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突然叫了一声,大金牙把我吓了一跳。四叔也让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嗓子弄得十分不解,一下站在原地,回头看向大金牙:“诶?你喊什么?”
“我喊什么?你,你,你你你,你们没有看见那个小男孩儿么?”指着那油灯的位置,大金牙颤声道。
“小男孩儿?哪里啊?”我说着,瞪着眼睛看过去,可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只看见一盏青幽幽的长明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注意啊。
“老金,你确定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可能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四叔将手伸进身上带着的黄布兜兜里,哗啦哗啦地摸出两颗铜钱放在手中,眯缝着眼睛看向四周。
让他这么一弄,我也紧张起来,三个人背对背地在堂内扫视一番,尽量不留死角。
别人还好说,最倒霉的是我,这一回头的工夫,就感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定睛一看,正看见一个满身黑气的小男孩儿正搂着一个罗汉的脖子趴在一边。
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当时把我吓得一哆嗦,于此同时,那东西长开嘴巴露出满嘴的尖牙,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也像灯泡一样放出光来。
我猛地一伸手,抓住四叔的胳膊指向那边,却没想,一走神的工夫,那小男孩儿竟然消失了!
我草草草草......
冷汗一下冒出来,我的衬衫都湿透了,我张张嘴啊啊啊地喊了半天,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见到幻象了。
“你看见什么了?”见我如此,四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被那五指一握,这才稍微清醒些,我摇摇头尝试着摆脱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道:“刚才,我看见一......一个......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满嘴都是牙......就趴......趴在那个佛像的肩膀上......脸贴脸地趴着......”
我说着,又捂着心口扫视四周,真怕趁着自己一不注意那东西嗖地一下跑到自己的身边来。
四叔见我实在吓得不轻,便跟我说:“这样,此地危险,你回车子里去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拉倒......我还是跟着你吧......”我说着,擦擦脑门上的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那东西的一刹那开始,自己这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莫名的恐惧席卷周身,不似正常反应。
见我体如筛糠冷汗直流,大金牙也害怕了,他从脖子上面摘下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里不住祈祷,嘴唇都白了。
“也行,跟在身边也有个照应,你们别怕,先跟我来。”四叔说着,当先一个往后院跑去。
“四叔,那个,那个是什么啊?”脚下发软,我并不死心地跟在后头。
“我没看见,所以不清楚,我还想问你们呢,那个东西,是男是女。”四叔说着,回头瞥了我们一眼。
“诶呀,我看见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它身上穿着一个红色的小兜兜儿......那玩意没有瞳孔还瞪着两个大眼珠子,长得......长得就跟个死孩子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大金牙说着,脸色惨白地呼哧两声,又道:“咋的?三爷你别逗我,您刚才真的啥也没看到?你不是阴阳眼吗!?”
“阴阳眼也不能长在后脑勺上啊。”四叔说着,挺郁闷。
话音刚落,大殿之中,突然传出一股子颇为惊悚的嬉笑声。
那笑声,是一长串的,从音色上判断,更像是半大的孩子发出的,声音里带着稚气,却诡异莫名。
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们同时转过头去,灯影一晃,就觉得,什么东西从我们的身后一闪而过。
那东西的行动,极为迅速,快得让我们看不清楚过去的是什么,而且,空气里除了笑声之外,并没有半点杂音传过来,我跟四叔对视一眼,都有些挂不住了,因为,这样的事情,小的时候听长辈说过。
“是他么?”深吸了一口气,四叔拿着手电在长满荒草的院子里头晃了晃,又回到大殿里头照了半天。
大金牙闻言,一阵摇头:“对对对!就是这个,三爷你说,这,这,这这这,这特娘的是个啥子东西啊?”
