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可以说句话么?”月读命可怜兮兮的声音再次响起。
饶是面对着强大的妖魔,我也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想说就说吧。”
月读命精神一震,开始发表感言:“我认识它,这个难看的八头怪物曾被我三弟封印在出云,怎么会来到这里,太奇怪了,难道是封印松动了?”
我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打击他道:“连你月神都能从自己的领地夜之原被人虏劫于此,八岐大蛇的出现又有何稀奇。”
“呵呵,你继续,当我什么也没说。”碰了一鼻子灰的月读命呐呐的嘟囔着。
我不再呕他,正色问道:“你可记得须左之男当日是如何封印它的?”
月读命也收起了玩笑之心,沉吟道:“用的是一把名为‘天の丛云’的宝剑。”
“宝剑?”我心中一动,再接再厉的追问道:“原来须左之男贯使的仙器是宝剑,那你常用的仙器又是什么?”
“当然是月光了。”月读命略带骄傲的说道:“我才不用刀剑这种大俗之物。”
“我终于知道小泉印月为何能虏走你了。”我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因为他是在白天,你没有月光可用,就只好束手就擒了。”
“。。。。。。不给你看看真功夫,恐怕你一辈子都会小瞧我月神吧。”月读命懒洋洋的接口道:“张开我的右手看看,你就明白了。”
我闻言抬起月读命的右手,只见掌心中出现了半个月亮,用左手触了触,赫然发现犹如水中月,是个虚影,端的是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怎么样,还不错吧?”月读命献宝似的傲然道:“虽不得动用仙力,但这宝贝乃是我耗费了三千个夜晚,在月光涯汲取月光中之精髓打造的,只要我的真身不灭,我的‘月半弯’随时都能召唤而出。”
我小心翼翼的合拢手掌,疑惑的问道:“怎么用它?”
“用心去感觉。”
“。。。。。。”
月读命庄重的说了句最像神袛说的话,之后就任我怎样呼唤都不再应声,我强压下恨不得掐死他的痛快想法,一边哀悼自己遇人不淑的歹运。
而这时八岐大蛇的真身已经全部从天空的裂缝中显现了出来,骷髅头兴奋得桀桀怪笑,催动咒语指挥八岐大蛇向我攻来。
那怪物大咧咧的根本不把我放在眼内,随随便便甩过来一条尾巴瞬间就将我抽飞了 数丈。我一边颤颤巍巍的稳住身形,一边还有心思邪恶的想:幸好这副身子是月读命的,丢人丢的也是他的人。
于是我满不在乎的继续猱身而上,体内的月读命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连连哀嚎着太丢人了。
顾不上搭理他,八岐大蛇的一颗硕大的蛇头已经对着我伸过来,长长的信子散发出一股中人欲呕的腥臭,我果断的闭绝了口鼻呼吸,闪电般的伸出左手,一把将蛇信抄在手中,猛力向怀内急扯。
那蛇信又湿又滑,拉扯间我的手掌反被它牢牢的卷住,两相较力下到底还是妖兽的力大,我的身子犹如拔河般一点一点的被拉近蛇口,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情急下我挥动起握有“月半弯”的右手,运起全身灵力奋力向蛇口内一扔。
奇迹再次发生了,整个蛇头就像是被天雷轰过,炸了个稀烂,幸好我反应快,在爆炸的瞬间抢先一步飞离了灾难现场,不然定会溅到一身横飞的血肉,无情到没有什么,恐怕影响的乃是月读命的光辉形象。
八岐大蛇疼得嗷嗷叫,声音有若龙啸,其他七颗头颅瞪着血红的眼珠恨恨的盯着我,而那条少了头颅的蛇身居然还能动弹,八条尾巴划动着飞向我。
低头看着手中的“月半弯”,惊讶于这半片月光中所蕴含的惊人力量,我恍有一种“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的不真实感。除了身体有些耗损灵力的虚脱外,我陡然间信心大增,同时也理解了月读命所说的用心感觉。
其实无论是练习内功,还是潜修灵力,都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有些玄异的东西是需要亲身去体会的,旁人指教不来。
时间已容不得我多想,八岐大蛇比山峦还要庞大的身躯近在眼前,我正要故技重施,猛然发现刚刚被我炸掉的那颗头颅宛若嫩芽初发般又长出颗新的头颅。
我心中大震,急忙飘飞数丈,拉开距离骇然看着这具有惊人愈合力的怪物。月读命凉凉的声音适时传来:“像这种远古的妖兽,修为若是到了顶端,身体享有再生的能力,你是永远无法真正砍掉它的头颅的。就与你身边的霏雪相似,只能封印,不可诛杀。”
我戒备的看着远处那怪兽,不解的问道:“霏雪乃九大神兽之首,当日还不是被我扯断了七尾,为何这畜生的躯体却斩之不尽?”
“因为霏雪那时候并未达到九尾天狐之境。”月读命肃然道:“八岐大蛇是排名仅次于九尾狐的神兽,凶残无比,非是你那七尾或八尾的霏雪可比。”
“凶残?”我想到曾经吞噬未成形婴孩修炼的霏雪,喃喃的说道:“它们到底是神兽还是妖兽?”
