是一声冷哼,其实皇太极这般打算他已是猜的个**不离十,却也没太多意外,然而闻听富察此言,其帐下诸多将领、额真们却是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纷纷叫骂皇太极不是个动心!
而这些正是多尔衮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对了,十四爷,据报范文程正向我大军而来。”
“哦。”
闻此言,多尔衮却是突然面露一丝喜色。
“富察,附耳过来,我与你有话要说。”
片刻之后,当看着富察离去大帐,多尔衮嘴角却是不自觉微微翘起,不觉喃喃道。
“八哥,棋局可是才刚刚开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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