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你可还记得,你曾经提到过一次孔明先生所创的七星灯?”温子曦语带兴奋的披头问道。
“七星灯?”我诧异的看向他,反问道:“当日提起此事乃是觉得或许和小泉印月的复生有所关联,可是又同现下的处境有何关系呢?”
子曦神秘的一笑,轻声说道:“据我浅见,这座‘明月夜短松冈’大阵的最根本构成,很有可能源自诸葛前辈七星灯的摆法。”
我双目一亮,犹自有些怀疑的问道:“七星灯乃是孔明赖以续命之用,顶多与小泉印月、神久夜之间有莫大关联,怎么可能衍化出这么一座因果轮回大阵?”
耳听得月读命鄙夷的插口道:“你这女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试问何为续命?那就已经是颠倒因果、逆天改命的范畴了!要知世间的阳寿皆由命中注定,若能有方法增寿,则为骇人听闻、夺天地造化之术法了,没想到凡人中竟有如斯奇人高手,看来中土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我斜眼看着摇头晃脑的月读命,冷声道:“诸葛孔明之才旷古烁今,平生不知道摆下了多少令人闻风丧胆束手无策的大阵,若是他真身在此,又何惧一个小小的‘明月夜短松冈’。纵是凡人又如何,比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二世祖神袛强了不知多少,还不收起你的优越感。”
“我。。。。。。”月读命张口结舌的望着我,银灰色眸子里流露出可怜又委屈的情绪,“子曦你说,我怎么就二世祖了,天生为神仙有罪啊,我有优越感吗?真的有吗?”
一旁的子曦忙忍着笑转移话题道:“无情你不觉得方才小泉印月的七彩魂魄站立的位置刚好是北斗七星之位么?”
经他提醒我心中一动,默默回想之前的情形,恍然道:“的确如此!他的每一条精魄便是一盏主灯,以得保整座大阵的循环启动,真真好手段啊。”
“什么手段,不过是拾人牙慧。”月读命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嘟囔道:“若这阵法是小泉印月独立创造的,本神还高看他一筹,没想到原来是剽窃他人的成果,这个无耻的小人。”
我一阵无语,那小泉印月能根据中土一段残缺不全的七星灯摆法就衍生出这座堪比小型地狱结构的大阵,也算是人间的顶级天才了,月读命小朋友此刻借机嘲讽他,颇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不过既然知晓了这座大阵是以七星阵为基础加以变化建造的,任它再神通广大也跳脱不出北斗七星的结构,总比之前的毫无头绪的情形要来得乐观。
子曦往前踱了几步,沉吟道:“现在已确认小泉印月的七彩精魄应该是七星灯的七盏主灯,只不知外围的四十九盏小灯又置于何位。”
我摇头苦笑道:“那些小灯尚且不足为虑,唯有找到至为关键的本命灯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本命灯?”月读命挑高了眉毛,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我,“那不就是本大神我,这还需要找吗。”
“你就那么确定自己是本命灯?”我冷笑一声,哂然道。
“这还用确定!”月读命一副被侮辱了的样子,愤然道:“好歹我也是夜空的王者,统领夜之原下无尽黑暗的月神,任他这北斗七星逆天改命阵如何变幻莫测,还不是围绕在我的周围,以月为尊,不然你以为小泉印月那个混蛋为何非要甘冒大险将我拘禁于此。”
月神大人神气的发表完这番言论,以一副老子很重要、老子是关键的神色,望望我,又望望旁边的温子曦与雪姬,满腔急于得到认可的小人得志嘴脸。
始终未发一语的雪姬终于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现在谁是月神真是需要确认一下,至少目前来看,神久夜所流露出的气质和惊人实力,已经是月神的不二人选。”
听她提起了神久夜,月读命满腔撞到铁板的表情,悻悻说道:“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此话一点不假,连你这小丫头也来调侃我了。”称呼存在了几百年的雪族公主雪姬娘娘为小丫头,天下间也就唯有资格更古老的月读命敢这么叫。
不过,即使月读命身为夜空的霸主,在我看来也并不见得是本命灯的所在。既然七条精魄作为七星灯的七盏主灯,那么本命灯更有可能也是一条魂魄,所以,并非是本命灯,而是本命之魂!要知月读命满身的仙力固然被封,但仙身里的魂魄很难抽离,否则小泉印月的魂魄直接附在他身上就是了,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在神久夜上浪费时间。况且就算能够抽离,任他小泉印月再怎么胆大妄为,在尚未得到月神所有仙力的情况下,他万万不敢拿天照大神弟弟月读命的魂魄来冒险。别看月读命失踪了数百年,天照大神一点动静没有,若是有天知道了有人胆敢将自己弟弟的魂魄祭练为本命魂,恐怕整个人间都要来承受天照大神的怒火。
关键是谁才是那条重要至极的本命魂呢?我仔细的在脑海中回想所有与小泉印月息息相关的魂魄。
表面看来,信代子纯阴属性的魂魄是小泉印月控制神久夜躯壳的关键,但由于她从一开始便是作为调和的补药而存在的,也注定是要被牺牲掉的,现下又真的被神久夜吞噬了,自然再重要也不会是本命魂了。
再有就是小泉印月的魂魄,当然这更不可能,小泉印月本身就是宿主,是被逆天改命的人,本命魂乃是阵眼,也是天罚之力所要针对的主要对象,动辄便会遭到天地阻力而魂飞魄散,自私的小泉印月岂会以己之魂用来冒险。
那剩下的就是神久夜了,但她的躯壳产生灵智这件事,连小泉印月都被蒙在鼓里,又怎会成为本命魂,这道理根本说不通。
信代子、小泉印月,甚者神久夜,这三个阵法中的关键人物,却偏偏都没有能够成为阵眼的可能,那么究竟谁才是那条至关重要的本命魂呢?
