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福王朱常洵在几位王爷耳旁轻声嘀咕几句,却是让众王爷喜笑颜开。
要说到底所谓何事,却是得从不久前的己巳之变,后金入关说起。
当日,后金入关,朱建召集各地驻军前来勤王,这其中就包括山西巡抚耿如杞率抚标营和太原营的三千军士、山西总兵张鸿功的五千晋军。
另外前三边总督杨鹤、延绥巡抚张梦鲸,也应召抽调沿边五大镇精兵一万五千余人在延绥总兵吴自勉、甘镇总兵杨嘉谟等人的率领下进京勤王。
而也正是因为各地精兵被抽调进京,三边总兵杨鹤这才在遭受降而复叛的农民军的突袭下,猝不及防,这才殒命于此。
此事却是不多加累述,却说这事情一部分出就出在这进京勤王的山西军以及三边军队的身上。
却说这山西兵在总兵张鸿功的率领下到达畿辅地区,兵部传令驻守通州,第二日又转到昌平,第三日却又换到良乡。按照大明朝的规定,军队到达讯地的当日是不允许开粮的,因此连续三天换防,这山西兵那就没有领到口粮。
当兵的没粮吃,那自然是军心不稳,所以山西兵就直接干了件大事,就地抢粮!
要说这当兵的抢老百姓家的粮食,那自然是件大事,因而兵部下文,将这山西巡抚、山西总兵一块下了大狱,这样一来这当兵的没了领头的那自然是一哄而散。
与此同时,则是三边的一干军队,因为总兵吴自勉私自吞了军饷,从而导致军士极大的不满,一时间也造成大量军士哗变,而在这一场哗变之中,延绥巡抚张自鲸一来觉得愧对皇恩,二来担心皇帝责罚,却是自个在军中忧愤而终。
而另外则是甘镇总兵杨嘉谟率领的一支勤王军队,因为军士没有发放安家粮食,外加统兵官迫于压力,一个劲的逼着士卒前行,士卒们苦不堪言,故而在军卒王进才的率领下杀死参将孙怀忠等人,哗了变。
此般算起来,此间哗变的士卒已然约束数万人,而且这些士卒也多属于当地之精锐,这些哗变的士卒部分回到原驻地,而还有很大一部分,因为担心朝廷追究责任,所以一时间居无定所,成了‘流兵’!
而这些‘流兵’则正是令庆王等闻之兴奋不已原因,因为此间约莫有万余士卒,已然全部被福王暗中收入彀中!
“王兄,若是有此般,你我便是多一份胸有成竹!”
庆王拱了拱手却是道。
“庆王兄所言极是,到时我等若在聚集些家丁、庄户,稍加训练,只怕也有数万之众,到时何惧霸业不成!”
庆王话刚说完,秦王却是相继道。
而闻听这二人所言,福王朱常洵却是笑了笑道。
“本王不久前听闻当今圣上要谋效当年张居正变法之事,寻求变法,已然在京中闹起轩然大波,满朝大臣那是不满的很啊!”
“福王爷所言极是,本王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王爷到底有何打算?”
此刻,一旁的赵王却是道。
闻听赵王所言,福王朱常洵却是顿了顿,继而沉声道。
“固守割据,无疑是自寻死路,本王以为当务之急,一则是加速训练军队,二则便是打出‘清君侧’的口号,多方联络,再一举攻陷京师,如此一来,则是大功必成!”
对于福王所言,那赵王却是点了点头,继而却再次道。
“如此一来,我等当需充足的时间,不过本王闻听京中消息传来,说是皇帝派遣的钦差大臣几日便到,我等却是怕时间过于仓促,不知福王爷有何打算?”
“杀之!”
对于赵王此言,福王朱常洵那深凹的眼神之中却是流露出一股厉色。
朱常洵此般决定,一来,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拖延时间,二来,则是他从京中得来消息,说是皇帝派来的钦差不是别人,正是告了密的东林党魁钱谦益!
却说此刻的京师之中。
乾清宫中的朱建正一脸愁容。
“怎么,韩爌还是不愿意么?”
却说朱建改官制,新设政务处,然而韩爌虽说是接受了农工商部尚书的职务,但是这政务处大臣,韩爌那是频频推脱!
故而,做了半宿说客,却是无半点起色的政务处首席大臣洪承畴只得愁眉苦脸的来向皇帝交差。
“哎,也罢,也罢,亨九,此事不怪你,是朕思虑不周,既然韩大人不肯就职政务处,那权且将这位置空着,稍晚些你召集政务处所有大臣,朕决定开个短会!”
“臣领旨!”
