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霍惊云吃惊的指着深情对视中的我俩,慨然长叹道:“还真的是天生一对啊!”
“所以我们就在这一生一世里好好相爱吧!”子曦执起我的手放在胸口,“答应我,无情。今生的你无论达到何种境界,都不要迷失掉现在这个自己。”
曾经无比熟悉的手掌竟传来一阵微微的颤抖,之前也听到过类似的言语,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个很难啊。”未等我开口,蓝姬的冷水就泼了进来,“当一个顶尖修者找回最初的真我之后,哪里还会记得今生的自己。”
“我答应你!”看着他因蓝姬的话而逐渐黯淡的眸光,我用力握着他的手,掷地有声的承诺:“倘若有一天我寻觅到前世的所有记忆,也绝不会忘了现在的自己。今生今世,无情只能是无情,不会是其他任何人。”
那个人再次温暖的笑起来,而他的笑容也迅速升温了房间里的冷意。目光交缠的一瞬间,我与他之间仿佛建立了某种契机,将其他人阻隔于外的契机。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我们眼中只有彼此,二个人已然构成了一个世界。
“到底还要不要书接上文啊!”霍大少不耐烦的吵嚷着,立时打断了我们的微妙境况。
蓝姬抿唇一笑,“如果方才的质问是一个我替无情设置的考验的话,那么温子曦,恭喜你过关了。”
我家温大夫认真看了她半晌,终是未曾搭话,却忍不住眉峰一挑。
“怎么?”蓝姬也学着他高挑柳眉,挑衅的问道:“你认为我不够资格吗?”
“不。”那人散尽了方才反驳蓝姬时的执拗劲头,赞叹道:“我是在为无情能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我突然发现,能有个似你一般知情识趣的伴侣也不错。”蓝姬展露出独具魅力的笑容,却调转话锋对我言道:“你男人很好,我很喜欢他。”
这女人冲着我说很喜欢我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若非是知之甚深,我想任谁都会被她的放浪形骸吓到吧。
但是我却知晓她的确是真心的,蓝姬的复杂人性当中,还总保有一丝未泯的天真。当然这句喜欢也绝不是关乎男女之情的喜欢,乃是出于朋友间的欣赏。
于是我回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很高兴你能喜欢他,这是他的荣幸,也是无情的荣幸。”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霍惊云迷茫的目光依次在我们脸上打量,“能说点小爷听得懂的话么?”
“哈哈哈。”
或许并不如何好笑,可是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我、子曦与蓝姬俱都大笑起来,发自肺腑的声浪弥散开来,使得整个厢房的气氛暖意如春。
“好了,言归正传。”缓缓收了笑声的蓝姬,明显是在安抚霍大少的正色说道:“现在再来说说那魂术毒巫邪术中的弊端。”
听她提及正事,我急忙端坐好身子,仔细聆听有关正邪术法的根本差异之处。
原来邪术之所以被称之为邪术,不但是因为修炼的术法歹毒又残忍,主要是修炼路途上出现的一关又一关的劫难。
千万不可小觑这些劫难,非是寻常走火入魔那么简单。而每一次的渡劫,也就意味着魔意更深了几分。所以很多坠入魔界的魔头们,几乎都是从一开始修炼邪术所制。
修者修习邪术,就好比嗜药成瘾的病人,只会越陷越深,走向一条通往毁灭的不归路。
蓝姬的话当然不是危言耸听,邪术能成为邪术,自然是邪得可以。修习初期或许还不甚明显,但随着修为的精进、道行的加深,很多缺陷才渐渐露出端倪。
同样都是走火入魔,正派修者只需抱元守一就可闯过关卡。邪派修者则不然,即便是以大毅力渡过劫难,也不是想象中的安然无恙,魔意已经深深的植入了心田。邪术每渡一个魔障,都会将魔意巩固一分,到得后来终成魔王。
邪术中的魔性一旦尽数填充在修者心中,那么也正是修者泯灭掉自我的开始。一个邪术厉害的大魔头,实则也是魔性多过人性的妖魔了。当一个人的体内完全被魔性占据,就不再受自己魂魄的支配,彻底沦落为魔性操控下的傀儡。
在现今的魔界内,有的是不存有一丝人性的人族修者。他们正是因着在凡界是的邪术修至顶端后,魔性大生而人性消亡,所以才导致堕入魔界成魔。
邪术修者虽然走的是邪派的道路,但毕竟还与魔界的妖魔有着显著的差距。而一个邪术修者,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主动选择逃亡魔界存身。
