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我草……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到哪里清楚去?”那人说着,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又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经退出那个圈子很久了,我就是一个管钱的,他需要钱的时候就来提点,拿到钱就转到账上,我就负责查账算账想着怎么赚钱,那些下地的活儿我是不参与的!”
“那先放下这个不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从你屋里跑出去的那个黑衣人,他是何许人也?”
“我不知道。”神情一紧,对方答道。
“你这样,就不好了。”微微皱眉,我弯腰捡起一块砖头在手里掂了掂,又转过头来看看他:“我再问你一遍,他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说着,继续摇头,可这句话一出口,我手里的砖头已经拍了出来。
从十二岁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已经很少用砖头拍人了,但是,于实际来说,我深深切切地感觉到,那一砖头下去的气势还是很足的。跟这种老流氓打交道,就是这样,心要黑,手要狠,一次不把他打怕,这事情就不知道会耽搁多久。
“他是谁?”再一次捡起一块砖头,比刚才那个大一点,我挑起下巴看着捂着脑袋满地打滚的老家伙。
“我不知道!”强调里带着十二分的怒气,老家伙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我点点头,微微躬身又是一砖头。
这下子,速度更快,力道更狠,几乎拿出来单掌开碑的气势来,可对方早有准备,见我一哈腰,赶忙向后闪去。“啪”地一声,砖头拍在对方的胳膊上,皮肉翻滚,鲜血崩流,原本就满头是血的庞爷蜷缩成一团,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那个人是谁?”缓缓地俯下身去,又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这个,比刚才那块还要大上许多,那个人,没说话。
“不说是吧。”我说着,抬起手来再一次将手里的砖头举起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庞爷瞪大了眼睛怒骂一声:“狗日的东西,早晚老子要杀了你!”
“我特么就问你那个人是谁!”又是一砖头下去,庞爷倒在血泊里,他开始抽搐,像是要死了一样。
“够了。”当我捡起第四块砖头的时候,蒋晓艳伸出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没人在乎的。”我说着,面无表情地拨开蒋晓艳的手,这一砖头下去,啪地一下砸在地上,顷刻间,乱石迸溅,半块砖头化成齑粉,拼尽全力躲开了这一下的庞爷哭号着往外爬去,此时的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就像是一只被打得只会哭叫的狗一样,一面露出獠牙示威,一面夹着尾巴不敢做出半点反应。
我走过去,身手抓住他的脖领,缓缓地将这个一身是血的男人拖回原地,踹倒在墙角,随后,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又捡了一块砖头在手里,砖头上,有血,粘稠无比的血。
令我自己都惊讶的是,此时此刻,我的心态,异常平静,看着眼前兀自哭号的男人,不觉得兴奋,也不觉得恐惧,仿佛眼前这个男人的生死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他是你四叔!现在你满意了吧!”在我朝着他的方向踏出一步的时候,庞爷瑟缩在墙角哭号道。
“你说什么?”无比震惊地看着那个人,蒋晓艳一下子转过头来,而我,却发现,这一切来的,一点不意外。
“你确定?”蹲下身子盯着这个一向没句实话的老家伙,我道。
“我不确定,他的声音不一样,说话方式不一样,脸上带着面具还古古怪怪的,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你四叔!”
