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秋月邪身披的天之羽衣陡然释放出七彩的光芒,映照得他本就俊美的面庞愈加容光焕发,若不是他眉宇间的戾气过重,简直就如同个真正的仙人一般。
“你没事吧。”易水寒一手扶住我后心,将真气源源不断的注入我体内,一面低声说道:“‘天之羽衣’不但能够加速攻击,它的防御能力也是一流的,幸好你刚才那拳只是试探未用全力,不然被那羽衣加倍反震,直有爆体而亡之祸。”
我听得暗自心惊,骇然道:“那现下小泉秋月邪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却不然,法器再厉害也是受制于人的。”易水寒不以为然的说道:“秋月邪修为不够,即便知晓‘天之羽衣’的开启之法只能发挥出这宝衣十分之一的威力,只要应对得法就不足为惧。”
说到这他奇怪的望向我,思索道:“情妹你体内的真气早已超脱了一般武人的境界,但是你运行的法门还依然留有曾经内练丹田气时的痕迹,可以说你现在完全没有修者的感觉。”
易水寒说的没错,无情目前确实体会不到丝毫修炼的感觉,甚至连之前双手圆转开启太极图时那种玄之又玄的心境都很难企及。
仿佛内心深处在莫名的排斥着这一切,我惊诧的瞪着他,“修者?难道现在的无情已经算是修者了?我为何一定要有修者的感觉,我又不想做神仙。”
“你想做谁不重要。”易水寒深深的看着我,“重要的你要变强,强者为尊这四个字是普遍存在的真理,即便有机缘得进天外天也依然适用。所以不要想你即将要走向哪一条道路,成神成魔都不过是个虚名,唯有实力才是能与这天地对话的唯一途径。”
魔君蚩尤的理论或许有些偏激,但却深蕴着他千百年来颠沛流离的最终领悟,强者为尊,确实是适用于所有生灵中的绝对法则。
无情这些年辛辛苦苦的习武是为了什么?成为武林至尊?不,我从来都是个没有目标没有梦想的人,没想过要达到何种境界,但我也不排斥能够变强。
所以蚩尤大帝的道理虽简单粗暴却极其深刻,使得无情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了然。没错,何必纠结于成神成魔呢?那都不过是赋予强者身上的名头罢了,只要实力够强,三界六道都可去得,又何必在意小小的虚名呢?
这番话也只有饱经沧桑的魔君蚩尤才能说得如此透彻,江湖地位、厉害名头都是虚幻,实力的强大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想通了此节,意随心走,我缓缓将易水寒输进来为我疗伤的真气导入四肢百骸,说也奇怪,魔君蚩尤的异种真气一进入我身体,竟然有种倦极知返的游子还家的归属感,欣欣然的水**融瞬间转化为己用,竟没有任何的不适。
有了他的帮助,虽然这些许真气对于蚩尤大帝昔日巅峰时期的辉煌而言简直是九牛一毛,但作用于凡人无情身上的好处确是巨大的。我按照他的方法通筋活络、导气归元,自感散入奇经八脉中的真气犹如旋风般在我全身游走,每到一处就发出花爆般的声响。
易水寒面露喜色,“这就是精神境界的伟大,正是你刚刚的感悟无意中推动我的真气助你打通了全身经脉、伐毛洗髓、脱胎换骨,此一遭抵得过普通修士一甲子苦功。”
居然这样轻易?我舒展下拳脚,感觉浑身充满了数不尽的力量,伤势全无。更为夸张的是,曾经干涩并疤痕累累的肌肤豁然变得油光水滑起来,我禁不住粗鲁的捋起袖口,果然看到昔日伤口留下的痕迹已荡然无存。无情原本风餐露宿而显得略黑的肤色,也呈现出大家闺秀身上才特有的晶莹白皙、肤若凝脂。
敢情这才是作为一个合格修士真正意义上的伐毛洗髓,比之我前面几次功力的提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也许,从现在开始,无情才算正式走向了修者的道路。
小泉紫樱恨恨的盯着焕然一新的我,怨愤的眼神犹如毒汁一般扑面而来,不由得令我心中疑团大起,当日不过是桩毁衣之仇,这女子为何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犹不解恨的歹毒神情?
