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围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骆含烟只觉得心里一阵厌烦。
自己今日起这么一个大早受苦受累可不是要来跟李天赐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吵架的,如今被人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观赏真是让人心里懊恼得不成样子。
骆含烟虽然心里憋着一股火气,但是现在已经在皇宫门口,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围观,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分了肯定会给别人的印象大打折扣。
骆含烟只能忍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压抑住自己心底的火气,慢慢的开口道:“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不想跟长公主在这里多做口舌之争,还是快点进去给父皇祝寿吧,长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指点我的,那等父皇寿宴结束之后我一定洗耳恭听。”
说完这些话,骆含烟行了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李天赐站在原地整个人气呼呼地就像一个癞蛤蟆。
一行人这才鱼贯而入,走入了宫殿。
骆含烟走进去看到有不少大臣已经落座。
她环顾四周,看到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那些皇子公主们占了,然后看到李元亨座位的下方正好有一个空的位置。
骆含烟抬腿就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似乎都很诧异,扭头朝着她投来一个同情的眼光。
骆含烟感觉这群人真是有够莫名其妙,只是一个座位而已,这群人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等到李天赐走到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李元亨左右两边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专属于李恒和李天赐的。
往年都是这样安排的,只不过今年却增加了自己,不知道是礼仪官有心还是无意,根本没有安排自己的位置。
骆含烟既然已经坐在了这里,肯定就不会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李天赐有些气急败坏:“骆含烟,你不要得寸进尺!这个位置可是本宫专属的,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坐在我的位置上?”
骆含烟踢了踢桌角,慢悠悠开口道:“长公主说这个位置是你的?那你喊他一声看它答不答应?若是答应,那我骆含烟一定马上离开还给你赔礼道歉。若是不答应,那对不起了,这座位上也没有写你的名字,我坐下了就是我的了,你没有权利让我离开!”
骆含烟听到自己的话说完之后,周围响起了阵阵小声的嗤笑声。
李成功开口辩解:“长安公主想必是来到京城这段时间还没来得及好好学习一下礼仪吧?我母亲怎么也算是你的姑母,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骆含烟现在觉得李成功更加不顺眼:“世子这是何意?觉得我丢了皇家的颜面?世子在教训我之前也先看看自己的身份,就算长公主是我的姑母我应该敬重,那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教训我?表哥?呵,我可没有这样一个不知道尊卑的亲戚!怎么说,我也是父皇亲自封的公主,你只不过是一个还没有册封过的世子,以后能不能承袭爵位还不一定呢。如今长公主正当壮年,也许能够给世子添一个弟弟也说不定呢。”
骆含烟这番话就是在啪啪打脸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长公主喜欢女色,有些百合的倾向,与驸马早就断了床笫之事。骆含烟这番话就是在讽刺李天赐这个不为人启齿的痛处。
李天赐更加恼羞成怒:“骆含烟,你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今日本宫就作为长辈好好管教管教你,看你还能张扬到几时!”
