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看蒋晓艳抱着肩膀站在甲板上,胸口起伏,好像很生气,我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蒋晓艳说着,拢了一下头发转过身来,略显疲惫地看看我,又看看那已经看得不是很清楚的海面。
”累了就去休息一下,你这么折腾,身体会吃不消的。”我说着,靠在栏杆上摆出一个十分懒散的样子,一边搓着手,一边迎着海风看着四周:“你还记得那张票据么,大约五天前,庞爷把钱打到了那个账户里,这说明,金万年给庞爷打电话,也是在那两天。金万年这个人,看起来有点不着调,可很多事情他都要求特别严,以他一贯的作风来看,他让庞爷把钱打过去,庞爷一定会在24小时之内把事情办成,由此推知,在一周以前,金万年他们还活着。”
“然后呢?”转头看看我,蒋晓艳轻声道。
“然后,这艘船就出事了。”我说着,将一个本子从兜儿里取出来,递给她:“我在船舱里头发现的,行船记录,这上面的时间卡在六天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之后,台风就来了,这艘船漂在海上,可能跟那场台风有关系。”
“那又如何?”蒋晓艳说着,将那个其实没什么价值的本子接过去,接着船上的灯光翻了翻,看着我。
“你跟着家里跑过船,对海上的情形,应该比我了解,台风来之前,预兆很明显,距离几百里的时候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这么一艘渔船,会有能力在台风之中搏击风浪么?我觉得没有。”
“所以呢?’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蒋晓艳神色一变。
”所以,六天前,台风来的时候,这艘船一定会暂时放弃自己的航程,找一个相对稳妥的地方躲避风浪。”我说着,看看远处的天际,又道:“一艘船,还不是帆船,这样的船只在大海上兀自飘荡,其实是漂不出多远的,我们这艘船上的仪器,每隔24小时就能收到一次那艘船上的信号,虽然他们的公司已经解除了那个定位系统的记忆功能,可根据我们的观察,依然可以大体上估计一下那艘船的行船范围,既然这样,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借助一些卫星仪器来确定一下附近的地理状况,看看,四周有没有一些可以用来避风的岛屿什么的。”
“你觉得,金万年他们会在那些岛屿上?”沉吟一声,蒋晓艳轻声道。
“不,我不这么觉得。”我说着,摇摇头:“可最少,我们能知道,出事的时候这艘船最有可能在哪里。”
“也好。”蒋晓艳说着,伸出手帮我把衬衫的第二个纽扣系上,又在我的胸前摩挲两下,“反正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先听你的吧。”
“你就没有什么疑问么?”歪着脑袋看看她,我笑着说。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胸部么?”蒋晓艳说着,一个大大的白眼甩过来,又咬着嘴唇,要多流氓有多流氓地在我的胸前抓了抓……
航船能用上的仪器,我不是特别懂,看蒋晓艳带着两个人在驾驶舱里一通摆弄,帮不上什么忙的我跑到船头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一抬头的工夫,正看见艾琳撅着屁股趴在栏杆上,双眼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在果盘里头取出一个苹果来,我习惯性地用手擦了擦。
“不告诉你。”艾琳说着,蹦跶蹦跶地跑掉了。
我歪着嘴,看看手里的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放在一边,正在此时,不知道跑哪儿浪去了的小胖球嗖地一下跳到了桌子上,这个货,对着那个咬了一口的苹果闻了闻,又对着自己的小爪子舔了舔,看它蹲在桌子上在洗脸,我顿时觉得,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就没谁会怀疑这货是只猫了。
心里头想着,莞尔一笑,把脚丫子搭在栏杆上的我翻开从蒋晓艳那里偷来的一本小黄书,优哉游哉地读了起来。其实,资治通鉴这样的书,对于学术研究是很有价值的,可对我们这种单纯看热闹的人来说,这种编年体的东西明显不适合,咬着牙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我将这本破书扣在脸上,半依着栏杆开始晒太阳……
“猴子!”一声呼唤,吓了我一跳,我一个哆嗦直起身子,脸上扣着的书,一弹,一弹,啪啦一下掉进了海水里……
我了个草草草……
扒着栏杆向下瞅去,我有点傻眼,正在此时,正拿着跟皮筋在捆头发的蒋晓艳挺着胸脯走了过来:“你看什么呢?”
