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溯(6)

博德说出这没头没尾的话，沉思的却是两位窥探水晶球之人。

骤然，博德身旁的所有事物就像被溶解的东西一样融化成水，像洄溯雨般逆流而上。

蓦然回首，他抬起长枪，就好像透过水晶球看着勒莱与希特似的。事实证明，他的确料到这点。

"那么，国王与审判官，你们看够了吗?"

语毕，博德身处空间转变为虚无空荡的独立空间中。这时，他腰间的心石开始疯狂发亮，周围还环绕着不规则运动轨迹的岩元素来作为保护。

他的手移到胸膛前，手指竖起。

"破!"

言出即随不是开玩笑的，只得听见某物破碎的声音，勒莱就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水晶球四分五裂成水晶块儿。

希特站直身，拿起指挥棒写下复原咒语并袭向那些水晶块儿中。

水晶球逐渐还原本身的样子，可面前可看的不是溯洄时的画面，而是博德本人站在他们身前。

博德笑的阴沉，他把手搭在心口。

"谢谢你们啊"博德说"今年是我第75次洄溯失败，如果不是我在查找世界资料要顺便看看洄溯咒语，还真没发现你们正回探我的过往。"

勒莱心生不妙，试探性般伸手去触碰水晶球，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水晶球。他忙将手抽回来，冷汗不受控制流下。

可这不现实，莫金娜的占星术是无人可比拟的，博德又怎能轻易冲破限制来对水晶球实行攻击?就算他对二氧化硅开发出新的溶解方式，但他没办法透过无联系的两个地区实行远行相互作用力，并且这和化学关系不大。

看出勒莱与希特不解，博德摆头表达对他们所有猜想的否认。

"请放心，我只是在史纪灵渊图书馆中查找到相关于水晶球的描述，只是对你们的水晶球使用了点儿炼金术罢了。"

"你想怎么做?"希特挡在勒莱身前。

博德轻笑一声。

"怎么做?你很想听啊。"

博德抬手打了个响指，水晶球对勒莱与希特进行强风吸收作用。勒莱暗自收起单手剑，并拿出指挥棒做出试探。

果不其然，指挥棒很快被吸进去，水晶球上的画面多出个木棍儿，那便是勒莱的指挥棒。为了损失最小化，勒莱与希特同时冲进水晶球中。

博德看空中被划出道裂缝，勒莱从中扶着希特跳下来，安稳着陆。他挡在希特身前顺势从空中拿回指挥棒，并迅速写下保护咒语，

"不用慌张"博德笑着摊手"我已经进行了世界性的时停，我们只是说说话而不动用力量的话，他就对我没伤害。"

勒莱写下咒语的手一顿"我想…就算有伤害，你也会想尽办法规避吧?"

"不愧是吉尔伽美什陛下!这都猜到了?"

勒莱不想和博德多对付便分出心观察四周情况。

他们身处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史纪灵渊，这儿有所有地域的资料信息，但也有很多知识被誉为禁忌，只有德州各国领导人才有使用与观察权利。

既然这个地方对博德极其有利，那他们的谈话从水晶球复原那瞬起即是不公平。

希特拿出整理出的单子。

"奥丁国王陛下博学多识，应该不介意我替吉尔伽美什陛下问几个问题吧?"

"当然"博德笑的坦然"我是说，只要我可以回答，那么就请把我们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来对待即可。"

希特抬手行礼，刚想说话就被打断。

"好了。"

博德竖起食指，搭在自己唇间。

"事实上，我知道你想问的所有事。无非就是为什么选择洄溯雨作为溯洄时间的材料，厄斐奇现在怎么样，我溯洄时间的方式是什么，以及…我从哪儿开始发现你们在窥探的，对吗?"

"我劝你对我大哥放好点儿的态度。"

勒莱再次抬起指挥棒，做好随时战斗的状态。博德只是笑了笑，轻蔑地样子好似没把现在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从身后的书架中拿出几本书，关于汀州雨水及化学物质等等。

"我和厄斐奇就整理出这么多，自己慢慢看吧。"

他抬手把书扔过去。

希特接过他抛来的书，并快速与勒莱读出所需信息。

在«汀州雨水类型分布及各雨水特征»这本书里，他们认识到新的化学物质——时溯晶。

时溯晶是种极为罕见的晶体物质，通常呈淡蓝色或透明状，形状多为不规则多面体。它质地坚硬，密度极高，几乎无法被常规工具切割或破坏。

但它会被蚀时沙溶解成水。

书上原话说，从化学角度来看:时溯晶的结构极为复杂，它由特殊的元素"溯"与常见元素(如碳、氢、氧等)结合而成。是种只存在于汀州的神秘元素，具有时空属性，是时溯晶能够洄溯时间的关键所在。

