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顺是他们这群饭桶的亲爹还是亲妈啊?凭什么他们每次闯祸,都让时顺去救!既然他们不请示本国师,擅自出战,那就让他们自己承受这个后果好了!”
这一回秦天德是真的恼了。
他并不是心疼一百万两银子,这就长比武不论双方胜负如何,最终他都绝对拿不到半点银两,因为这是一个局,针对他的的局。所以他赢了,对方一定不会按照约定付钱,因为必定还有后招;而他若是输了。明知道是个局,输了他还会给钱么?
他所恼怒的是范成大和这二十几个侍卫的擅作主张。
此次出使金国,完颜亮派人亲自指定他,这其中本就暗含猫腻,整个使节团不过百十来号人,若是还不能团结,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些人进入金国后,极可能是九死一生,到时候随便来千百金兵装扮的山贼,他们就很难有活命的希望了。
到时候,完颜亮随便派个人来临安,用官方标准语言表达些歉意什么的就算将此事揭过去了。
当然,他并不认为完颜亮已经打算杀他了,因为不久前他才将西辽二皇子送给了完颜亮,又将在金国境内兴风作浪的祈丹教秘密献给了完颜亮,那些被祈丹教拉拢的契丹将领,都被完颜亮一一铲除了。
所以他敢前往金国,只要小心防范,应对得当,他又把握完颜亮不会杀他。不过这次宋金之间的擂台比武,却让他心中的想法产生了一丝变动,在怀疑完颜亮又想试探自己之余,他开始推测起完颜亮的真正用意了。
他清楚范成大是赵昚的人,对他的不满也能够理解;也清楚这二十几个皇宫侍卫都是赵昚专门收拢的,此行就是为了保护范成大,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以范成大为主。
既然他们狂妄到想送死的地步,那自己凭什么还要去救他们?
第二场比武同样没有悬念,唯一的例外是参赛的宋人死的很惨,在被金人用铁锤击中胸口难以支撑后,被金人横背在背上,生生折断了脊柱。
“贺成!”
“贺成!”
“该死的金狗!”
袍泽的惨死,让这些年轻气盛的侍卫心中悲愤,痛苦之余大骂金人,同时心中更加咒骂秦天德的冷血。
在他们看来,秦天德既然能够派人救了两个人,那么这次也能够再救一人。
可秦天德不但说话难听,而且真的狠心对贺成的生死置之不理,看着贺成被金人折断了脊柱。
他们不敢指责秦天德,只能破口大骂金人,但范成大却不同。
“秦大人,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良心!是你提出与金人比武的,你明明有能力救下贺成,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惨死在金人手中,本官都怀疑这是不是你故意布局,想借助金人之手来铲除本官以及这些忠心与官家的侍卫!”
“是本国师让他们上的么!自己没本事却想逞威风,败了不知检讨只知道埋怨本国师,你们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么!
范成大,你记住了,这些侍卫是你让他们上的,所以两场比武你输得二百万两要由你来承担!”
“本官没有那许多银钱!你以为本官跟你一样贪赃枉法,家财万贯么!”
“去你妈的!”
秦天德原本是因为范成大在后世的名头,以及流传下来的诗词,对他一直高看一眼,一路上通行,范成大虽略次冒犯他,他也从不动怒。
不过如今却再也忍不住了,当即两步冲了过去,抬起一脚踹在了范成大的胸口,将其踹倒后,冲着一旁正在撸着袖子的秦三道:“三儿,不用撸袖子了,直接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崔蒙,带人看着点,那些家伙谁敢阻拦动秦三一下,立刻将他们的手砍掉!”
台下的百姓都看到了台上的情况,后面的人听不见台上之人的声音,不过前面那些距离高台较近的人头听得一清二楚。
范成大是什么人,他们大多都不了解,不过秦天德是什么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秦天德绝不会打好人,这是淮阴百姓的共识,因此就有那彪悍的百姓开始助威,同时高声祈求秦天德派人出战,打败金人,替他们出一口恶气。
“姐夫,这场让我上吧,我好久没有杀金狗了,手都有点痒了。”岳雷瞟了眼正在被秦三殴打的范成大,来到秦天德身边。
秦天德没有理会岳雷,而是把崔蒙叫了过来:“怎么样,你能对付的了那个金人么?”
崔蒙顿时双眼放光,肯定的点了点头:“大人放心,若是属下出战,绝不会给大人丢脸!”