而就在洪承畴领旨欲要下去之际,有小太监忽的进来奏报。
“陛下,‘铁血’有事急奏陛下!”
“哦,传他进来!”
不多时一身黑色劲装的‘铁血’却是匆匆忙而来。
眼见于此,洪承畴却是朝着朱建告辞,欲要转身回避。
而就在朱建闻听那‘铁血’所言,突然间面色大变,却是将欲要离去的洪承畴给唤住。
“亨九,你且慢行!”
“陛下,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洪承畴很少看到朱建脸色此般难堪,就是当日后金入侵也不曾这般,故而洪承畴却是心中嘀咕,此间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三边、山西兵变,你可曾知晓?”
面对洪承畴问及,朱建却是不做理睬,径直问向洪承畴道。
而面对洪承畴这般模样,朱建却是转向另外一旁伺候在侧的曹化淳道。
“曹公公,速速派人去传旨,召集阁部大臣、政务处军机房议事!”
“亨九,你随朕来!”
不等洪承畴反应过你来朱建已然转身朝着军机房中而去。
要说这军机房,乃是朱建为了解整个帝国战局而设立,其中除了帝国的战局地图之外,同时却又有朱建命令皇家军工厂(即是朱建出资任命毕懋康组建,归属总装备部管辖,人事安排直属于阁部)为其建的十数个沙盘,以作实战演练。
“快!取来三边以及山西、畿辅一带的地图!”
到了军机房,朱建却是要一旁值守太监,打开地图,挂在墙上,好作细细查看。
“亨九,你来看,这良乡、洛阳......”
一时间,指着墙上的地图,朱建却是眉目紧蹙,而此刻,洪承畴亦是明白了,皇帝缘何这般的缘故,却是不久前三边、山西约莫万余士卒哗变,刚刚铁血来报,此间万余人已被福王朱常洵悉数收归!
而这些那都是三边、山西一带的精锐士卒,山西等地离畿辅太近,若是福王借助此等力量反叛,对于朱建而言虽是不惧,但是变法现在关键时期,却是再也容不得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不多时,阁部诸人以及政务处的大臣却是相继到来,而一旁的洪承畴却是将此前的传闻与众人全部告知。
“诸位,一旦交起战来,必定会造成极大的损失,何况这些损失的那都是我大明之生力军,不知诸位对此有何见地?”
“陛下,臣以为唯今之计,当是通知河南巡抚范景文,让其早作防备,另外传令三边总督孙传庭、郧阳抚治梁应泽以及沿边各地总兵早作准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杨嗣昌却是率先道。
闻听此言,朱建却是点了点头。
“文弱,此事由你来操办,另外朕听闻这山西巡抚耿如杞、山西总兵张鸿功此间还关在刑部大牢,等待来年问斩,不知可否有其事。”
闻听皇帝所言,一时间诸人却是有些无言。
而片刻之后,阁部之中却是有一人道。
“陛下,臣却是有所耳闻,不久前后金入关,山西巡抚及山西总兵奉旨勤王,只因部下肆掠百姓,故而兵部下文将其下狱!”
说之人却正是阁部大臣,次辅钱龙锡。
对于钱龙锡所言,朱建却是转向一旁的洪承畴道。
“亨九,你为陆军部大臣,此事你可曾知晓?”
闻听此言,那洪承畴却是拱手道。
“回陛下,臣刚刚接管兵部事宜,却是有些事尚未知晓,此乃臣失责之处,还请陛下责罚!”
对于洪承畴所言,朱建却是摆了摆手示意道。
“无妨,朕不过问问,只不过亨九啊,陆军部新设,却是关乎帝国军事之命脉,你当尽快熟悉一切要务!”
言及此处,朱建却是转身继续道。
“诸位,之前杨阁老所言极是,不过朕以为这万余哗变士卒,能化解当需化解之,毕竟这都是我帝国之精锐!”
“来人啊,传朕旨意!速速前往大理院牢房提取山西巡抚耿如杞、山西总兵张鸿功二人!(刑部改为法部,却是专司律法一路,而案情审理全部归属由大理寺改为的大理院,故而刑部大牢,改为大理院大牢)”
随着朱建旨意一下,不多时,山西巡抚耿如杞、总兵张鸿功二人已然被带到了这军机房中。
“罪臣耿如杞(张鸿功)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起!来人啊,给二位大人赐座!”
“罪臣谢过陛下恩典!”
对于皇帝赐座,此刻一身囚服加身的耿、张二人竟是有些激动不已,毕竟自打进了牢里,这二人就没想过还能从这里面出来,毕竟部下肆掠百姓那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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