“他来找你做什么?”心中一沉,我问。
“跟你一样。”对方说着,又一次哭了起来。
“你告诉他了?”转过头来跟蒋晓艳对视一眼,我问。
那个男人捂着脑袋,没吱声。
“我没有办法阻止他,他有很多奇怪的办法……能控制我的……办法……”对方说着,愈发地痛苦起来:“我没有骗你,金万年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不久前,他确实出现过一次,他叫我给他准备了一些东西,还让我,往一个账户里头汇了一点钱。”
“他让你准备的是什么东西?”眉头紧锁,在一边站着的蒋晓艳轻声道。
“都是些常用的,工兵锹、旋风铲、刀、炸药,绳索、钩子一类的……”对方说着,抬起头来:“不过,也有一些比较特别的。”
“比如说。”好像发现重点了,我问。
“比如说……比如说……潜水服……氧气瓶……”沉吟半晌,庞爷像是做了很强烈的心理斗争似的。
“氧气瓶……他是要出海么?”我说着,将手里的砖头扔在地上,“那个账户是多少?知不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我也没问,做我们这行的就这样,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该知道他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问了也是祸事……”庞爷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拍上衣的口袋在里头取出一个已经被揉成团的二指宽的纸票出来,“前一阵子,我又汇了一笔钱过去,单子还在。”
“你付了两次钱?”将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单子拿在手里看了看,我有点怀疑地看着他,对方闻言,点头:“已经付了两次了,金总说,那些钱,要分三次付清楚,现在还有一部分钱卡在户头里,就等他们联系我再给他打过去。”
“你最好别骗我。”我说着,将那个单子揣在上衣的口袋里,随后,取出一张符纸塞进对方的嘴里,那符纸入口既化,不等对方明白过来已经没了。
“这什么东西?”咔咔咔地吐了半天,庞爷露出一个无比惊讶的表情来,我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解释道:“这个东西,名叫六步断肠符,是早期道家化水服用的一种,现如今,除了我以外,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种东西了。你知道这种符箓的作用么?很邪的,一旦有人念诵咒语发动法术,你的肠胃里头,就会有无数的蛆虫生出来,咬穿你的肠胃,腐蚀你的筋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跟我撒谎,否则,千里之外,我都可以取了你的性命。”
我说着,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现在讲,还来得及。”
“你要放我走么……”掐着脖子看着我,满脸都是血的庞爷惊恐道。
“是。”点点头,我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拿我的全家性命来保证,求你解掉此符,放了我吧。”对方说着,一脸委屈地抓住我的裤脚晃了晃,看模样,倒是情真意切。
“你不用担心的,你我无怨无仇,我不会主动害你,实话告诉你,这个符箓的作用只能维持一百天,如果一百天之内没有人发动它,它就会自动消失,你心里没鬼,就不用怕。”我说着,转头看看蒋晓艳,又将他的手机扔给他:“后面的事,你自己处理,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说着,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吓到你了?”回去的路上,开着车子的蒋晓艳一直没说话,我知道,我刚才的举动可能吓到她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挺善良的人,没想到,一旦发起狠来,你比我们更凶恶。”蒋晓艳说着,心有余悸地转过头来,“你是怎么学会那么多整人的法术的……那个符咒……是不是太恶毒了……”
“恶毒么?你的身上也有哦。”转头看看窗外,我喃喃道。
“你说什么?”一脚刹车停下来,蒋晓艳无比震惊地看着前方,见她如此,我裹紧身上的衣服冷笑道:“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在你的水杯里种下了这种符咒。以后要是不听话,你就惨了。”
“你……”杏眼圆翻,蒋晓艳咬着嘴唇显出十二分的愤怒来,看她那样子,再逗逗怕是要被气哭了……
“我跟你闹着玩呢……哪有什么六步断肠符啊,我是担心庞爷跑来报复,所以编个瞎话唬他的。你看你,还当真了,你还真的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穷凶极恶的黑帮老大啊……”我说着,有点无奈地看看窗外匆匆而过的车辆,又把口袋里的纸条递给她:“你的门路比我广,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来路。”
“你……你就不怕……”迟疑了一下,蒋晓艳将那个纸条接了过去。
“我这一辈子,已经够失败的了,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呢。”我说着,再一次将目光锁定在异常喧嚣的大街上,这心里头,一直不是个滋味儿。自始至终,我都对蒋晓艳这个女人心存芥蒂,我一直觉得,这个女人,花花肠子太多,不好对付,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自己却非常尴尬地发现,事到临头,只有这个自己最不愿信任的女人一直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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