时溯晶内部的时溯原子能够与周围的空间能量场相互作用，形成特殊的「时空回溯场」。

将它与名为"启时液"的溶液接触，启时液中含有能够激发时素活性的催化剂。两者接触后会发生剧烈化学反应，释放出大量的能量，同时激活溯时晶内部的时空回溯场。

而蚀时沙是它的天敌。

蚀时砂是细小黑色粉末，质地轻盈却异常坚硬。它看起来像是普通砂砾，但在阳光下会闪烁着微微暗红色光芒。

蚀时砂具有极强的吸附性和渗透性，能够轻易地附着在其他物质表面，并逐渐渗透其中。

蚀时砂主要由名为「逆时元素」的元素构成，它与时溯晶中的溯相互对立，具有破坏时间能量场的能力。

此外，蚀时砂还含有少量的重金属和稀有矿物质，这些成分赋予了它独特的化学活性。

上文提到，蚀时砂能够与溯发生强烈化学反应，可以中和时间洄溯特性。当蚀时砂接触到时溯晶时，会释放出特殊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能够干扰时溯晶内部的时空回溯场，使其逐渐失效。最终，溯时晶会被蚀时砂溶解，变成洄溯雨。

希特看完这段文字头都大，把书合上后发自内心感叹。

"学者真可怕…"

"第一个问题我回答完了吗?"博德问。

希特说"实际上，我还是没太明白。"

博德翻了个白眼儿。

"因为低成本高回报，并且只有洄溯雨有这样的特性，这些书送你们看了。"

博德倚靠在书架上，简单陈述道。

"厄斐奇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无论我溯洄多少时间，她都会在26岁那年死去…"

他目移别处，压抑自己的感伤"至于方式的话…因为史纪灵渊也有人为修改的功能，我每溯洄厄斐奇一次，就会修改知情人士的记忆。"

勒莱从不安情绪恢复严肃，拿出纸笔草草记录。

"今年已经是溯洄的第75次"博德还说"至于从哪儿发现的，就是在你们看非溯洄时间段的结尾。"

"好的，奥丁先生"勒莱摆平双手"我现在很理解你的悲伤心情，但我更希望我们可以将调查正式化，方便……"

"你们如果想一探究竟，那就在这儿看我所有的溯洄吧，时停效果还在持续，你们随时都可以看完。"

博德背过身去，抬起长枪划出道门。他坠入门中，毋庸置疑，去找厄斐奇了。

他一离开，国王与小审判官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我有个很可怕的问题…"希特扶住勒莱的肩"如果他是在25岁那年溯洄还好说，但如果是从出生就开始溯洄，那他岂不是1900岁了?"

"我们还是继续看溯洄吧…"

他们随着时间顺序，利用持续咒语，继续观望博德的非溯洄时间段。

实际来说，博德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溯洄时间的办法。他查出杀了厄斐奇的三人并杀了全族，后面开始执着于政事。

但厄斐奇死亡消息传去，不知多少个女人被作为联姻工作送到燕御为博德做妻。

博德原本是表态的拒绝，后来就觉得无所谓，来几个杀几个，来几家就屠全家。可厄斐奇告诉过他要压抑杀性，他只好另寻他法，在某次书籍阅读上发现洄溯雨。

他利用时溯晶的特性去制造洄溯雨之水来进行实验，实验顺利进行又很成功，他便利用自己所说的方法进行试验与实践。

在无数次溯洄时间，他也得到无数个结果。

溯洄第一次，厄斐奇因学术成果被泄露而被嫉妒者所杀。

溯洄第七次，博德选择不与厄斐奇过度交往，可结果就是厄斐奇拒绝了自己的求婚，并选择与其他男人结婚生子，最终因没有看透对方心思被家暴致死。

溯洄第八次以后，博德就没让厄斐奇身边的男性交际圈出现自己不熟的人，使厄斐奇只与他相爱。可厄斐奇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26岁那年。

溯洄的二十七次，厄斐奇因家中女仆冲撞而动了胎气，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第二十九次、三十四次、四十二次、五十六次、直到第溯洄第七十四次。

在画面中可以看出博德精神崩溃，可他总是擦干泪水，看着相框中自己与厄斐奇相爱的模样，再次重启他们的时间。

希特抚上溯洄时间的机关，画面不再动了。

"勒莱，你带隐身药水了吗?"

勒莱有点儿疑惑，把药水拿出来。

"带了，但…您要这个干嘛?"

希特夺过药水一饮而尽。

"你也喝一瓶"他说"我们暂时窥探一下奥丁国王与他的妻子时停的生活，以及方便继续深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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