“有区别吗?”月读命嘲讽的笑起来:“为神为妖也不过一念之间。”
是啊,他说得没错,是我太纠结于这个名头了,心存善念,妖也可以成神,自甘堕落,神也能沦为妖,的确没什么区别。
“那究竟怎样才能封印它?”
月读命淡淡答道:“天の丛云。”
“难道就只有等你三弟须左之男出现了?”我犹自不死心的追问道。
月读命打了个哈哈,低声道:“我是说‘天の丛云’,可没说非要我三弟来此。”
我被他卖关子的样子搞得有些抓狂,克制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逗你了。”月读命识趣的解释起来:“但凡这种级别的妖兽只有用天地间特定的神器才能收服,比如八岐大蛇,只有用‘天の丛云’才能收服,可‘天の丛云’却并不在我三弟处,他确实是使剑的,但惯用的仙器名为‘十拳剑’。”
我听完有些泄气,不抱希望的问道:“你可知‘天の丛云’会在何处?”
“本来不知,但方才八岐大蛇动怒追杀你时,竟无意间被我感应到了宝剑的灵息。”月读命出乎意料的肯定道:“就藏在那妖兽的第四条尾巴内。”
我喜出望外,急忙运起手中的“月半弯”向着八岐大蛇冲去,这回那妖兽学聪明了,不再向方才般无所顾忌的吐出蛇信席卷我,而是小心翼翼的绕过我的右手,再喷出毒汁封杀我。
别看它是个庞然大物,行动十分灵活,这一套动作有如行云流水,简直像个武林高手的风范,果然不愧为传说中的妖兽。
不过无情乃是在刀光剑影中长大的,这点伎俩固然毒辣,尚伤不到我。翻翻滚滚间,如果用比武过招来衡量,也算拆解了百十来招,饶是我借用月神的仙身,但毕竟还是凡人的精力,便有点吃不消,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月读命披散的银发流下,浸湿了他紫色的衣衫。
总算瞅着个机会,我再次挥动所剩无几的灵力对着八岐大蛇的第四条尾巴祭出了月神的“月半弯”。一片血肉横飞,并夹杂着八岐的惨叫声中,“天の丛云”顺理成章的掉落了下来。
我强撑着极度脱力的身体,奋力向上一跃,在空中划出个好看的弧度,终于将宝剑抄在手中,这是一把貌似普通至极的剑,没有金线银线的丝绦绾住剑柄,也没有用宝石美玉来装饰,有的只是古朴沧桑的年代感和摄人心魄的杀意。
八岐以通红的蛇眼看着这一切,渐渐露出恐惧之色,我很满意,觉得刚刚两次尽情挥洒灵力都是值得的。遂双手握住剑柄,在月读命的指导下,缓缓催动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到“天の丛云”中,并开始吟唱生涩难懂的古朴咒语。
宝剑爆发出炽烈的光芒,一下子挣脱开我的双手,犹如离簧之箭直直的插入八岐大蛇身体内,然后我看到那片光芒迅速笼罩了它,八岐仿佛呆住了,亦或是出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居然毫无反抗之力,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宝剑的尽头。
“成功了!”月读命欢呼一声,也长出了口气。
我愣愣的瞧着又自动飞回我手上的“天の丛云”,不置信的问道:“它去了哪里?”
“当然是被封印在‘天の丛云’内了,傻丫头。”月读命看起来心情很好。
有了宝剑在手,就算此刻体内没什么灵力了,无情也不畏惧。我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感觉轻重十分趁手,于是继续向歇息了很久的骷髅头飞过去。
那恶灵兴许没料到我能这么快解决掉八岐大蛇,在这期间一直都在加紧吞噬婴孩,我恨得咬牙切齿,一抖手将“天の丛云”变幻成根亮银色的长鞭,默念“销魂咒”对着那骷髅就是一通猛抽。
本来已经差不多长出来一张清秀面容的骷髅头再次血肉横飞,随着我每一下大力狠抽,之前的婴孩俱都被解救回原地。
我不肯罢休,对着那恶灵又抽了有七七四十九下,那颗硕大的头颅终于分崩离析,七条精魄自破碎的头骨中窜了出来,正是小泉印月的七魄。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魄每一魄都具有一种颜色,与七彩塔楼各层的颜色一致,此刻呈包围状将我困在中央。
“神久夜!”百忙中我听到下面霏雪的一声惊呼。
急忙向地面张望,不知何时,曾在七彩塔楼三楼密室内藏身的傀儡人神久夜突兀的出现在身下的红松林中。
这时依然围拢成圆的婴孩们突然化为漫天的流星向下坠落,目标正是突兀出现的神久夜。
“不好!”体内的月读命出人意料的正经起来,沉声说道:“没想到这阵法一旦启动竟这般强大,不但能自主将神久夜召唤而来,更将这些怨灵强行补充进她的体内,看来就算你拦得住这七魄,也拦不住小泉印月与神久夜的合二为一。”
他话音刚落,下面白光闪动,果见小泉印月的觉魂拘着信代子的灵魂一下子钻入了神久夜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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