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两天里岳银瓶一直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天天待在房中以泪洗面,而秦天德也没有闲着,他需要为即将到来的科举做准备了。
虽说他打算凭借旁门左道来应对此次科举,但旁门左道也是需要准备的!
可惜府中的下人能够识文断字的没有几个,他也迟迟找不到人帮他,饶是他翻遍了府中的书籍,也始终准备不好。
好在齐妍锦在三天后就在秦李氏的安排下来到了临安城。
“锦儿,你来了可是太好了,我正有事要你帮忙。”秦天德一见到齐妍锦到来,急忙拉着齐妍锦的柔荑朝着房中跑去。
“官人,现在还是白天,你就算是想,也要等到晚上啊。”齐妍锦脸上一红,不敢看身边的丫鬟表情,低着头在秦天德耳边小声说道。
“白天?晚上?你想什么呢!锦儿,我是有正事要你帮我!”秦天德瞬间就想明白齐妍锦在想些什么了,冲着周围一个个捂着嘴偷笑的丫鬟下人骂道,“去去去,都给本少爷滚!三儿,你安排人给本少爷准备笔墨纸砚,送到房里来,然后你守在门口,不许让任何人靠近本少爷房间!”
齐妍锦也听出来秦天德不是再想种事,是自己误会了。所以一进入房间就问道:“官人,究竟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
“坐。”秦天德将齐妍锦按到了凳子上,又给她倒了杯茶水,“你赶了一天的路应当累了,先缓一缓。等会下人将笔墨纸砚取来再说。”
齐妍锦颇是好奇,平日在家里秦天德一般是绝对不碰这文房四宝的,怎么来了临安后突然改了性子?
“官人,你该不会是在准备此次科举吧?”
“锦儿你太聪明了!”
没一会就有丫鬟送来了笔墨纸砚,秦天德将白纸摊在齐妍锦面前,一边磨着墨一边问道:“锦儿,‘相互’二子该怎么些啊?”
齐妍锦弄不清秦天德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乖巧的在纸上写下了相互二字。
秦天德在一旁看了看,嘟囔道:“原来‘相’字的繁体和简体一样啊。”
“官人你说什么?什么繁体简体?”
“没什么。锦儿还有呢,‘当心’这两个字怎么写?”
“‘朝霞’两个字怎么写?”
“爷爷的‘爷’字怎么写?”
……
一会的功夫,秦天德问了七八个词,齐妍锦一一写在了纸上。
“锦儿,你的字写得真好。”秦天德看着纸上的字,脸上露出了轻松地笑容,他的旁门左道准备好了,就凭这些他一定能够金榜题名,剩下的就是勤加练习,让自己能够将这些字写出来了。
说做就做,秦天德将纸折好,小心的收入自己袖中,然后吩咐下人撤去了笔墨纸砚,然后对齐妍锦说道:“锦儿,你先在房里休息一下,我去书房练练字,明天我带你逛一逛临安城。”
兴冲冲的秦天德带着秦三来到书房,取出一沓白纸,握着毛笔开始比照齐妍锦刚才所写的那些字,练了起来。
“少爷,您拿笔的姿势不对。”旁边的秦三突然开口提醒道。
“什么?”秦天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的说,您拿笔的姿势不对。”
秦天德穿越前虽然没有学过毛笔字,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所以他知道握笔的正确姿势,但是那样太不舒服了,于是他干脆五指并用,攥着笔杆,秦三指出他姿势不对倒也没错。
只是被秦三这个憨货指出自己的错误总是让秦天德感觉有些不爽的。因此他将毛笔放下,瞪着秦三问道:“你会写字?”
“小的不会。”秦三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本少爷握笔的姿势不对呢!”
秦三已经反应过来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不过还是辩解道:“小的见过家兄写字。”
“你是说二子?”
“嗯。”秦三点了点头。
这倒不奇怪,秦二读过书这件事秦天德是知道的,那么认字也很正常,可是秦三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顿时来了精神。
“小的跟随少爷来临安的前几天,曾经在家里无意中见过他在写字,好像是写信。他发现了后还骂了小的几句。”
来临安的前几天?秦天德顾不上练习了,双手抱在胸前,眯着双眼思索了片刻,认真的问道:“三儿,本少爷问你,你们家在外地有没有亲戚?”
“没有。少爷,您问这个干什么?”