“真是伤脑筋啊!”月读命手扶额头苦恼的道:“本以为小泉印月的七魄汇聚成的骷髅头便是阵眼之所在,谁想到被你一下子打得分崩离析出了七条彩色精魄,那也罢了,大不了接着打,但现在又出来个什么七星灯阵,而那七魄居然仅仅是主灯的所在,真是头疼啊头疼。”
众人一阵无言,这些事端追溯起来还不都是眼前这位月神大人惹起的,别人都没说什么,你还好意思嚷嚷头疼,你以月神之尊被个凡人困于此地,若是再耽搁,满身的仙力都会被大阵榨取得点滴不剩,就算再有本钱,靠山再硬也不带这样挥霍的!
“老衲才不在乎能不能闯出去,我只要小泉印月和神久夜死!”许久未出声的法慈一脸怨毒的盯着远处恢复成傀儡状的神久夜,恶狠狠的说道。
想起信代子所做的牺牲,我也有些黯然,何其无辜的女子,这些年来独自承受了多少,难道这便是痴情女子的下场吗?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谁人怜。
“水晶棺在发光。”温子曦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我心中一动,扭头看过去,只见整个水晶棺透发出金灿灿的堪比太阳的璀璨光芒,法慈见状心急火燎的跑过去,却行至三米之外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我怕他有失,急忙跟进,没想到也被拦在了水晶棺的三米以外,此刻看来,阻隔在眼前的乃是一股看不见的罡气,我再度打开天眼观瞧,只见那水晶棺用肉眼来看固然呈金黄色,而用天眼观测,则呈现一片血红。
情况端的诡异,想那水晶棺里如今躺的依然是信代子的肉身,而她的魂魄已被神久夜吞噬,纵然还藏有一颗明镜方丈的舍利子,似乎也不应该再起风浪,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产生了异动呢?
肉身?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既然信代子的魂魄早已湮灭于这个世界,那她的肉身理应灰飞烟灭才是,为何依然完好无损?
我猛然间想到这个疑点,继续催发天眼,打算看透水晶棺内里的情况,可惜只看到一片殷红的血海。
这绝对称得上是血海,也不知道是以多少鲜血汇聚而成,就算是无情平生见惯了鲜血人命,看到这片奔腾咆哮的血液也禁不住头晕目眩。
不过一个小小的水晶棺,居然有须弥藏芥子的神通,看来我一开始就小看了它的存在。都怪无情初踏入这方世界的时候,心神一直被水晶棺中的信代子所吸引,不知不觉竟忽略了水晶棺本身的作用。
想来这“明月夜短松冈”大阵乃是人为创建,阵内的一针一线、一草一木绝不是装饰,都有其存在的价值,更遑论这样一副造价不菲、晶莹剔透的水晶棺了。
这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一向自诩心思缜密的无情也能犯下如此粗心大意的错误。想及此我不禁面红过耳,同时心下暗自警戒,最近虽然每次行事都凶险万分、如履薄冰,但始终未曾吃过什么大亏,也许就是这种侥幸心理在作祟,才令无情失去了应用的谨慎。
但是现在还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我依然透过天眼观察水晶棺内的血海。此时已经不能称之为水晶棺了,因为就连棺壁都染上了深深的红色。
这就是一副血棺!
我根本看不到信代子的肉身,只泛眼一片血红,用血棺承载的血海!
况且这片血海并不是死寂的,而是在奔流不息,在咆哮,仿佛在控诉一件滔天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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