“没,没。”我说着,赶紧回头,在在此时,蒋晓艳一脸纠结地看看四周:“你看见我的书了么?那本《资治通鉴》。”
“没有啊~”瞬间冒出一身的冷汗,我赶紧道。
“你确定?”蒋晓艳说着,斜着小眼睛带着浓浓的不信任,我刚想说什么,这妞儿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嗖地一下蹿到了栏杆边儿上……
手扶栏杆,往下看去,海绵之上,波光粼粼,那本书早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你看我干嘛,真不是我拿的……”见她斜着小眼睛一阵猛盯,我摸摸鼻子摆出一个巨无辜的表情来,于此同时,不知何时坐在了不远处的小艾露出一个无比奸诈的表情来。
“亲爱的,是不是他拿了我的书?”一砖头看向小艾,蒋晓艳指着我。
“没看见呀。”对着蒋晓艳的方向嘴儿了一个,艾琳贼笑道。
“这把你俩恩爱的……”还真没想到,这俩妞儿在私底下是这么称呼的,我带着浓浓的鄙视一撇嘴,可艾琳完全不在乎,龇着小白牙拿出望远镜,又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别让我知道是你干的。”恶狠狠地瞅了我一眼,蒋晓艳转身离去。
“是我干的又怎样?来呀,来呀,你打我呀!”心里头想着,讪讪一笑,正在此时,甲板下面,咚地一声脆响,似乎,船底下,有什么东西撞了船一下……
什么东西?
心里头想着,赶忙跑到船的另一侧,恍惚间,看到一条黑影在水中晃了过去……
“看见是什么了么?”小艾说着,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摇摇头,“可能是条大鱼吧。”
“鱼会往船上撞?”小艾说着,一脸的不信任,我笑笑,“当然了,你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铁头龙王么?事实上,喜欢撞船的不止是铁头龙王,很多肉食性的大鱼都喜欢撞击过往的船只,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
“它们脑子有问题啊,为什么要往船上撞?”小艾说着,露出一个“你在瞎编对不对”的小眼神儿,我扶着栏杆,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却并不想与她争论。
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据我所知,很多喜欢闹事儿的鱼鳖都有撞船的习惯,在以前,很多术士都以为,那些东西是身体痒痒了才那么做,就跟黑熊难受的时候喜欢在大树上蹭来蹭去一样, 可见识过那种东西的人都知道,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袭击船只的鱼鳖,个头儿一般不会小,但是,行走于山川大泽的船只,也没有统一的型号,说白了,有些船他们能一下就撞翻,有些船,他们却撞个粉身碎骨都撞不翻,所以,智商比较高的精怪就会在全力进攻之前轻轻地撞几下做为试探,随后,再决定要不要全力以赴地撞上去。当然,也有道友说,这种以身撞船的东西,不是在试探,而是在索取,有一些吃不饱饭或是玩的不开心的鱼鳖,会通过撞击船体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诉求,这就跟,要饭的老是掂量手里的破碗抑或堵在你家门口说什么都不走一样,说白了,他在跟你要东西。
事实上,像这样的说法,在很多地方还是被认可的,历史典籍之中可以见到,常年跑船的人也知道,我记得,四叔跟我说过,当年,赶上汛期,黄河水猛涨,一眼看不到头儿,他着急渡河,就跟一家四口一起搭了一辆运粮的铁皮船一起过去。
跟他渡船的是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都不太大, 一个三四岁,是个小姑娘,另一个不大点,还用被子包着抱在女人的怀里。有经验的都知道,小孩这个东西,越小越闹,有的时候确实挺头疼的,四叔说,那两个小孩儿一上船,就没消停过,大一点的孩子总是哭着喊着要个梨子吃,他爸说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去买呢?结果小女孩儿就不行,说什么都要,抡胳膊踹腿一阵闹。
本来,遇上这样的大水,赔了买卖的船老大的心情就不好,让他这一折腾,脸色更加难看,那老夫妻虽然都是本分人,可也能看出人家的脸色,于是做丈夫的把这个死磨人死磨人的小姑娘抓过来打了几下,可一通吓唬,明显不好使,估计也是娇惯坏了的小女孩儿嚎得更大声了,按照四叔的说法,小孩儿个头儿不大,嗓子倒是高亢,嗷嗷地一通喊,把坐在一边想事情的他喊得头都炸了。
蟾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