大金牙说着,也拿着手电一阵乱晃。
“不管是什么,都尽量不要招惹得好,若果我估计不错的话,这,应该是邪童了。”
“邪童?”算起来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我瞪着眼睛一脸惊讶,四叔见了,一边快步向里面走去,一边解释说:“邪童,是民间术士豢养的一种鬼。这人世间,养鬼的法子有很多,但是,总体来说都是大同小异。施此法者,大多会将生人的魂魄拘走,造成假死之状,待人死之后,再将尸体偷走,通过肉体与灵魂的联系开坛做法,七七九九之数过后,便可将其束缚,进而迫使对方为己所用。”
“为己所用?那玩意能干什么啊?”听四叔说得好像很牛逼,我好奇道。
四叔闻言,缓缓地转过头来:“干什么?小到看家护院,大到杀人越货,人力所不能之事皆可图之。”
“那它现在是在干什么?要杀人么?”
“不,它是想把我们赶走。你看你们俩这德行,一只小鬼就吓成这样,别说祁三爷看不起你们,今天,让你们看看三爷的手段。”四叔说着,冷冷一笑,随后,手腕一翻,一到黄纸红字的符箓立即出现在他的手中。
“天清地灵,阴浊阳清,灵光水摄,白焰真睛,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手掐指诀,将符箓祭在半空,四叔将胳膊往房顶的方向轻轻一顺,指尖夹带的符箓便像是被微风拂起的枯叶一样飘上半空,待那符箓飞上半空,四叔举起里的胳膊猛地往下一坠,自胸前掐出一个手诀的同时骤热一震:“哏!”
“砰——”
一声闷响,火光乍现,一个直径在半米以上的大火球呼地一下烧了起来,那火光极是强烈,就像是照明弹一样,虽只是一闪而逝,可这么一照之下,四周那阴森森的气息立即少了大半。于此同时,一声尖啸传出来,仿佛,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受了刺激。
四叔也听到了那怪叫声,不等我们提醒便冲上前去,左手剑诀猛地往外一甩,一枚铜钱飞射而出,伴随着一声惊呼,叮地一下嵌入一个罗汉的肩窝处,再看那铜钱,熠熠生辉,此时此刻正黑气缭绕,像是击中了什么东西。可它的四周,我看不到半点踪影!
“孽障,我本不愿伤你,还不快快退去!”四叔怒目而视,声色俱厉。
一瞬间,老头子就像是天上的金刚上了身,那声音,跟闷雷一样,别说是庙里的阴物,就算是我也给震得手脚发麻不能动弹,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回响声。
大金牙捂着耳朵,连忙拉了我一把,在距离四叔三米左右的位置,就看见,四叔瞪着眼睛环顾四周,于此同时,室内风起,那凉飕飕的气流一过来,就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但是,相比方才,此时的我头脑清醒,并不像刚才那般恐惧。
双方僵持了能有几秒钟,最后,那看不见的东西还是妥协了,呜呜咽咽的古怪声音过后,室内蓦地亮了很多,那青幽幽的长明灯,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合着,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来这屋子里头一直笼罩着一团难以察觉的黑气呢。
“四叔,你刚才那招,太特么帅了!”胳膊往上一顺,我由衷赞叹。
“呵呵,这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老头子说着,面露得意之色,见他明明很享受还要故作谦虚,我给雷得不行,这时候,大金牙拍拍身上得尘土站起身,歪着脑袋问四叔:“诶哟我的三爷,你这么大的本事,为啥不早点使出来啊,刚才可是吓死金爷了!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听你刚才所说,你对这种东西好像很了解啊,怎么的,莫不是说,你也养过这种东西吗?”
此话一出,四叔立即变了脸色:“瞎扯!给我去一边儿去!你当你祁三爷是什么人啊?老夫乃是修道之人,怎能跟那些江湖骗子一样行事?再者说,我也用不上这种东西啊。诶,你们小心点,一般来说,有这东西在,它的主人都不会离此太远,我刚才吓退他了,不代表他的主人会袖手旁观,我们还是快点动手吧,我怕时间耽搁得久了,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四叔说着,当先一个越过大雄宝殿向后院跑去。我跟大金牙没有神技傍身,自然紧紧跟随。
可,穿梁过户到了后院,将院门推开,渐渐地发现,有一股子焦臭气息弥漫在四周,呛人得紧。
“什么味儿?”大金牙说着,狠狠地嗅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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