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祖师

“那些人是警察么？”将背包放下，思忖良久，我一边调整着心态一边转头问四叔。

“还不能确定，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他们。”迟疑了一下，四叔道。

“那还好。”我说着，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

不管怎么说，警察叔叔总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要好些，即便他们对我们有所怀疑，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不同于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跟上，如果是警方的人偷偷看着，不但不害怕，反倒觉得安全些。

等一下。

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点，我转头问四叔：“大金牙不见了？”

“是啊。那天我们刚走，他就带人离开了，现在，他们家里只有一个老管家还有几个佣人在，我听说，已经有警方的人去老金的老家去调查了，看起来，老金确实遇上麻烦了。”四叔说着，叹息一声。

“雯雯知道这件事么？”心中一沉，我问。

“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不知道吧，这也是我要叫你过来的一个原因，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也好有个准备，不管老金做了什么，这事情都跟雯雯没有关系，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四叔说着，顿了顿，随后转头看我：“诶，臭小子，四叔的本事，你想不想学？”

“想啊，当然想了！”连忙点头，我说。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一点防身的本事吧。”四叔说着，轻轻地咳嗽一声。

“您说真的？”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不敢相信。

“为什么这么问？”一眼大一眼小地上下打量，四叔问我。

“你不是一直说我们没有仙根不肯收我做徒弟么？为毛突然变卦了？这不是你性格啊～”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我道。

“少废话！你到底学不学？不学拉倒哈！我还懒得教呢！”四叔说着，一巴掌兜在我的后脑勺上，当时把我拍了个七荤八素，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摸摸脑袋，我心里头还是有些怀疑，可见他有些生气，我也不敢多问，于是，就坡下驴，吐吐舌头连忙道：“哎呀，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当真！你四处问问，看看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祁四哥的本事有多厉害啊，我就是一时激动，才多问两句的嘛。”

“呵呵，你少来，戴高帽没用的。”四叔说着，将柜台上放着的毛笔拿在手里飞也似的画了一张符箓，符箓画成，将毛笔放下，一边将那黄纸掀起来，一边对我说道：“不过，四叔我应该提醒你一句，我门内的本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有些东西，甚至比祁家的本事更难领悟，你，真吃得了这个苦头么？”

“没问题，您还不知道我吗？从小到大，我这苦头也吃了不止一星半点了吧，只要您肯教，我这边您不用担心的。”灿然一笑，我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事不宜迟，就在今晚吧。”四叔说着，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几个女人来找我，说是蓝秀街的闹鬼了，我准备今天晚上就动手，现在给你个机会，证明一下你的本事。”

四叔说着的，将那还没有干透的符交给我，又背着手走到一边，幽幽地说：“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这几年，我从哪里学的本事么？四叔今天就告诉你，我学的，是龙虎山天师道传下来的本事。”

“天师道？是龙山张道陵的本事么？”心中一惊，我问。

“没错。”四叔说着，点了点头，见我颇为惊愕，老头子又摆摆手解释说：“龙虎山天师道，是现如今，道家的两大分支之一，世人皆知，如今的道家主要分成两大集团，一个，是修仙炼丹为主的全真一脉，另一个，则是画符念咒为主的正一派。正一派，就是天师道，在南方，也叫五斗米道，相传，这一脉的法术，多出自龙虎山祖师张道陵，又因为，这一派的人马，多倚重符箓的作用，所以，后人时常将同样对符箓最为倚重的几个流派划归到天师道的范畴之中，具体而言，现如今常常说的天师道额下面，又可以分成符箓三宗，灵宝四脉。”

“符箓三宗我知道，传说中，道家子弟，皆以三清道祖作为最高信仰，但是，修道的时候，因为各门派的理解不同，弟子在研习经文的时候各有侧重，符箓三宗，指的便是对灵宝天尊最为推崇的三个道家流派。这三家，都以符箓为核心，各自的内容也有不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三家，应该是，茅山的上清箓，阁皂山的灵宝箓，龙虎山的正一箓，我说的，对吧。”一脸期待地跟在四叔身后，我说。