感觉到崔蒙的慢慢自信,秦天德笑道:“别把话说的太慢,我来问你,你打算如何对付他?”
岳雷也将目光转向了崔蒙。看到崔蒙的体格,他不认为这个比他大的年轻人会是金人的对手。他与金国百夫长一级的谋克交过手,知道谋克中的精锐斤两,可是眼前的这个秦天德的护卫,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
崔蒙感觉到了岳雷目光中的怀疑,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淡淡笑容,说道:“大人放心。岳将军说过对方是金国的谋克,身手必定了得。
而且对方身强体壮,使用的又是狼牙棒、大斧、大锤等重兵器,所以若是与之硬碰,属下的胜算百中无一。
不过属下的轻身功夫还算不错,以巧搏力,四两拨千斤,此战必胜。”
秦天德还在犹豫,这时候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的时顺走了过来,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大人放心,那两人属下以找人妥善安置了,并且命人请来了大夫,性命当无大碍。
另外,崔蒙在所有影卫中,手上功夫或许不是最强的,但轻功却仅次于属下,至于说心机什么的,属下自问不敌。”
“那好,崔蒙,少爷我命你出战,将那家伙的人头给少爷我带回来,我要用他来祭拜之前被杀的百姓!”
第三场,出战的金人叫做纥石烈虎风,与坨坨一般,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坦露胸口,牛头镗横在身前,威风凛凛的站在擂台上等待比武的宋人。
此番上台之前,他已经得到授意,一定要将对手杀死,就像第二场那般,绝对不给对方留下活路。
当他看到双手空空的崔蒙乘坐小舟上得擂台后,不由得愣住了。
对方从外表看上去比自己瘦小了不止一圈,这他能够理解,因为宋人大多体型瘦弱,可居然手无兵器,这也太托大了。
不是托大,是完全瞧不起自己!
“南人,量出你的兵器!否则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崔蒙有条不紊的跳了两下,适应了一下搭建在水面上的擂台,然后笑着说道:“我从来都会后悔。
“你竟敢不用兵器,莫非瞧不起老子么?”
“谁说我没有?”
说着话,崔蒙双手交叉,插入衣袖中,等到双手从衣袖中身处后,每只手上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还有小拇指之间都价值一根三寸长的铁钉。
“这就是你的兵器?”纥石烈虎风咧开大嘴乐了,他决定要以最残酷的方式杀死对方,让对方为瞧不起自己付出代价。
“傻大个,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动手吧!水面上风大,我身子骨弱,待不了太久!”
“找死!”
纥石烈虎风大吼一声抡起手中的牛头镗,直接砸了过去。只要这一下砸中,对方即便不死也要骨折,他的力量加上牛头镗的重量绝对不是崔蒙能够承受的了得,尤其是对方居然用铁钉当武器。
可是他的牛头镗落地的时候,却发现崔蒙不见了,准确的说,在牛头镗快要落地的时候,突然双腿发力双手同时发力,左手三枚铁钉激射而出,双腿用力蹬地,身形同时向着一旁弹射出去,从他身边绕过,右手的三枚铁钉扎向了的腰间。
铁钉太过细小,牛头镗也不可能收回来,因此纥石烈虎风无法用兵器来打掉暗棋,只能身形闪向一边,同时脚步移动,移动的极为谨慎和有章法。
在他闪过三枚铁钉后,立刻停了下来,同时看也不看的将牛头镗收回手中,用镗尾捣向了靠近自己的崔蒙。
然而崔蒙那一招似乎是虚招,看到他站稳后立刻改变方向,直接从他身边闪过,避过了他手中的镗尾。
在二人交错而过的瞬间,纥石烈虎风隐约听到了一声崔蒙的叹息声,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可惜。
就这样,二人开始在擂台上打斗起来,与之前的几场不同,崔蒙并没有选择与对方硬碰,而是不住的游斗。
游斗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轻功够好,崔蒙具备这个条件。
纥石烈虎风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崔蒙的意图,当下也留了气力,出招只用半力,一方面节省气力,另一方面能够随时应变。
双方这么游斗起来,淮河北岸的金人就开始大声辱骂起来。
说什么崔蒙不像个汉子,只知道一味避走,不敢与纥石烈虎风交手之类的,骂的极为难听。
不过淮河水面宽阔,虽然选择搭建擂台的水面较为狭窄,但水浪声与风声依旧阻隔了两岸的声音,因此秦天德听不到金人的叫骂,不过他却听到了范成大的声音:
“无胆匪类,有辱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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