“这样啊。”秦天德若有所思的缓缓点了点头,“三儿,今儿少爷跟你说的话不许跟任何人说,你听明白了么?”
第二天一早,秦天德带着齐妍锦还有女扮男装的岳银瓶在秦三、绿儿、蝶儿的跟随下,一行人开始好好游玩临安城。
临安城的繁华,没有到过临安的人是很难想象的。不说别的,只说街市上的小贩就跟别处的不同。
这些小贩,为了吸引顾客,都是身穿颜色款式独特的服装或头巾,以便顾客辨认,同时用以盛放饮食的盘盒器皿,也都是精巧干净。
除此之外,勾栏瓦舍里的说唱和演奏,以及专人人蓄养鹌鹑、鸡相斗,以吸引游人观看,无一不对外地的游客充满了吸引力。
当然,临安城最吸引人的地方是西湖。
北宋时,苏轼任杭州太守期间,曾经疏浚过西湖。南宋定都之后,为了保持西湖的水质清洁,避免污秽填塞湖港,有碍观瞻,影响都城风貌,朝廷规定,不论官民都不得往西湖里抛弃粪土垃圾,同时载植荷花菱藕等物,并派有专职官员主管,下辖有兵丁,负责检查和定期清淤,因此西湖的美景一直都引得游人流连忘返,难以忘怀。
秦天德等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美丽的地方。
穿越前,由于经济拮据,秦天德还从来没有去过西湖。如今不同了,身为秦府少爷,银钱自然不用担忧,包了一艘两层高的画舫,畅游西湖之上,领略湖光山色。
一连游玩了好几天,天天美女相伴,美食相奉,美景相环,非常的惬意。秦天德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不仅是他就连心情不好的岳银瓶也慢慢变得开朗起来,至少肯开口骂秦天德“狗贼”了。
唯一让秦天德不爽的就是秦三。这个憨货居然又一次因为憋不住,躲在画舫的船尾,偷偷的朝着西湖尿了一泡,让秦天德狠狠的骂了一顿。
只是开心的生活没过几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这一天中午,秦天德一行人来到了城中颇具盛名的熙春楼。
由于现在已经三月初了,各地前来应试的举子也都涌入了临安城,一时间大街小巷都能看到长衫飘飘,折扇轻摇,吟诗作赋的读书人,不仅各家客栈人满为患,一到吃饭时间,各大酒楼同样是人声鼎沸。
熙春楼同样如此。秦天德等人到达的时候,熙春楼已经没有空位了,小二很客气的让他们等一等。
秦三在钱塘县横行惯了,看到秦天德没有位置,当即就撸起了袖子,准备打走一桌,给秦天德腾出空位。
好在秦天德眼见,一看到秦三的动作就知道秦三在想什么了,连忙阻止了他。
不过小二却看出了秦天德这群人不好惹,连忙凑上前来,说三楼有一张靠窗的桌子,只坐了一个人,也没点菜,只是要了几壶酒,他们可以去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搭张桌子。
其实小二并不是好心,他能从秦天德身上的衣裳以及身边跟随的下人看出秦天德非富即贵,这样的客人一顿饭的花费必定不少。
而三楼的那位客人只要了几壶酒,而且还是普通的酒水,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秦天德在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三楼,一眼就看到东面靠窗的一张方桌边,坐着一个衣着华丽但却满脸愁容的年轻人,正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酒。
“兄台拼张桌子如何?”秦天德来到年轻人身边,客气的问道。
年轻人并不答话,甚至看都不看秦天德,只顾贪恋着杯中之物。
秦三顿时火了,秦天德很少这么客气的跟外人说话,可这个年轻人居然不识抬举,当即又把袖子撸了起来。
秦天德一看秦三撸袖子,顿时手中折扇一指,然后也不管年轻人愿不愿意,大喇喇的坐了下来,同时还招呼着齐妍锦以及岳银瓶一同坐了下来。
点了一堆熙春楼的招牌菜后,他又对年轻人说道:“今天也算是有缘,既然碰到了,兄台的酒钱就由本少爷付了。”
他这话看似说的客气,实际上是下了逐客令,虽然有鸠占鹊巢的嫌疑,不过他是谁?钱塘恶霸秦天德,需要在意这些么?
他带着家眷来此吃饭,图的是享受,可是旁边却坐着一个酒鬼,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年轻人依旧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就在秦天德无法忍受,准备让秦三用强的时候,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你是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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