李天赐说着就要上前来拉住骆含烟。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宫殿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我看谁敢!李天赐,我看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急忙都跪了下去,口中高呼万岁,是李元亨到了。
其实骆含烟很早就知道李元亨到了。她就是故意要惹怒了李天赐,让她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她毕竟是一个被娇纵坏了的公主,而且如今她的野心越来越大了,这正是李元亨所不喜欢的。
一个女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在后院相夫教子,李天赐喜好女色已经让百姓戳皇家的脊梁骨了,如今她还野心勃勃想要掺和前朝的事情,这让李元亨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好。
自己今日只是做了一个导火索而已,主要的交锋还是交给李元亨吧。
李元亨慢慢走进来,头也不回的地径直走到骆含烟面前,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李天赐,开口道:“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就让你亮出你的尖利牙齿保护了?这地方不坐也罢,来吧,跟朕一起坐到上面去!”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心里都是重重一跳。
自古以来,在大殿上座位都是有讲究的。
皇上,皇后,太后坐在最高处,而隔着十步台阶才会安排两个最显眼的位置就给最受宠的皇子,其余的则是更加靠后,只能三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其实最可怜的还是那些连大殿都进不来的人,他们年年只能在露天的地方给皇上敬酒,隔得太远了甚至连皇上的龙颜都看不清楚,那是最悲催的一类人了。
即使如此,他们也是一脸骄傲,比起那些连皇宫都进不来的人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高位上从来只有太后,皇上,皇后三个人坐,如今皇上金口一开,在从来只有三个人的位置处给骆含烟加了一个座位,这就是向所有人表明,骆含烟的地位甚至要高于太子和长公主的。
骆含烟只在心里骂娘。
李元亨这是把自己当做挡箭牌了呀。今日他这句话一说出口,那就代表着自己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这在如今水深火热的京城里可不是一件好事,最大的原因就是最近李元亨要有什么大动作,自己只是被他推出来的一个替死鬼而已。
骆含烟朝着李元亨道谢,一边脑袋飞速旋转:“父皇的心意长安心领了,可是父皇的建议与我们大夏国的礼法不合,儿臣虽然只是民间一个普通的女子,可也是知道祖宗礼法不可废,所以父皇就不必为儿臣操心了,我坐在这位王爷旁边就可以了。”
骆含烟的手随手一指,指向了本改三个人的位置上孤零零的一个男子。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旭阳王爷?
骆含烟对于众人的反应很奇怪,今日到底都是怎么了,怎么不管自己做什么那群人都要那么吃惊。
李元亨也很吃惊:“长安可是真的要坐在旭阳身边?”
骆含烟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就坐在这位王爷旁边了,父皇就不要为儿臣操心了。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父皇的寿宴,儿臣可是百死莫辞了。”
说话间,骆含烟坐到那位白衣男子的身边,坦然自若。旭阳王爷抬眼看了骆含烟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丝毫也看不出任何不快。
李元亨虽然心里有些吃惊为何旭阳没有赶她离开,但是一想到发生在骆含烟身上的种种奇怪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
骆含烟定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小插曲过后,李元亨开口演讲了一番,最后才大掌一挥,宣布寿宴开始。
一时间,丝竹管弦一起响起来,几个曼妙女子走进来,一字排开,面若桃花。
歌舞之后,就是各位皇子们纷纷给李元亨亨献上寿礼的时候。
太子李恒首先拱手开口道:“今日父皇寿宴,儿臣托人从南海寻找了一株百年珊瑚,庆祝父皇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说话间,几个人合力将珊瑚抬了上来。
看到珊瑚的那一刹那,骆含烟目光了然的朝着章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章京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浑身不寒而栗。
这一株血珊瑚不就是那一日章京让自己去他们家的库房里挑选宝贝的时候看到的么。李恒这借花献佛的本事果真高明!
随后便是长公主李天赐:“今日我给皇兄准备的礼物是传说中画圣所画的一副仙人宴饮图,这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今日献给皇兄,希望皇兄可以喜欢。”
李天赐小心翼翼地将画轴展开,一股古朴的气氛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李元亨让马超将画拿了上去,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然后连连说了三声好,一时间有些大喜过望:“果真是真迹!这可是好东西呀,天赐这次有心了。”
李天赐得了夸奖,扭头朝着骆含烟挑衅似得看了一眼。
骆含烟这个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李天赐的一幅画就是自己这些天来所临摹的一幅画,因为自己觉得是最好的一副了所以就收藏了起来,却没有想到不知道为何到了李天赐的手里,而且还被当成了寿礼献给了李元亨。
骆含烟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手底下有了手脚不干净的人,或者是被李天赐买通了。
对于骆含烟此刻不好的脸色,李天赐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这个小贱人伶牙俐齿,每次都要跟自己对着干,搞得自己下不来台。
这次,自己用钱买通了一个打扫院子的下人,用一百两银子让他盯着骆含烟,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向自己报告。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骆含烟偷偷藏起来了宝贝,这肯定就是她要给父皇准备的寿礼,自己将画偷了出来,看她今日要怎么圆了这件事情。
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将她打压下去,让她永世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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