哪怕躲在人间界里过着受人唾弃的邪派生涯,总也好过失足于魔界成为魔族的一员。这是凡间邪术修者的想法,三界六道、众生平等,仅仅是针对于天地而言的,却不代表人心。
这就是邪术的种种弊端,也是邪术修者们从不曾正视的根源问题。是的,哪怕以前有过很多的邪术修者最终立地成魔,也阻挡不住后来者的前仆后继。
因为但凡修炼邪术的修者,都为自私自利之人,他们即便在后期的修炼中明白了邪术的真相,也不肯公布出来警示他人。于是一代换一代的魔头悄然而生,又悄然坠入魔界,却终不曾警醒后世弟子。
从魔族典籍中胡乱悟出术法的人族修者冯渊,如果他仅仅是用血祭这种相对普通一点的方式祭炼蛊虫,或许还有药可救。但是他错就错在加入了魂魄来祭炼,所以一旦出现差错,他的魂魄不仅仅是被魔性攻占,更容易被蛊虫反噬,最终取而代之。
“什么?如何被蛊虫取代?”霍惊云一把打断了蓝姬的叙述,好奇的询问着。
蓝姬好笑的望着霍大少,话语中却透出罕见的耐心,“用精魄喂食蛊虫,如若成功固然是极为厉害的蛊毒之术,可要是一个不好,就会被蛊虫反噬,将虫性取代了人性。”
“同样都是丧失掉人性,那么无论巫师的皮囊里充斥着魔性还是虫性,又有何区别呢?”听到此处的我,也带着疑惑问询道。
“这么说吧,一般邪术的魔性,乃是邪术中衍生而出的,就像一个人得了魔怔一般。虽然泯灭掉了人性,但终究还是那个人,其灵魂属性也未变。”蓝姬顿了顿,给予足够的我们思考的空间后,又继续说道:“虫性则不然,代表的乃是蛊虫,一旦被占据则相当于灵魂转换一般,躯壳内被蛊虫所侵占。”
“夺舍大法?被一条蛊虫夺舍?”我拧起眉头看着蓝姬,“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
“无情你莫要不以为然,那冯渊最终还真就被一条小小的蛊虫夺了舍。”蓝姬俏脸微嘲,“这也是他滥用魂术的下场,到头来反而成全了那条蛊虫。”
“真有此事啊!”霍大少来了精神,“那后来呢?那虫子夺舍之后又如何了?”
“百年前的往事,我也知道的不甚详尽。最初蛊虫夺舍后,世上就不再存在有冯渊这个人了,可他的皮囊尚在,并且被蛊精占据。但是蛊精若是不主动讲述,旁人也无从得知这桩奇事。”
我止不住点头称是,“那倒是,自来魂体之争都无迹可寻,凡界也鲜有明察魂魄之人。”
“咦?”霍惊云听出不同意见,反问道:“那蓝姬你又是从何得知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蓝姬明媚无瑕的脸蛋上,总会时不时的显出几分高深莫测,“那蛊精获得人身后,比之昔日的虫身更有利于修炼,况且它追随冯渊多日,所知晓的也皆是人族的修炼之法,所以在短时间内的确未曾被人察觉。但是蛊虫就是蛊虫,若想做人就好比是沐猴而冠,终究是有迹可循。”
后来冯渊的异样渐渐被他的后代弟子所察觉,但是因着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就算发现师父的反常,也终是不曾想象到这种可能。
冯渊的弟子探询不到答案,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晓。与魂术毒巫并列的毒术毒巫,因着始终视对方为对手的缘故,反而率先发现了蛊精的秘密。
但是由于那个时候,两门派系已然渐渐呈现泾渭分明的局面,毒术巫师选择了沉默以对、静观其变。其实即便是毒术巫师对冯渊的弟子说出实情,想必也无法令对方相信吧。身份的尴尬,就是所言属实,也甚难取信于人。
又由于最开始的时候,蛊精夺舍冯渊的大胆猜想未曾被确凿的落实,毒术巫师心中未免有些忐忑不安。于是打算试探蛊精的虚实,好得出心中想要的答案。
那蛊精的原身,乃是一只毒性猛烈的红头蜈蚣。并且在冯渊炼制蛊虫之前,就已经是一只修行有道的蜈蚣精,所以才具有着足够的灵智来反扑主人。
冯渊身边曾有这样一只蜈蚣蛊,毒术巫师也是清楚的。于是有人用蜈蚣的天敌来试探被蛊精夺舍后的冯渊。
说起来,小小一枚蜈蚣的天敌可谓众多。但曾经作为蛊虫与毒术毒巫明里暗里交锋之时,蜈蚣蛊最为害怕毒术毒巫派出的其中一只蛊虫,蟾蜍蛊。
那蟾蜍体型巨大,又会喷射毒雾,其本身在自然界中就是蜈蚣的天敌,蜈蚣精纵然厉害,看见天敌也难免心虚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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