要知道，自从遇上四叔之后，我就对道家的东西很有兴趣，为了研究四叔用的本事出自何处，我可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心思，像这种接近常识的知识，要细细讲来，自然不在话下。

四叔没想到我会对这种内容如此了解，当时一愣，短暂的错愕之后这老头子微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符箓三宗，指的，确实是这三家，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还有，龙虎山天师派。”

“那灵宝四脉呢？”见四叔不再说下去，我连忙问道。

“灵宝四脉，是民间的说法，指的是，由符箓三宗分化出来的四个支流，分别是天心派、神霄派、清微派、东华派。我们所学的本事，便脱胎于天师四脉中的神霄一脉，只不过，我们不是神霄正统，在大部分人看来，我们，学的只是旁门左道，不入真流，所以，师父传我本事的时候再三告诫，不让我们说出师承来历，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日后也不要跟人提起，若有同道之人跟你盘道，你心中有数便可。”四叔说着，撩起眼皮看了我一下。

“不入真流？邪门歪道？这个倒是蛮有意思的，我看四叔的本事，比道观里头骗吃骗喝的好上千百倍，为什么还说咱们这是邪门歪道呢？”心中有些忿忿不平，我问。

“呵呵，这个问题，说起来就复杂了，很多原因在里头的，有本事没本事，不是衡量道法的标准，相比那些大流派，我们这种流派的名气小，势单力薄，所以，在他们看来，就算再有本事也只能算是野狐禅，上不得台面的。再加上，祖师爷一心求道，不想节外生枝，这些俗世的名利就随它去吧，没什么了不起的。”四叔说着，轻笑一声，看那模样，倒是颇为豁达。

“那我们的祖师爷是谁呢？是拜三清道祖？还是拜张天师？亦或是，神霄派的冲和子？”跟在四叔身后，我问。

“都不是。”四叔说着，摇摇头。

“都不是？那我们的祖师爷叫什么呢？”四叔的回答让我有些小意外，我赶忙问。

“恩……这个问题，你还真的难住我了，说真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鬼符先生。’”

“鬼符先生？”要说，道家的人物，我也知道得不少，可，“鬼符先生”这个名号，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对，鬼符先生，他老人家，是我们这一脉的开山祖师，我们学的本事，也大部分源自他老人家的传授。”四叔说着，忧心忡忡地抬头看看窗子，随后摆摆手对我说道：“对于他老人家的事情，这个你不用过于担心，你不是很好奇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样子么？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见。”

四叔说着，摆摆手示意我跟着他，随后，锁了店铺的门领着我向后面的仓房走了过去。

在距离四叔所在的这个小区不远的地方，有很多没来得及拆迁的平房院落，走到其中一个方面的前面，四叔掏出钥匙将锁好的大门打开，哗啦啦地扯掉链子之后，老头子叫我进去。

我没来过这里，就问四叔这是个什么地方，四叔闻言，苦笑了一下对我说：“这里，是我家。”

“啊？”闻听此言，我愣了一下，这时候，四叔又说：“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因为跑来跑去的嫌麻烦，就很少在这边住了，别问那么多，你随我来。”

四叔说完，快步走到屋里，随后，将屋里倒扣着的一口大水缸挪开又拎着一大堆东西跳了下去，我低头这一看，那水缸底下，有一口竖井，竖井开在屋子里头，四周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一条铁铸的梯子镶嵌在石壁之上，不知道通向哪里。

“看什么啊？快下来。”见我迟迟没有跟上去，已经下去很远了的四叔大喊道。

“诶。”我说着，赶忙拉着梯子滑下去。

当时，刚入秋，还不算冷，但是，一下到那竖井之中，就觉得，这四周，冷森森的像是掉到了冰箱里头一样，更要命的是，这地方，四周不见光，完全看不清楚环境，只感觉下去了能有十米左右的高度的时候，什么东西顶了脚掌一下，往下踹了几次之后，一道亮光从身侧闪了起来，于此同时，横向的一条通道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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