但是早已没有空暇容我细想,小泉秋月邪要认真完成紫樱的交代,驾驭着天之羽衣再一次向我扑来。
我没有用易水寒的“画地为牢”,只是凭着感悟软绵绵的抬手在身前轻轻挥动,心中好似千丝万缕,又像是什么都没想。霎那间,以我双手为核心的方圆三尺内,仿佛时间与空间被硬生生的隔绝了,如同闪电般看不清身形的秋月邪自进入了这三尺之距,就像是身入泥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无限的放缓放慢,清晰分明。
内心变得一片宁和,我的神识似乎与这方圆三尺融为了一体,升腾出一种我是世界,世界是我的古怪感受。虽只有三尺,但我知道这已经算得上是个小型的精神结界了。
这是种类似佛祖拈花微笑的玄妙心境,我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也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双手依然是轻飘飘的向前推出。若无其事的一掌却蕴含有排山倒海的力量,直把个秋月邪狠狠的轰飞了数丈。原来在我突然悟出的精神结界内,天之羽衣不仅速度受到了制约,防御力也大大降低了。
“妙!”易水寒大声喝彩,“无情你果真是修炼的奇才,精神境界居然一下子提升至如斯程度。就是这样,旁人的心法只当是辅助,什么道教、佛教、魔教皆可抛开,若想成为至尊强者,唯有摸索开创自己的功法,走全新的旅程。”
当今天下正派修者主要以道家的修炼元婴渐渐飞升为仙,或者佛教的结成舍利继而立地成佛;那邪派修者则以妖魔邪祟之法修成不灭魔体。可易水寒却鼓励我抛开道、佛、魔,创立自己的功法,这观点若流传于世绝对称得上惊世骇俗。电光火石间,我恍然发觉有条不一样的道路在面前打开了,今后要走的是诸如蚩尤、刑天这种天定神袛的修炼之路。
没错,修炼界的道教、佛教、魔教,是蚩尤他们这些远古神族走向没落后才振兴起来的,堂堂一界君主自然是不屑一顾。远古天定神袛虽修为同出一源,但后天修炼功法各不相同,造诣也是根据各自的体会高低不等,却无人肯贪慕旁人的功法。故远古嫡系神袛之间没有教派,不论辈分,皆平辈论交。他们也从不收徒,更不会对子孙倾囊相授,偶尔会对部下指点一二,却无师徒之份,只因他们深知,修炼至极致是不需要师父的,纯凭自己摸索。也只有走自己的道路,才有希望达到修者的巅峰。
在修炼的过程中,由于各人的经历不同,阻碍与进境都迥然有异。这就是为什么修炼同一门功法,当到达某一阶段时,有的人轻松渡过,有的人则数十载不得门径,更有人因此而走火入魔、修为尽毁。并非功法有缺陷,是人的资质有高低。
不是自己悟通的功法,再玄妙也无法与自身完全契合,所以在修炼的过程中才存在无数个关卡与瓶颈,一个不好还随时会有走火入魔之灾。可是如今的修者,几乎都是处于这种吃老本的状态,修炼的基本都是前人辛辛苦苦钻研出来的成果,故天分再高也始终无法超越开山祖师,长此以往,修炼界也终有没落的一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正是我此刻的真实写照。无情也算运道不错,在修炼一途上得能遇到魔君蚩尤这样的巅峰修者,他的每句指点,都将我带入了一个崭新的天地。
对于修炼,无情尚属门外汉,但是真若让我选择修道还是修佛,委实没有头绪。我首先对道家的以元神凝练金丹,再胎化元神以孕元婴毫无兴趣。又因着杀戮过重,更不想染指强调慈悲为怀的佛教。对于其他一些细枝末节的旁门左道则是更加的看不在眼内。既然见过了远古神袛的强大,无情怎还甘心修炼不入流的功法?
所以唯有走自己的修炼道路才是正途,无论能否行得通,无情都决定放手一试。不慕那成神称魔的虚名,也不屑人间界以外的风光,更不想争霸天下,只为了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看着对面终于露出凝重神色的小泉秋月邪,我确信已在修炼界迈出了第一步。说起来还要感谢他的两次迎头重击,才奠定了无情成为修者的决心。
想起曾经在危急关头胡乱挥动出来的道家太极图,我灵机一动,走自己的道路也并非是对于其他玄妙的功法盲目舍弃,可以借鉴,也可以改成最适合自己的心法。
说做就做,我双手随意挥动,洋洋洒洒的打了一套太极拳,只见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黑白太极球凭空出现,跟着我运动的轨迹圆转,煞是好看。
随着这番举动,我的心神又沉浸于另一种玄妙的境界,以往学过的诸般武功依次在心中流淌,每一招每一式不再是武者的飞沙走石,而是属于修者的雷虐风号、天昏地暗。这就是武修,以武学而炼身,以功法来凝神,以境界来修心。
武林中最为普通、几乎人人都会的太极拳,在我灵力的运转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我并不知道那一串串随着招式而出的小小太极球缘何而来,一切只是跟随这心境的感受而行动。这是种很难赋之于语言的体会,武功、精神、心境相结合,以体内真气为支撑,胎息法断绝了口鼻呼吸来开启五脏循环内息,全身毛孔大开源源不绝的吸纳红松林内的植物灵气。
足底的涌泉穴突然一凉,仿佛开了个洞般,红松林下土地内的精元也由此进入体内。要知道这红松的前身是嗜血而生的曼珠沙华,既然能够开放在这片土地上,可知这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生灵的鲜血。土地内丰富的五行土之力精元与血液中的精髓都被我吸纳入体,这份滋养可算是意外收获。
感觉到酝酿的差不多了,我挥动着数百个太极球奋力向着虚空中的太极轮回图砸去,那速度与力度都宛若流星般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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